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笑非笑的,“老三家的,看起來你身體沒事了哈。

我和大嫂天天上工著實累騰,你在家裡就做飯也沒什麼事兒,我那裡有雙鞋,你前幾天有事兒起不來,我也沒好意思麻煩你,你看看……”

她這麼明顯的暗示,原主再不樂意也得憋憋屈屈地來一句“二嫂,那你拿來吧,我幫你做”。

原主就算不主動也不行,陸二嫂會逼著她主動的,敢不主動就開口讓她做,原主面皮薄可經不起那麼曲折的推拉,因為陸二嫂會用摳門兒、小氣、妯娌之間還說□□之類的擠兌她。

原主那比紙兒還薄的麵皮,別人一個眼神兒一撇嘴兒就能給她扎透,更何況像刀子似的言語?

林姝一眼勘破陸二嫂的意思,點點頭:“你只管拿來.”

很快陸二嫂拿著幾塊布頭回來,“我記得你那裡有打好的袼褙,幫我做雙新的吧.”

她提起腳跟給林姝看,“你瞅瞅我這鞋,都爛了,前兩天回去給我娘過壽姊妹們都笑話我,說咱老陸家窮得穿不起鞋呢.”

這是不止讓原主給做鞋,還得出料子呢。

她這麼說,原主再不樂意都會答應的,畢竟不能讓老陸家丟人不是?

可實際原主自己還穿草鞋呢。

嗯,做鞋的布料也讓二嫂要去了。

林姝看著眼熟的布料,正好,既然二嫂送回來她就給自己做雙鞋穿。

陸大嫂正啃窩頭,“老二家的,老三家的還病著呢,你先別使喚她.”

陸二嫂心裡把大嫂罵一頓,“老三家的樂意,喔.”

林姝:你喔什麼喔?我謝謝你給我送布做鞋穿。

她學著原主委委屈屈的樣子,“哎,總不能讓大嫂和娘跟著丟人吧?二嫂,乾脆你把沒做完那雙也拿過來,我給你一起做好得了.”

好事就要成雙!

兩雙我換著穿!

陸二嫂得意萬分,麻溜把鞋底、鞋面都拿過來。

陸大嫂注意力被灶臺上的涼拌番瓜吸引,夾一筷子嚐嚐,嘴裡砸麼吧唧著,“老三家的,你這做得什麼菜呀,不咋好吃.”

不好吃?

盼盼和甜甜瞪圓了眼睛,我娘做的這麼好吃,你咋說不好吃?

盼盼:“大娘,那什麼樣的好吃?”

陸大嫂:“這番瓜得添水燉,燉成爛糊糊才好吃呢.”

盼盼和甜甜對視了一眼,倆小孩子想到奶罵人的話“山豬吃不了細糠”,不愧是做豬食的大伯孃。

大娘總說娘做飯不好吃,沒她做的好吃,結果娘生病她做了兩天給他們和爺都吃噦了。

很快陸大嫂的倆兒子陸平和陸安放學順便割草回來,陸二嫂家的閨女卻不見蹤影,平時總要玩到黑天回來。

陸大哥和大嫂一女兩個兒子,女兒14歲在公社姑姑家那邊學裁縫,倆兒子都還讀小學。

陸二哥和二嫂就一個女兒。

農忙時候活兒多,大家回來時間不一,小孩子餓得快,方荻花沒要求必須一起吃飯,誰餓誰先吃。

反正就是乾糧就鹹菜。

林姝收拾了窩頭和一些涼拌菜給他們,另外一人一個細面卷子,公婆他們的飯菜都留在一旁。

窩頭裡摻了細面,林姝就只另外做了五個細面卷子,小孩子巴掌大一個,正好一個孩子一個。

這一個正好是盼盼和甜甜的飯量。

回頭她試探一下婆婆,如果婆婆讓倆孩子繼續吃細面那當然最好,如果不讓她就想辦法賺錢給孩子們買著吃。

陸二嫂看看鍋裡,又往飯櫥裡看,“老三家的,細面就做這幾個?”

喲,男人一死老三家的學奸了,竟然知道藏乾糧。

她一直說林姝在家偷吃、藏好吃的,大嫂還不信,哼!

陸平猶豫了一下,把自己和弟弟手裡的細面卷子搶過去放回笸籮裡,對林姝道:“三嬸兒,這個給弟弟妹妹吃,我倆不用吃了.”

他拿了玉米麵窩頭塞給弟弟。

弟弟直癟嘴,菜也不吃,拿著倆玉米窩頭就往外走,“我出去玩了.”

陸平立刻拿著窩頭追出去,從院子裡拔了幾棵蔥帶上當就菜。

出了門,他皺眉道:“陸安,你出什麼樣子?”

陸安吧嗒掉眼淚,“爺奶都讓吃,你憑啥不讓?”

爺奶說弟弟妹妹可以都吃細面,他們大了吃一塊細面再吃棒子麵的就行。

他一塊還沒吃呢!

陸平:“你沒看三嬸兒就做那麼點嘛?咱倆小時候吃細面吃到六歲,現在大了就不用再吃,等甜甜盼盼滿六歲也就沒的吃了.”

陸安還不服氣,“三嬸兒故意的,做那麼點誠心不給我們吃.”

陸平:“三嬸不是那樣人,你沒發現今天窩頭格外好吃嗎?裡面摻了細面的.”

再者小叔沒了以後沒工資寄回來,家裡也沒錢補貼細面,哪裡還能隨便吃?

小叔生死未卜,公社說犧牲了,爺奶卻不肯相信。

陸平自小崇拜小叔,想著大了跟小叔去參軍,現在想到小叔可能沒了,他也非常難受。

陸安還是委屈:“我想吃細面,我不喜歡吃棒子麵,拉嗓子.”

