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修字）
何青荷結束與大哥的對話, 轉頭隨便上個網，就看到弟弟掛在熱搜上。
何亦竹說了那麼一句便消失了，留下網友在那裡猜：“什麼哥哥, 小竹你有兄弟嗎？”
下一個問題是：“你哥哥是誰, 什麼叫比你的熱度高？”
既然何亦竹都自爆了，接下來的事情非常順理成章, 一下就扒出來他的哥哥是何青荷，他是何家的三公子。
何亦竹在娛樂圈混了這麼多年, 從沒暴露過自己的家世, 現在全抖了出來。
原來他是豪門小少爺, 也是“不好好拍戲, 就要回去繼承家業”的主。
曾經跟他合作過的導演演員以及各類明星開始反省自己有沒有哪個地方得罪過何亦竹。
而且何亦竹居然跟何青荷是兄弟關係, 無形之間給《婚後觀察》又加了一波熱度。
有網友大喊：“我老早就懷疑過，何青荷跟何亦竹長得太像了, 結果被何亦竹的粉絲捂嘴, 這下打臉了吧。”
何亦竹的粉絲以彪悍著稱，才不會承認被打臉, 反而說：“以前不承認是因為你們比較顏值, 現在可以公開說了, 小竹的哥哥果然跟小竹一樣美貌呢。”
大哥精明能幹，八百個心眼子，小弟隨心所欲，想一出是一處。
這就是何亦竹。
明星熱搜的力度比之前幾個嘉賓的瓜更大, 一瞬間所有營銷號出動, 粉粉黑黑亂成一團。
再加上這幾天老闆自己也不對勁。
可惜的是，塔塔醬的長圖文看的人越來越少，資料越來越差，反倒是黑子friz的關注人數日漸增多。
何青荷心平氣和地說：“劉絮告訴我，你進山裡拍戲聯絡不上，我就沒想著打擾你。”
寫得多好啊，為什麼那麼多人不知道賞識。
黃助理十分氣憤。
網友們離得遠，不知道以前的老闆是什麼樣子，也不知道老闆結婚以後變得有人情味了，所以才會那麼說。
何青荷不知道他又要搞什麼么蛾子，只能嘆了口氣。
他還沒想好，手機再次響起鈴聲。
在他眼裡，老闆與老闆娘珠聯璧合，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同框就有脈脈的溫情，他們之間怎麼可能冷冰冰。
同樣是一個母親生的，三兄弟怎麼性格差這麼多。
所有人吃瓜吃得一愣一愣，包括傅琛身邊的黃助理。
他對網路運營一知半解，空有資源，不知道怎麼給老闆做資料，偶爾買個熱搜，最後的效果適得其反，只能眼睜睜看著網友們一口一個“極地夫夫”地喊。
傅琛似乎一下子回到了結婚之前的狀態，面容特別冷，氣質特別無情，在公司的時候也少了幾分通融。
黃助理無法理解。
這時候，他慣例去刷塔塔醬的主頁，仔細地把塔塔醬之前寫的那些文章再看了一遍。
他看著看著，突然發現每一篇文章的最下面多了一行字。
想著曹操, 曹操就打電話過來了。
何亦竹這才氣順了一些，說：“那怎麼著，你進娛樂圈，要不要我給你蹭蹭熱度。”
大家沒看到甜蜜，只覺得冷淡疏離。
何青荷按下接聽鍵，何亦竹的聲音透過聽筒刺破空氣：“我怎麼不知道你也進娛樂圈了？”
只是他對觀眾點評傅琛與何青荷為“極地夫夫”的事有點不滿。
黃助理平時跟著傅琛，見到的大部分是商場上的勾心鬥角，如今看網路上的扒皮吃瓜，也別有一番風味。
竟然直接掛了電話。
何亦竹非常嫌棄：“我不去就找我的哥哥，算盤打得真好。”說到這裡，他想了想，撂下一句，“你等著。”
何青荷笑：“不用，我不進娛樂圈，參加綜藝只是散散心。”他提醒何亦竹，“這個綜藝是你放鴿子的那個，劉絮才會找到我。”
這麼多期綜藝錄製，他在一邊把老闆和老闆娘的互動看在眼裡，表面上不動聲色，內裡卻心潮滂湃。
何亦竹笑了一聲，說：“我要是死在山裡估計都沒人過問。”
兩個人可真恩愛。
不愧是兄弟，跟當時大哥的反應一模一樣。
自己非要往山郊野林跑，跑了以後手機都聯絡不上，偏偏還要怪其他人不關心他。
何青荷認真地說：“童言無忌，不要咒自己，你是跟著劇組去的，所以比較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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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觀察》這個綜藝最近的瓜實在太多了，現在跟何亦竹也沾上邊，資深狗仔隊還扒出何亦竹本來是《婚後觀察》邀請的主持人，後來他跑去拍戲，才換成現在的向蓓蕾。
他覺得甜，暗戳戳美滋滋，誰知道綜藝播出後，觀眾的反應跟他想的大相徑庭。
螢幕上的內容沒有進何青荷的眼裡，他在思考, 要不要給何亦竹打個電話。
何青荷靠在辦公椅裡, 單手拿著手機，用大拇指在螢幕上劃來劃去。
