善惡之爭,是存於每個人心底的一場拔河。

倒向任何一方的人...都是瘋子。

而我,此刻在哪一邊?

如果沒瘋的話...

那為什麼腦海之中封存的力量在不斷警告?

從那尊扭曲的石像上將目光移開,誠一回眸望向一旁的‘團藏。’

這幅偽裝姿態下的神情倒是沒有絲毫的偽裝,他的眼神火熱至極。

“居然真的還有查克拉波動,這可是一個巨大的發現...自然能量果然是一個巨大的寶箱。”

好像團藏的‘死’對他而言不存有絲毫影響,反倒是現在這幅奇特的‘死相’才令得大蛇丸無比感興趣。

說來...除了團藏大人一直掛在口中不時拿來咒罵的‘猿飛日斬’。

其他人,似乎並不在乎這個傢伙是死是活。

只不過大蛇丸現在這幅模樣,有點兒不應該了。

“以老師現在這幅模樣,看來這東西是暫時不能給老師了。”

偽裝成團藏的大蛇丸彷若被這一語截停。

他此刻努力壓抑心中波動的模樣,甚至不需要誠一開啟白金視野又或是寫輪眼來觀察。

良久之後,他也終是稍稍嘆息:

“你說得對。”

他當然興奮,因為此時展現在大蛇丸眼前的,很有可能是一種極其劣質的‘永恆’。

這並不意味著他想用這種劣質手段達成永恆。

而是這其中的可能性,讓他發狂。

為了避免他忍不住就要立刻開啟實驗,此‘物’就只能先交由誠一保管。

畢竟自己的老師之後還要當好一段時間的團藏大人呢。

可得忍住點性子不能亂跑。

就連大蛇丸自己在思索之後,也同樣做出瞭如此判斷。

只不過...

唉...

你可真是從來都不讓老師盡興啊,誠一。

“老師應該有手段處理這幾位根部的記憶吧?”

許是因心中煩躁,偽裝成團藏模樣的大蛇丸目光冷冽隨口道:

“殺了不就是?”

誠一莫由一樂。

看來自己這位一向極度理智的老師,現在也多少有些腦子短路了。

大蛇丸也是在說完之後才又意識到其中謬誤。

以團藏這怕死性格怎麼可能獨自離開木葉又獨自歸來?細節上的問題若是不夠在意很容易出錯。

他這便又補充道:

“放心,我自有辦法繞開他們腦內的封印來清除這段記憶,只要不是強行閱讀他們的記憶,反撲不會太過嚴重。”

要說刪除掩蓋甚至於修改記憶這種事,可以說得上是寫輪眼幻術的拿手絕活之一。

某種程度上,寫輪眼甚至可以比作一個不夠賽博朋克精神連結‘埠’。

還是一種萬能‘埠’,跟誰都能匹配上,甚至能強行匹配上。

但誠一併不想暴露那仍舊處於偽裝之中的寫輪眼。

尤其是在大蛇丸這邊。

在他印象中大蛇丸無疑是擁有清除記憶的能力,甚至於第一次展露這種能力,還是在紅豆身上。

唯一需要存疑的點,便是他這種能力能否繞過根部的精神封印。

而顯然,在根部待過相當時日的大蛇丸對其足夠了解。

得其肯定之後,誠一便伸手撫向了那座彷若跪趴在地的石像。

“那之後的事,便要勞煩老師了。”

飛雷神之術發動。

大蛇丸微微搖頭,怎麼都不等老師與他告別?

這位學生,可真是越來越不尊重自己了...

隨著誠一的離去。

這處位於雨之國跟火之國的邊境據點之中好似一切如常。

除卻本就破損的房屋變得更加殘破以外,便只剩下了些許血腥氣息殘留。

一切照舊,似乎什麼也沒變。

但也什麼都變了。

...