陸平:“等我初中畢業就下地賺工分給你吃細面.”

陸安又高興起來,“哥,你說話算數.”

屋裡陸二嫂眼睛一遍遍逡巡,手裡拿著閨女那個細面卷子,說拿回去給閨女吃。

林姝卻知道所有她拿給閨女的都被她自己吃掉了,閨女根本沒得吃。

林姝自然不管,人家母女倆的事兒她一個外人管不著。

吃完飯,林姝又去院子裡刨地,她要繼續修菜畦,她要種菜!

她想好了,她要多種點向日葵,這東西不佔地方還當裝飾,瓜子含油炒著吃噴香,補充體內需要的養分。

陸二嫂一邊嚼窩頭一邊盯著林姝纖細的腰肢和豐滿的臀部直撇嘴,這老三媳婦兒一天到晚淨會裝,穿著補丁摞補丁,走路屁股扭出麻花,男人都沒了你扭給誰看?

躺了好幾天不幹活,現在刨地裝給誰看呢?

你會刨地麼?你掄得起那大钁頭嗎?

別是想扭給家裡哪個男人看吧?

心裡吐槽,嘴裡卻很好聽,“老三家的你刨地幹嘛?我吃完窩頭過來幫你刨.”

她向來嘴巴好聽卻落不在實處,比如拿了原主一塊布,嘴上說下回我有了給你,結果等她有了也不給。

原主鼓起勇氣問問,還被她搶白“這麼點事兒你還記著,不怪人家說你心眼細”,為此原主可沒少生悶氣。

林姝不會和陸二嫂生氣,她只是決定以後丁點好處不讓二嫂佔!

二嫂拿走原主多少好處,她都會一點點摳回來!

都是妯娌,來日方長嘛。

陸大嫂倒是三兩口把第四個窩頭塞嘴裡,大步出來,“哎呀,老三家的,你身體才剛好點,別幹這麼重的力氣活兒,我來!”

她一把將林姝手裡的大钁頭搶過去,吭哧吭哧地刨起地來,差點把林姝推個跟頭。

人家真的有力氣,一钁頭頂林姝刨好一會兒的!

林姝:“……”

怪不得婆婆要給大哥娶這樣高大壯的媳婦兒!

瞅瞅人家這力氣,又羨慕又酸爽是怎麼回事?

陸大嫂和方荻花似的身材高大,但是比方荻花黑且粗,黑圓的大臉盤子,相貌瞧著普通,嗓門還大。

她是方荻花特意給大兒子娶的媳婦兒。

不過陸大哥一直不滿意,嫌棄大嫂長得不好看,離他心目中的賢妻差距十萬八千里。

他話裡話外的嫌棄從來不藏著掖著,陸大嫂也知道卻不以為意,反而自己也覺得配不上男人,除了必須下地賺工分,在家裡她從來不讓男人做丁點事兒。

方荻花看不過眼,吩咐陸大哥掃個院子挑個水,她還怪心疼的,趕緊說“我來我來”。

陸大嫂力氣大,的確是幹活兒的好手,不管幹啥都特別麻利。

當然,別讓她幹精細活,據說剛嫁過來的時候方荻花讓她做飯,她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盆小了換大盆,最後還得方荻花收拾殘局。

這事兒是婆婆和公爹嘀咕的時候被盼盼和甜甜聽見的。

這倆孩子三歲多不會用筷子,被大伯笑話笨,他倆就偷偷嘀咕,“你媳婦兒才笨呢,和麵…….”

原主就也知道了。

林姝拿鋤頭砸土坷垃,“大嫂,我想再種點菜,這土得加肥漚漚,我不懂這個,你說我從哪裡弄點肥呢?”

聽見林姝跟自己請教,陸大嫂立刻來了精神,“回頭我從圈裡給你撇兩鐵鍁出來就夠了.”

現在家家戶戶養的豬都是任務豬,肥料也得給生產隊,一擔一個工分。

都說養一頭任務豬,一年頂一個壯勞力的工分。

有人想把肥料都弄自留地裡,不給生產隊也不賺那工分,那也不行,但是偷摸用點也沒啥,反正也沒人整天盯著檢查,只要最後總量別少太多就行。

陸二嫂一手拿著窩頭啃,一手託著胳膊肘,扭搭扭搭過來,“我說老三家的,你這腰……”

是不是沒骨頭呀?

可惜她沒說完就被林姝給打斷了。

林姝眼波流轉,學著陸二嫂對原主的語氣誇張道:“二嫂,我發現你長得……挺騷啊.”

陸二嫂白淨面皮兒吊梢眼兒,薄嘴唇兒尖下巴頦兒,心眼兒多能說會道的,要說起來她可比原主的面相狐媚子多了,可她總把原主“狐狸精”“狐媚子”“小騷達子”“妖里妖氣”“身上沒骨頭想找個男人靠靠”之類的話掛在嘴邊上。

原主生氣她就笑嘻嘻說這是誇你呢,我羨慕你長得俊可不是罵你。

陸二嫂臉都綠了。

不等她發火,林姝道:“二嫂,別生氣,我這是誇你呢.”

陸二嫂見鬼一樣盯著林姝,這老三家的是被鬼附身了吧?現在不甘心受氣竟然還敢擠兌她?

陸大嫂也不覺得林姝會罵人,只當她真心話,反而老二家的也這樣說林姝,她道:“老二家的,你挑水還是過來刨地?”

陸二嫂卻想著,不行,我得找公婆說道說道,讓婆婆狠狠修理老三家的一頓。

她抓起水桶和扁擔就跑出去堵公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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