幸好還有一個營銷號跟他感同身受，每一期都認認真真地摳豪門組夫夫的糖，他每一次都看得津津有味。
黃助理不知道怎麼回事，馬上就要再次進組錄製節目了，老闆夫夫繼續被人喊“企鵝與北極熊”怎麼辦。
黃助理想幫老闆扭轉在觀眾面前的形象，又不懂該怎麼做。
“尋同好，暗號xxxxxx，隨機答題，錯誤拒絕。”
黃助理確定，之前絕對沒有這行字。
他思索了一會，暗號應該是指群號，同好……他應該算是吧。
於是他搜尋號碼，果然有一個群，他試著加進去。
“驗證問題：傅總與小荷在綜藝上的第一次觸碰是在哪裡。”
還挺難的，如果黃助理不是傅琛身邊的人，可能還真答不上來。
很多人以為豪門組夫夫第一次碰觸是海邊做遊戲，黃助理卻知道在西南的時候，他們就住同一個屋了。
可問問題的人知道嗎。
黃助理試著填上答案：“西南臨水小樓。”
下一秒，他就被加進群裡。
群裡的人比他想象的還少，只有個位數，塔塔醬冒出來，發了一段歡迎詞。
“恭喜你透過了嚴峻的考驗，歡迎加入摳糖小分隊，拿起你的顯微鏡，不放過每一幀的畫面，讓我們一起愉快摳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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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秋桐替秦譯打好領帶，說：“今天會遇到傅總吧。”
秦譯點點頭：“大專案的中期會議，他一定會來。”
葉秋桐惋惜地說：“可惜我得到總部一趟，今天沒辦法配你一起出席。”
秦譯看了他一眼，說：“怎麼，想見傅琛啊？”
葉秋桐說：“那也不是，最近網上的評論有點過火，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傅總和何先生。”
秦譯哼了一聲，說：“放心吧，老傅心大得很，不會放在心上。”
葉秋桐心想，但願如此。
等秦譯見到傅琛的時候，卻暗暗吃驚。
一段時間沒見，傅琛的機械化程度怎麼更深了。
在綜藝上還有點活人氣兒，開會的時候怎麼跟個鋼鐵製品似的，冷得好像脈搏都沒有跳動。
這麼在意網路評論嗎，倒是出乎秦譯的意料。
開完會，秦譯把傅琛攔住：“喝一杯？”
傅琛撩起眼皮，淡淡地看了秦譯一眼，沒有拒絕。
兩個人沒創意地去了時銳科技的餐廳。
總裁在餐廳喝酒用餐，其他員工不敢靠近，倒也落得清靜。
秦譯坐下來，隨口說了一句：“我們兩個人先花五分鐘給各自家裡的那個報備一下。”
說著他拿起手機，準備告訴葉秋桐，他留在公司跟傅琛吃飯，晚點再回去。
傅琛卻沒動。
秦譯挑眉。
他給了兩人公平秀恩愛的機會，傅琛居然不接招。
不對勁。
秦譯不動聲色地點了餐，傅琛自顧自倒酒，一聲不吭。
秦譯說：“給我來點。”
傅琛倒了一杯酒，順著桌面推過去。
這下秦譯確定，傅琛有問題，他現在這狀態，彷彿回到幾年前，冷漠麻木，不像活人。
秦譯分析了一下，應該不是綜藝的原因，網路的那幾個不痛不癢的評論，不至於讓傅琛變成這個樣子。
結合剛才傅琛沒有跟何青荷報備的舉動，秦譯明白了，說：“吵架了吧。”
傅琛冷冷看了秦譯一眼，說：“什麼意思。”
他和何青荷怎麼可能吵架，何青荷連提分居都客客氣氣。
秦譯同樣想象不出傅琛跟何青荷吵架的樣子，傅琛是個沒有情緒的機器人，何青荷見過幾面，看著也是個好脾氣的，兩個人湊在一起，用網友的話說，就是北極熊與企鵝，永遠冷天雪地，怎麼可能發生激烈的爭執。
但傅琛只問“什麼意思”，而不是立刻否認，讓秦譯斷定，問題的確跟何青荷有關。
秦譯端起酒杯，冰杯的玻璃折射著光線，令人目眩神迷，他喝了一口酒，暢快地眯起眼睛，說：“這沒什麼，我跟桐桐經常吵架。”
傅琛抓住重點：“經常？”
秦譯大方地告訴他：“桐桐私底下性格有點小作，有時候會鬧脾氣；我脾氣差，嘴巴不饒人，我們不可能沒有摩攃。”
傅琛第二次抓重點：“作？”他無法想象，平時大方的葉秘書會作天作地。
秦譯點頭：“耍小性子嘛，我很吃他這一點。”大概是喝了酒的原因，他的語氣漸漸有點飄，“小作怡情，跟撒嬌一樣。”
說著說著又開始秀恩愛，傅琛冷著臉聽秦譯講話，無法感同身受。
不管是耍小性子還是撒嬌，都跟何青荷沒有關係。
秦譯見傅琛沒有波動，上上下下打量他，說：“說吧，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傅琛同樣對“問題”這兩個字，開始ptsd。
他抿抿嘴唇，端起酒杯，一口悶掉。
這些天他一個人住在家，沒有跟何青荷聯絡。
