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手指在她眼前分別寫出兩個詞，夜溪只覺腦袋被雷劈了一般，掉渣渣。
無賴？
哦呵呵，太不尊榮了吧？
不過——吾賚？
一想到竹子偶爾跟別個人說話甚至只是掃過一眼，那種“我白你一眼你都得感恩戴德俯首涕零”的熊德性，跟這個名字，還真配。
吾賚，我恩賜你。
太特麼找打了。
夜溪琢磨，這名字跟姓“我”名“爸爸”差不多的效果。
龍家軍衝了出來，團團包圍，嚴陣以待。
“我坦白！”夜溪先叫出來，向著那領頭人：“我抓了叛徒來領賞的。”
小手提著刎的脖領子。
刎：...你可以再作一些。
夜溪諂笑：“不一路啊不一路。”
龍族長：“...夜溪啊，我知道你是無賴的徒弟啊。”
夜溪：“...你知道的並不是全部。”
龍族長笑了，看竹子，那眼神，明晃晃的，連你徒弟都不站你那邊兒。
竹子一個眼神過來，涼涼。
夜溪立馬換上一副醜惡的嘴臉：“你知道的太多了。”
龍族長：...這個徒弟似乎更沒下限呀。
刎輕咳：“那什麼，沒我事兒，我先進去。”
夜溪立即盤他：“把賞金給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龍族長沒多大耐性：“別演了，一起上吧。”
“等一下！”夜溪再次大喊：“親家！我們是來提親的！”
龍族長：“...”
夜溪猛給竹子使眼色。
竹子不理她。
龍族長：“龍嶸已被出族，他的婚喪嫁娶，與我族無關。”
猜到是刎本名的夜溪：“不是他，太老。”
與此同時，刎：“只有老子除你們鱉孫子的份兒。”
猛的看她：“我老？”
同時夜溪也嘲諷過來：“他們是鱉孫，你是個啥。”
龍族長：“捉拿無賴，無關人等退開。”
夜溪：“...你才說我是他徒弟呢。”
刎：“她說是來提親的你沒聽見？”
龍族長頭疼：“見了你真容，有些理解為什麼你那夥子人那麼鬧心了。”
夜溪眼一亮：“您已看穿他們的本質？那咱是自家人啊。”
示意竹子：“一家人，你抖什麼啊，說正事。”
竹子露出半排牙：“提親，給我徒兒娶你家小子，給個名分的那種。”
夜溪肋叉子一疼，我意思是略過之前那一茬兒，直接一家人了還提個屁的親啊，生怕打不起來你個禍頭子，看看對面多少人。
龍族長臉黑了青，青了黑。特麼你再直接點兒說，賞我家孩子做妾唄。
夜溪忙找補：“開玩笑，他就愛胡說八道。”
龍族長運氣：“你們給誰提親？”
來來來，先把這茬兒說清楚。
“他。”夜溪再次一薅刎的脖領子：“他年紀大了，參悟到人活一世意義，在於奉獻在於愛，他想娶個龍媳婦，留個正統龍的後。”
刎嫌惡推她，謝謝了，我還不老，還沒參悟，還不想娶媳婦，更沒想著留後。
龍族長看眼三人，一個胡攪蠻纏，一個冷嘲熱諷，一個眼皮底下看人。
煩。
“你出不出來，不出來一起抓了。”
他說的是夜溪。
夜溪果斷出去，沒看她家師傅一眼。
龍族長：...其實你不用這麼果斷的，我已經做好喊你好幾遍的準備。
出去後的夜溪轉過身，義正言辭：“師傅，我絕不允許自己成為你的累贅。”
唰唰，手現兩把桃紅大扇，扇邊一抖，狗腿笑：“我給您喊加油。”
刎：“我也出去。”
龍族長：“裡頭待著吧。”
竹子：“你站遠些，儘管你不孝，但我還是要護你小命的。”
夜溪：“誒誒誒，孝不孝的，你就說，面臨危險時我有沒有棄你而去吧？我這挨著可挺近的。”
“閉嘴。”龍族長說，只是想打個正經的架，就這麼難嗎？
閉嘴前夜溪說了最後一句：“不然我先去養鳳池等你們？”
龍族長面無表情，決定那些人一全出來就攆走。
竹子一握變小的巨劍，氣定神閒：“不用，很快。”
劍隨身動，真的很快，快到無劍的境界，那柄劍就似從沒出現過一般，竹子一步一步向著夜溪，向著龍族，漫步，步步生花。
無論是攻擊還是人，皆在他三步之外反彈了去，淡漠從容，青袖撫風。
這一刻，夜溪看痴了去，假如自己也能這麼裝...
手腕被抓，人被拉著走，直接進了裡頭。
一個激靈，夜溪反應過來，喊龍族長：“關結界呀。”
龍族長氣笑，你是幫我關門打狗，還是幫他甕中捉鱉？
啊呸呸，你們才是鱉。
竹子大喇喇的往裡去，夜溪被他拽得身子直不起來。
“誒，我說，你的名字——”
竹子眼角一斜。
“——真好。”
直到一處雲端大殿裡，刎一直跟在後頭袖著手，進來此地，目露懷念。
指著上頭奢華又霸氣的大椅子給夜溪看：“看見沒，那個，我也坐過的。”
夜溪瞧一眼：“值不少錢吧。”
“俗，那可是無上的地位和榮光。”
夜溪：“你這會兒可沒在上頭。”
這會兒身在其位的龍族長進來，坐上去，質問：“你想做什麼？”
問的是竹子。
一邊問一邊細細打量他，怎麼變成這個樣子？雖然沒以前那樣扎眼但還是看不順。
竹子在下頭站著，彷彿他才是坐在上頭俯視的那個，些微不耐煩說道：“讓她進聖境。”
夜溪茫然，怎麼又出來個聖境？
龍族長恨不得給他一爪讓他清醒清醒，你說進就進，你以為你是誰？
“否則我只能親力親為將她送進去。”
龍族長眼睛一眯，唰的拉出殘影，殘影還在椅子上坐著，真人已經攻到竹子面前。
兩人交戰一團，各自釋放著致命狠招，很快打破屋頂打到虛空裡去。
夜溪無聊翻個白眼，抬腳往外走。
“哎你去哪？”刎跟上，往上看了眼，估計一時半會兒回不了，他不等了。
“去找小夥伴呀。”
夜溪邊說便刷群聊，這會兒群裡沒人聊天，可惜沒有儲存記錄功能無法看之前說了什麼。
不過反過來想，幸好沒這個功能，十萬年呀，未讀訊息不得爆啊。
發了一條：我回來了，就在神龍族。
沒能立即有回覆。
聖境裡的小夥伴沒法兒看，出來的小夥伴在靜心感悟。
於是夜王沒能看到想象中的彈幕歡迎儀式。
好吧，那就自己去給他們個驚喜吧。
“你們一族的聖境在哪兒？”
刎懶洋洋瞥她一眼：“想多了，我是龍族叛徒，但只是與某些人意見不合，不代表沒原則沒底線的洩露本族之秘。除非和你師傅打的那個帶你去。”
夜溪一撇嘴，以為缺了你不行似的。
在殿門外立定，深吸一口氣，張開雙臂，閉著眼睛仔細感應，那一道道與自己相干的微弱波動。
找到了！
夜溪眼睛睜開，黑色眸子發出雪青的毫光，直視空間某個地方，飛了過去。
刎一看，無聲罵了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