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沒事！沒有受傷，頭也不疼！”
“好！好！我知道，待會兒我就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
“什麼？您要過來？不用！真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好！好！我知道，我會小心的，您和爸爸就放心吧。”
何甜甜拿起手機，點開一看，果然都是家裡人打來的電話。
想想也是，全息網路出現了重大事故，前幾天的時候，外界的人可能還不知道。
但，那些參與其中的人，尤其是看直播的網友。
他們的家人，發現他們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呆在全息倉，好幾天都不出來，肯定會發現異常。
在全息倉外試圖喚醒，卻喚不醒。
有的家屬忍不住，也進入到全息世界，結果也被困住。
有的家屬則跑去網上的論壇發帖求助，或是找相關部門問詢、投訴。
一通折騰下來，外界很快就傳遍了——
全息網路出現重大BUG，所有人，只要跟網路連結，就會被禁錮在虛擬世界。
這下子，世界震動，人人恐慌。
那些“參與者”的家人們更是擔憂、恐懼不已。
他們不敢繼續嘗試，只能守著自家親人的全息倉。
康父康母因為女兒的緣故，本就對全息直播非常上心。
他們是第一波發現全息網路異常的親屬。
但，他們並不知道女兒的實驗室在哪兒。
他們想要守護，都找不到地方。
康父康母以及兩個弟妹，只能拼命的打電話，發資訊。
哪怕明知道沒用，他們也只有這麼一個辦法來宣洩內心的擔憂與急切。
終於，電話接通了，康母一疊聲的詢問便砸了過來。
何甜甜明白康母的擔心，無比耐心的勸慰。
她再三保證，還開了影片，讓康母看到“康雨涵”活蹦亂跳的樣子，這才打消了康母立刻跑過來的念頭。
安撫了父母，又給弟弟妹妹發了資訊，何甜甜這才來到超算面前。
【康雨涵在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裝腔作勢唄！】
【某人的腦殘粉，你們知不知道，你們這樣非常給你們家的主子敗好感度！】
【沒錯！原本對司向晚感覺挺好，但看到她的粉絲上躥下跳、胡攪蠻纏，就有點兒不太喜歡她了！】
【呸！我家向晚不缺你這麼一個假路人粉。】
【前頭的，你才是黑粉吧。我們碗粉、一碗粉才不是你這樣的！】
【對！碗粉、一碗飯都很剋制，我們是理性追星，才不會胡鬧。】
【你們夠了，我管你們怎麼追星呢。這裡是康雨涵的直播分屏，只評論康雨涵，想要討論其他的藝人，麻煩出門右轉！】
光屏上，彈幕又是日常掐架中。
何甜甜忙裡偷閒，抽空瞄了一眼。
咦？
“康雨涵”居然開始有死忠粉了。
而且這些人，已經開始衝破世俗的眼光，或是突破內心的怯懦，主動站出來幫一個“壞女人”辯駁了。
這、可不是個好現象啊。
也跟何甜甜的初衷相沖突。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慕強是人的本能，而一旦有了成績，就會被人格外寬容。
就像是普通男人出個軌，肯定是妥妥的渣男。他的妻子隱忍，會被人罵活該、犯賤。
而若是世界首富有了外遇，很多人就會覺得可以理解。他的妻子選擇原諒，則會被人誇獎是理性、是高明。
同樣的錯誤，同樣的選擇，就因為身份的不同而得到截然不同的評價！
這就是現實，何甜甜無法改變。
但，為了計劃，她還是要繼續“作死”。
噼裡啪啦一通折騰，何甜甜終於抓到了那個躲在暗處的主使者。
“成了！”
何甜甜故意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拿起手機，點開了司向晚的聯絡方式。
【咦？康雨涵為什麼找司向晚？】
【感覺她要搞事情！】
網友們疑惑，剛剛跟父母通完電話的司向晚，更是一頭霧水。
不過，她還是接通了來電，“有事？”
已經撕破臉，雖然有了合作，但兩人的恩怨已經一批購銷。
司向晚不會再記恨康雨涵，卻也不會繼續跟她做朋友。
兩人之間，就是陌生人。
所以，司向晚說話的時候，也就沒有太多的客套，更不會親切。
“那個幕後主使者被我抓到了！”
何甜甜語氣中帶著明顯的炫耀。
司向晚聽著很不舒服，下意識的抿了抿唇角，“恭喜！但，恕我直言，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司向晚還算了解康雨涵，這人自私自利，從來不做無用功。
她打電話，絕對不是為了炫耀，必定有所目的。
只是，司向晚一時還想不到。
“確實跟你沒關係！”
司向晚言語冷漠，何甜甜也絲毫都不知道委婉。
司向晚：……跟我沒關係，你還打個P的電話啊！
故意消遣我？
