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胡亥天牢見趙高
這一日。
胡亥穿上了最為整潔的衣衫。
來到了天牢之內。
當其看到披頭散髮，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趙高之時。
好不容易忍住的情緒在此刻爆發出來。
他淚水決堤，牙齒顫抖，難以說出一個字。
“小公子。”
“你僅有一炷香的時間。”
“請抓緊吧。”
隨著鐵鷹劍士撤出天牢，四周的一切都是顯得那般安靜。
胡亥緩緩開啟牢門。
走入牢內，看著眼前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趙高。
身軀住不住的顫抖。
“陛下......老臣知錯了。”
趙高趴在地上，視線模糊，自顧自地說著。
直到胡亥輕輕喚了一聲：“老師。”
此刻趙高原本渾濁不堪的眼中好似迸發出一道精光一般。
艱難地抬起頭看向胡亥。
當其看清楚眼前之人正是自己的愛徒之後。
渾身一顫，險些癱倒在地上。
“公子！”
趙高手捧著胡亥的臉，顫顫巍巍地說道。
“老師......”
“你受苦了！”
胡亥靜靜地看著趙高，許久過後方才說出這幾個字來。
後者此刻一言不發。
就是這麼靜靜地看著眼前之人。
好似在看對方最後一眼那般。
“公子。”
“這監牢本就是汙穢之地。”
“無處能夠容納公子這金貴之身！”
趙高四下環顧，發現胡亥根本就無處可坐，當即歉聲道。
此話一出。
胡亥顫聲道：“老師，我僅有一炷香的時間。”
“為何？”
趙高皺起眉頭，滿臉的不解之色。
胡亥將始皇帝讓自己率領隴西郡難民返回隴西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給了趙高。
當後者聽了前因後果之後。
頓時間臉色大變。
道：“陛下這是準備將公子除掉啊！”
胡亥渾身顫抖。
好似釋然般，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道：“這樣也好。”
“我早就已經厭倦了這些勾心鬥角。”
“死了倒也是一了百了。”
“只可惜，辜負了老師你的期望。”
聽到這話。
趙高瞬間臉色一沉。
道：“公子，若是這麼早便放棄了的話，那麼我們當初所做的那些又算什麼？”
“老師。”
“如今你我都已經成了落難之人。”
“想要東山再起根本就不可能。”
“如今你我府上的那些門客早就已經改換門庭。”
“平日裡與你我親近的那些朝中大臣如今見了我都避之不及！”
“我們沒有勝算了。”
“放棄吧......”
胡亥雖然心中也是有著萬千不甘。
但是他很清楚。
自己現在已經毫無勝算。
趙高咬了咬牙。
環顧四周。
旋即湊到胡亥的耳邊輕聲道：“公子莫要灰心。”
“我們還有著能夠翻盤的底子。”
“嗯？”
胡亥皺眉。
趙高沉聲道：“老夫的府邸當中有一處暗道。”
“暗道通往一處暗室，在那暗室之內，是朝中各個官員在任職期間所做的一切勾當。”
“原本老夫想著不難為他們，死老夫一人足矣。”
“現在那群老不死的既然想要卸磨殺驢，那就莫怪老夫不留絲毫的情面。”
趙高深吸一口氣後。
說道：“此番只要公子能夠找到暗室，以其中的東西為要挾。”
“無論是朝中，還是軍中，必然能夠有人會迫於壓力相助公子。”
“如今陛下既然要置你我二人於死地。”
“那麼我們便魚死網破！”
此話一出。
胡亥滿臉的震驚之色。
他身形後退幾步。
看著眼前的趙高，臉上露出了震驚之色。
他從未感覺到眼前之人如此陌生。
在他的認知裡面。
趙高雖然有著野心，想要幫助自己坐上龍椅。
但是卻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
畢竟他對於始皇帝的忠心還是日月可鑑的。
只要始皇帝不死，趙高便是不會輕舉妄動。
但是此刻趙高所說的話語。
完完全全顛覆了胡亥對他的認知。
一時間。
胡亥都感覺到眼前之人有些恐怖。
“老師......”
“放棄吧。”
胡亥喃喃自語道。
趙高聞言。
眼中猛然間露出一抹寒意。
冷聲道：“公子，老夫助你步步為營，走到今日。”
“現如今你我都將身死，若是再不搏一搏，可就真的要飲恨而終！”
“公子，老夫可死，唯獨你不可死！”
“還請公子，最後答應老夫一件事。”
“坐一坐那龍椅。”
“即便是一旬帝王也無妨！”
隨著趙高的話語落下。
胡亥看著對方。
久久無言。
就在此時。
數十位鐵鷹劍士從天牢之外走入。
為首之人對著胡亥說道：“小公子，一炷香的時間已到。”
“還請離去。”
在那位鐵鷹劍士的催促之下。
胡亥不情不願地離開了牢房。
在即將走出天牢之時。
他轉過頭看了一眼趙高所在的那一處監牢。
只見趙高匍匐在地上。
氣若游絲。
嘴唇微張。
好似在說道：“公子......”
......
離開天牢的胡亥並未第一時間前往趙高的府邸。
他很清楚自己如今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在暗中盯梢。
故而他先是回到了自己的府邸當中。
直到半夜。
方才換上漆黑的衣衫，趁著夜色離開了府邸。
當其來到趙高的府邸之時。
發現府邸之中的門是開著的。
而其中傳來了陣陣莎莎之聲。
“有人？”
胡亥心中一驚。
他很清楚自己若是一旦暴露，那麼必然是難以收場。
就在其準備離開之時。
卻是聽到身後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小公子。”
“老雜家已經在此等候小公子多日。”
當胡亥轉過身去。
只見其身後，一位身著常服的老者正盯著自己。
定睛一看便會發現。
此人的年歲並不大，但是臉上卻是有著不同於常人的老態。
甚至是病態。
“宋公公！”
胡亥心中一驚。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朝中一位資歷極長的老太監。
先前屢次代替始皇帝來到胡亥府邸宣讀旨意之人，便是他。
“小公子竟是記得雜家姓氏。”
“雜家倒是頗為震驚。”
宋公公看著胡亥，拱手道。
此刻的胡亥目光死死地盯著眼前之人。
問道：“宋公公你為何會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