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問:“師傅可知烏霆大人如今在哪裡?”

還說她浪,最浪的明明是那兩個,一走不回,合歡宗的劫過去,當真是放下了,呵呵,要不要剃個度出個家呀?

“嗯,應該還在一個叫做候之界的地方,在那裡觀花潮呢。”

花潮?

“好像是說,那裡的花一同開放,一同凋零,場面十分之宏大,壯哉美哉,是仙界有名的觀景聖地。”紅線眼露嚮往:“等絮冉回來,我們先去那裡看一看。”

夜溪:“...”

紅線眼角看到她:“哦,你要跟著先生學習,好好在家待著吧。”

指遮唇,笑出兩排大白牙。

師徒緣盡!

夜溪一哼:“一個個都往外跑,哪家像你們一樣。”

雖然仙界間互有傳送陣連線互通有無,但真不是人人都顛沛流離的,大多數只在出生界一直到死呢,最至少,修為不高的是絕對不敢亂跑的。

畢竟除去修煉閉關的時間,一個界,一處處探下來,也夠玩一輩子的。

到處浪,是不利於靜心的。

“還不是你帶壞的。”紅線戳她額頭:“你不是隻聞著別人家鍋裡香?”

夜溪眼睛一瞪:“我是為他們好,我不出去,搶年輕人的資源奪小輩的機緣嗎?”

紅線又作勢打她:“你才幾歲,什麼年輕人小輩,你自己還是個孩子呢。”

真的還只是個孩子,自從飛昇後,大家自動按仙界的壽命來劃分老幼了,夜溪不滿一千歲,絕對還是個孩子。

紅線轉了話題:“你見到慕離了?”

“嗯。”

“那孩子我看著挺好,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擠眉弄眼。

夜溪無奈一笑:“我沒那個心情。”

又不是沒經歷過情事的小孩子,慕離眼底含著什麼她很清楚,但——沒當一回事。

她認為,只要她不當回事,以慕離的性格和體貼始終不會說破,普通朋友剛剛好。

把全部家當變相交給夜溪的慕離:我對普通朋友真不這樣。

紅線抖眉毛:“不要白不要啊,那孩子乾乾淨淨的,身材又好,長得不比你師兄差,還是主動送上門來的,你只管收用,不用負責。”

“停停停。”夜溪想冒汗,感情自家師傅還是個渣啊:“不娶何撩。師傅,我是個正經的人,並沒有和誰滾床單的想法。”

“不想滾床單?”紅線歪頭看她半天,長長一聲哦:“你個變~態。”

夜溪那個氣,狠狠掐向紅線腰間。

“有你這樣說徒弟的?”

紅線不受控制的哈哈大笑,仍不放過夜溪:“連慕離那樣的俊小哥你都瞧不上,你就是個小變~態。”

夜溪撓她:“你看得上你自己收用啊,絮冉那個老木頭正好換了。”

“哈哈哈,我跟你說,哈哈哈,若是我遇到慕離那樣的少年郎在前,哈哈哈,我就——”

“你要如何呢?”

溫柔低沉的男聲威力不亞於炸雷。

紅線猛的坐直了,夜溪收回爪子正襟危坐。

絮冉一襲青衫踱步進來,兩手抱在身前,好大一捧鮮花。

同樣的青衫,竹子穿青讓人不可小視,絮冉卻是別樣溫柔。

那份溫柔只給一人。

花也是。

絮冉把花給紅線,紅線心虛接過,一抱還抱不來,被漂亮的花朵和花香包圍。

夜溪默默起身,避開,想往外走。

誰知,絮冉對準了她,笑吟吟。

“為師很老?”

那笑意後頭咬牙切齒。

絮冉脾氣很好,從來沒發過火,當初夜溪砸他後腦勺事後他也當事情沒發生過,嫁給——不,成婚後,更是默默無聞著,眼裡心裡只有紅線,對三個夫人的徒弟,關心用不上,敬而遠之。

都太能幹,太有個性,根本找不到靠近和發揮長輩慈愛的機會。

眼下,卻起了脾氣。

不生氣才怪,嫌他老無所謂,唆使她老婆吃鮮肉——你考慮過一顆老心臟的感受嗎?

被問到臉上了,畢竟一家人,夜溪總不能不給師傅的男人臉。

“咳,老者,敬稱也。”

夜溪眼角瞧見紅線又心虛又羞澀又甜蜜又傲嬌的小模樣,來了氣,呵,你男人生你的氣憑什麼要我來哄?

不過,親徒弟,哄就哄吧,你可聽仔細了。

夜溪聲音一揚:“我是誇絮冉師傅你是老手。”

老手?

絮冉一愣。

紅線直覺不好。

“溪兒你——”

“是啊,你跟師傅成親這麼多年,各種解鎖各種浪,老——手。”

說完,噌一聲竄出去了。

紅線騰的臉紅透氣,這個死孩子,真是越來越嘴窟窿,什麼話都敢說,連師傅都調侃,這種話,這種話——怎麼可以當著男人的面說?

好半天,絮冉的臉慢慢也紅透了,比紅線的還紅。

嘭的坐下,唰的又坐起。

“你——你要幹什麼?”紅線不自覺捂住領口。

絮冉紅著老臉強做淡定:“娘子躺在花叢中定然美極,我來鋪床。”

把花束從紅線懷裡搶過來,散開往床上灑。

大白天鋪床…

紅線乾咳:“哎呀,你做什麼,走開,走開。”

嘴裡讓絮冉走開,身體卻很誠實的站到一邊讓絮冉鋪。

絮冉手裡不停,眼睛盯著她看,裡頭光芒一漾一漾的。

紅線被他盯得身子發軟,咬住紅唇自以為兇狠的瞪過去。

絮冉呼吸一重。

“我挑的最配娘子的花,娘子躺在上頭比花都嬌,”猛的抱住紅線,在她白生生的耳邊吹氣道:“膚如凝脂。”

耳邊紅了。

絮冉得意,各種解鎖各種浪什麼的,仙界姿勢千千萬,他仍需上下而求索。

亂花飛濺迷人眼。

出去的夜溪回頭呸一聲,狗糧,天天見。

“師姐。”

中性的聲音。

夜溪下意識去看裙子下頭。

明慈無語:“還是蛇尾呀。”

不就在裙子邊上露著呢嗎?

夜溪覺得這聲調應該是個女娃子在外頭。

明慈已經長大了,看上去十四五的模樣,還是雌雄莫辨的年紀。

夜溪感覺自己已經等不及了,關於一個性別的問題,自己還要猜多少年?

不然——拿匕首把蛇尾剖了,裡頭總會有些什麼吧?

蛇的身溫本就低,明慈忽然覺得腰部以下一陣森森寒意。

寒意的來源——還用找嗎?自己崇拜的人就在眼前直勾勾盯著呢。

她該不是想把自己切了吧?

很有可能!

一個寒顫,明慈忙叫道:“師姐,我有東西給你看!”

把你的視線挪開!

不挪不挪就不挪。

夜溪盯著他腰部以下:“給我看那裡?”

真是夠了,明慈想跪,乾脆不再廢話,身子一轉,嗖,嗖,嗖。

夜溪愣住,看著眼前一模一樣的四個明慈,什麼功法?轉一轉就能轉出分身來?

不是幻影,是分身,有血有肉的分身,甚至她能聽到四具身體裡血流速度和心跳,一模一樣。

但——神識波動不一樣。

“師姐,”明慈開心的笑,這次是個很清楚的男聲,夜溪熟悉的,是老大明慈的聲音:“以後我們能一人一個身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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