司向晚還是不相信康雨涵會做這種幼稚的事兒。
翻了個白眼，司向晚賭氣的就想結束通話電話。
何甜甜彷彿覺察到了她的小動作，趕忙說道，“我想找蕭逸！”
“那你去找啊？找我幹什麼？”
司向晚沒好氣的懟了一句。
“我沒有他的聯絡方式。”何甜甜說得十分無賴。
司向晚：……
深吸一口氣，司向晚學著何甜甜的口吻，陰陽怪氣的說，“你沒有他的聯絡方式，跟我有什麼關係？”
【對！女鵝，對這樣的女人，就不能有好臉色。】
【康雨涵自己說過，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現在換她來求人了，怎麼還一副死拽的臭德行？】
司向晚抽空偷瞄了一眼彈幕，正好看到這句話。
她深以為然，便把這句話拿來用了，“康雨涵，你現在是在求我嗎？可我記得某人說過，‘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
而你，很顯然忘了這一點。
【哈哈哈，女鵝懟得好！儼然就是我的網際網路嘴替啊。】
【咦？女鵝跟我心心相印啊，我剛發了這條彈幕，女鵝就說了出來！】
司向晚：……其實，我就是學你的。
司向晚略心虛。
“我沒有在求你！！”
何甜甜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已經抓到了那個主使者，而官方非常需要！我沒有聯絡官方的渠道，唯一認識的能夠跟官方有連結的人就是蕭逸！”
司向晚挑眉，“所以呢？”
“所以，你要告訴我蕭逸的聯絡方式！”
何甜甜理直氣壯的說道。
司向晚直接被氣笑了，脫口說了句，“憑什麼？”
我憑什麼幫你？
你甚至連個求人的姿態都沒有。
“憑我是個沒有底線的壞女人！憑你是個善良、美好的小仙女！”
何甜甜一副“我壞我有理”的無賴嘴臉。
司向晚：……
眾網友：……
麻蛋，這種被道德綁架的感覺，真是太不爽了。
而“康雨涵”的一些網友，卻莫名被戳中了某個爽點，紛紛暗自痛快著——
“果然啊，還是當壞人最好！”
“對！這就是我壞我有理！你是好人，就該被道德綁架！”
“雖然在現實中，我不敢這麼做，但看到康雨涵這麼幹了，真是莫名的爽快！”
“雖然這樣不對，有違我的三觀和底線，但真的好爽好爽！”
“康雨涵果然是壞得明明白白，惡得理直氣壯！”
這些網友不敢把心聲以彈幕的形式發出來，只敢默默的自嗨著。
“你！你！太無恥了！”司向晚被氣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而她除了無恥、不要臉，也想不到其他的詞兒。
何甜甜卻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涼涼的說道：“我‘康雨涵’的無恥，你不是早就見識過了嗎？”
“現在還說這話，你到底是真單純，還是真傻？”
“還有，就算要罵我，也想點兒有新意的詞兒，總是無恥、不要臉的罵，太低階了！”
司向晚覺得自己呼吸都有些不通暢了。
過去她只是覺得康雨涵不要臉，卻還知道遮掩。
可現在的康雨涵，將“破罐子破摔”演繹得淋漓盡致。
更是完美詮釋了什麼叫“人至賤則無敵”！
至少，司向晚此刻就不知道該如何對抗，更談不上“反擊”。
“司向晚，趕緊的，快把蕭逸的聯絡方式給我！”
“我手中的資料，可是關乎整個世界全息技術的生死存亡，也關乎無數人的性命。”
“如果因為你而耽擱了，我是沒什麼，反正我是壞女人，而你那美好、善良的小仙女形象，可就要大打折扣咯！”
“另外，我相信以你的三觀與底線，你也不願意讓那個背後主使者逃過一劫、繼續危害社會！”
一道道的道德枷鎖，被何甜甜統統套到了司向晚的脖子上。
司向晚憋屈又憤懣，她真的很想直接結束通話電話。
但，可悲的是，康雨涵真的捏住了她的命門。
是啊，以她的善良，她真的不能容忍因為自己而讓那個為禍全息網路的罪魁禍首逍遙法外。
司向晚甚至能夠想到，康雨涵就是故意在為難自己，如果她死活不配合，康雨涵也不會真的放任那個主使者逃走。
康雨涵定然還有辦法聯絡官方。
可現在，康雨涵沒有找別人，而是找上了自己……
司向晚用力閉了閉眼睛，壓下胸口的那口氣，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好！你等著，我這就發給你！”
我不是被你要挾了，而是為了全息技術，為了更多的無辜的人！
【康雨涵太無恥了！太可恨了！】
這次，康雨涵的粉絲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反派確實也會招人喜歡，但那種反派基本上都是有苦衷的可憐人。
屬於可恨又可憐。
而眼前的康雨涵，完全沒有苦衷，她就是單純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