誠一併沒有將‘團藏大人’帶去龍地洞之中。

而是同他一起來到了雨之國境內的一處屋簷之下。

這個扭曲的造物...並不是所有人都會欣賞。

他當然明白。

那處之前跟天雨姐姐一起烤過火的小屋內仍舊空蕩,它的主人好像暫時將他忘卻了。

大仇得報的宇智波少年盤坐在屋簷下,看著靜靜趴伏在大雨之中的團藏大人。

心情...有些複雜。

跟斑那時完全不同...

團藏太弱了。

弱到連像樣的戰鬥過程都沒有。

弱到連用來麻痺自身的腎上腺素都無法激發。

弱到連腦內用以控制自身不要失去理智的封印都沒能在‘戰鬥’中觸動。

...

連尤拉都沒喊上一聲...

一點都...不快樂。

......

他一手撐著腦袋,眼眸之中略顯死氣沉沉。

單純的復仇...原來真的什麼也得不到。

對他而言,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該死的人提前死了而已。

除了最開始的那一點興奮之後,便只剩下無趣。

誠一也不知道這種心緒從何說起。

完美的復仇理由令他出手沒有絲毫猶豫。

完美的復仇結局將痛苦永世贈與。

自己還有什麼不滿?

為什麼...還是這麼不爽快呢?

他開始覆盤。

就如同從桔梗山重傷回來躺在醫院中,瞎眼後一個人待在家裡的時候那樣。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有了這個習慣。

近來是有些太忙了,確實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再做過。

雨聲淅瀝,吵鬧...又有些寧靜。

不知所思何處,他深深皺眉。

這種心緒其實從殺死斑的時候開始,好像就已經潛藏在了自己內心深處?

只不過那時候,先有成功救下同伴的喜悅,後有與水門大蛇丸交涉的壓力,以至於誠一自身的情緒...反倒被他自己忽略了。

是因為‘理智’不需情緒,因此復仇才無快感?

他倚倒在小屋外的牆壁之上,百無聊賴地看向大雨不歇的灰暗天空。

要是...

能跟他們講一講最近發生的事,應該就不會這麼無聊吧?

...

許是雨聲助眠。

宇智波誠一好像終於是感到有些累了。

他沒有進屋,只是在遮擋著大雨的屋簷下枕著手臂好似睡去。

等到不知多久後,他又緩緩醒來。

本就陰沉的天空,隨著被烏雲遮蔽的太陽落下更顯得漆黑一片。

但宇智波誠一早就已經習慣了黑暗,不過是不見月光罷了比不得瞎掉時真正的漆黑一片。

他揉了揉仍舊感到疲憊的眼角望向那座扭曲卻又栩栩如生的石像。

“團藏大人,天有些涼了,在下還是人身肉體經不住這般風寒,恐怕要暫且失陪了。”

誠一再次推開那間小屋,點燃了篝火。

只不過這一次,他的身旁再無他人。

他望著爐中晃動的火焰,久久不言。

他知道,為公者不得以謀私。

只要假公濟私一次,這種藉口就將長存心中,而後一次...又一次。

最後便會墮落成三代目以至於團藏那幅模樣。

但是...

輪迴眼啊...

真要確保萬無一失,這東西當然毀掉最好。

畢竟就連移植了近半軀體的帶土在成年之後,都只能極其勉強的控制一隻。

這股強大的力量,暫時與他宇智波誠一無緣。

最重要的...是這股力量恐怕是忍界之中唯一可以窺破自身底牌的東西。

同樣也是糟老斑子真正‘詐屍’的唯一可能。

可是...

輪迴眼啊!

它可有一種...很神奇的力量。

能讓誠一與生死之別的故人,再度重逢的力量...

...

真的要為謀私...而冒險嗎?

他的‘理智’在告訴他,不值得。

貪圖‘完美’終究也是一種貪心。

...

可是,如果連同伴都救不了的話。

又何談拯救這個世界呢?

一個連同伴都放棄的傢伙。

又憑什麼能夠來當那個所謂的‘救世主’呢?

熟悉的感覺在大腦中波動...

自己又偏了?

這一次...又是哪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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