一是他也有尊嚴，何青荷拋下他離家，他拉不下臉面主動去找；二是即使跟何青荷聯絡，他也不知道說什麼。
他到現在都無法理解何青荷為什麼要跟他分居。
但他擔心何青荷。
他暗中找人調查，知道何青荷目前住在市中心的公寓裡，每天按部就班地去公司，這才放心。
可是何青荷有按時吃飯嗎，晚上睡不著早晨起不來怎麼辦。
傅琛知道操這種心沒有意義，他就是控制不住。
內裡越是混亂，表現出來就越是冷酷，這些天他所到之處，連氣溫都低了幾度。
秦譯找他喝酒，他寧願自虐地看秦譯秀恩愛，這樣能轉移注意力，不用時時刻刻想著何青荷。
傅琛望著面前的秦譯，這人勉強跟他沾親帶故，總是用秀恩愛刺激他，說實在，挺煩的。
可秦譯是第一個發現他不對勁的人，而且秦譯跟葉秋桐早早在一起，經驗豐富。
所以……跟秦譯說說也未嘗不可。
傅琛頓了頓，說：“他說他想要更多。”
秦譯理解了片刻，才明白這個“他”是指何青荷。
他問傅琛：“什麼意思？”
傅琛像看死人一樣看秦譯。
我問你，你反倒問我。
秦譯清了清嗓子，說：“也就是說小何在婚姻裡感覺不滿足，那你就得滿足他。”
傅琛依舊不理解，他哪裡沒滿足何青荷了。
秦譯問：“你們是不是夫妻生活不協調？”
傅琛發動看死人目光第二次。
看來不是那方面的不滿足，秦譯說：“這麼說，小何是個感性的人啊，那就是精神空虛，沒有寄託。”
傅琛皺起眉。
秦譯見傅琛陷入深思，用手指輕輕叩擊酒杯，大約知道癥結在哪裡了。
他問傅琛：“你有沒有時常說愛他？”
傅琛抬頭，目光幽幽。
秦譯繼續問：“有沒有經常喊他寶貝，有沒有經常抱著他，對他說你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小天使？”
傅琛：“……”
看死人目光第三次。
傅琛開始後悔，不該找秦譯聊這些，這人看著西裝革履，實際上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秦譯拎起酒杯，搖搖晃晃，說：“你肯定心裡納悶，自己明明是個好丈夫，做到了該做的，為什麼伴侶還是不滿意。”
秦譯看了《婚後觀察》這個節目，不認同網路的那些評論，但也不得不承認，在綜藝上傅琛與何青荷有點端著。
他本來想，傅琛是正經性子，何青荷也是溫柔的人，兩個人如果習慣彼此的話，就這樣過下去也不錯，容不得其他人置喙。
可其中一個覺得不滿足，那就是另一碼事了。
傅琛聽了秦譯的話，不吭聲。
秦譯也沒指望他回答，繼續說：“你得跳出婚姻這個框，再去想小何需要什麼。”
他只問傅琛一個問題：“如果跟你結婚的不是小何，你能做一個完美好老公嗎。”
傅琛緊緊握住酒杯。
秦譯緩緩地說：“我相信你是個負責任的人，不管跟誰結婚，都會尊重他，愛護他。”他看著傅琛，問，“但你願意換個配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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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譯被司機送回雲亭公館，進門的時候，發現葉秋桐窩在客廳的沙發裡，舉著手機，一臉糾結的表情。
葉秋桐見秦譯回了，抬起頭，說：“你居然能跟傅總待這麼久。”平時兩個人總是不對付。
秦譯稍稍有些得意：“他遇到點問題，向我請教，我多指點了幾句。”
葉秋桐心想，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傅琛居然向秦譯請教問題。
葉秋桐懷疑秦譯吹牛，但看他得意洋洋的樣子，選擇不去戳破。
秦譯問：“你在做什麼。”
葉秋桐揚了揚手機，說：“我想加一個群，但是不知道驗證問題怎麼回答。”他問秦譯，“你知道傅總在海水浴場換衣間裡對小何先生說了什麼嗎。”
換衣間的部分根本沒在綜藝上播出來，誰知道兩個人在裡面的談話內容。
秦譯露出古怪的表情，問：“你加的是什麼群，居然問這個。”
葉秋桐說：“網上看到的，大概是粉絲群，我想加進去支援傅總他們。”
秦譯說：“填商量輸贏試試。”
換衣間裡不可能有第三個人，問問題的人肯定也不知道真正的答案，只是考查加群人的思路。
如果是一路人，就可以進群。
葉秋桐按照秦譯說的填了答案，下一刻，他眼睛一亮，歡喜地說：“透過了。”
秦譯湊過去看葉秋桐的手機螢幕，一眼看到那個群的名字。
“豪門夫夫摳糖小分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