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忍著。
好疼，忍著。
好特麼疼，除了忍著還能怎樣？
夜溪用回憶往事來減輕疼痛，好似從進入修仙世界，她的身體不是被腐蝕就是被爆炸，當初在末世也沒這麼虐過。遙想末世裡，哪個敢砍自己胳膊腿，為了王的地位和尊嚴，她都殺了回去，加倍償還的，唔，除了那誰…唔，自己記性就是好，隔著幾百年的時光，當初的人和事都記得一清二楚。
末世之前，自己獨來獨往，也算瀟灑，再往前——
小拳頭身下一杵，杵了兩個洞出來，全部心神集中到身體內的實驗室裡。
經過不斷的爆炸，果然那不知名的東西多了，但這化學合成的量太…感人。
一次爆炸才能形成那麼一微微，若是讓全身鋪滿這東西，她莫不是要把所有仙魔界的飛昇池都泡一遍？
或許還不夠呢。
現在不是琢磨這個的時候，直到將先天仙氣耗費到腦袋以下，先天魔氣耗到腳踝以上，夜溪才停下，悲傷的發現，合成物才雞蛋大一團，這真是…
月靈倒是不增不減，應該是催化劑。
夜溪把那團不怎麼白的白團子拉長，控制著它在全身經脈中游走，並未引來先天仙氣和先天魔氣的排斥，甚至兩者對其很是親近，有追隨之意。
這是什麼呢？
用這東西能繼續化神大法嗎？
似乎也只能這樣做吧。
先天仙氣先天魔氣不能相容，化神大法第二層要首先將先天之氣充滿它要求的經脈路徑。因為上頭根本沒說明，仙魔界的飛昇池裡頭的先天之氣不一樣，夜溪想當然兩種都吸收了。
雖然，還有一個方法，就是將其中一種去除只取另一種，可莫名的夜溪並不想偏頗，直覺兩種一起才是完美。
陰和陽，從未分開過。
而現在實驗證明，兩者確實可以以另一種形式共存，她便篤定了這條路可行。
但這合成的量…
要不要發個任務，無限額收購道心石呢？
夜溪躺在地上想了半天，最後起身將留影石一一收起，這次沒有生命危險，神秘騎士並未出現。
順著神秘騎士夜溪想起小石子，那小石子裡頭能量也足啊，若是能吃掉它…有沒有道心石的功效呢？
夜溪覺得自己得開啟尋寶之旅了，之前還答應鳳屠給他找能量充沛之物呢。
怎麼找？
或者說，什麼樣的人最能遇上這種東西？
天命人啊！
而疑似天命人的…
夜溪有了主意。
來到竹島，左右望：“無歸呢？”
竹子敲敲竹琴：“莫管他人，你該學琴了。”
夜溪：“行，但你先幫我看看，我身體裡這個。”
竹子一探，就知道這東西怎麼來的了，說了句胡鬧。
夜溪關心的是：“這究竟是什麼？”
竹子道：“你就當仙魔二氣之子好了。”
之子？
夜溪悻悻：“我還以為是混沌呢。”
竹子涼涼一眼：“混沌生萬物，你可以試試用萬物逆生混沌。”
兩寶熬不成八寶粥。
夜溪訕訕的笑，我就不能想得美？
“學琴。”
好，學琴。
古琴，夜溪是學過的，在學生時代，學霸並不是只專注於學科知識，興趣的培養，從未落下。
竹子看出她的胸有成竹，挑了挑眉梢，讓她先來。
夜溪信心滿滿坐下，雖然面前竹琴只有九弦，但——一根弦本王也能給你彈首叮叮噹。
翹著蘭花指，一抹，再抹，再再抹，好學達人小夜王默默起身，走到下位，做個請的姿勢。
早該知道的。
她連琴絃都抹不動！
最大的力氣！
敢不敢拿把凡間的琴來，本王分分鐘給你奏響東方紅！
之前根本不是這樣的！
死竹子絕對做了手腳！
看我挫很爽是不是！
風拂袖動，竹子慢慢坐下，手往琴絃上那麼一按，錚的一聲清鳴，風捲雲散。
“之前那尾不太順手。”
夜溪默默翻了個白眼。
“還有，方才你是什麼手法？矯揉做作，匠氣十足。”
夜溪又一個白眼。
“過來，先教你指法。”
夜溪湊過去，坐他身邊，右手懸在琴絃上頭，歪頭：“怎麼弄？”
竹子淡定：“想怎麼弄就怎麼弄。”
哈？
耍我呢？
夜溪緊抿著嘴，思考，一爪子撓過去雖然沒勝算但出氣。
竹子不看她，手指隨意弄著琴絃：“又不是唱小曲兒取悅人，這琴，與劍一個道理，想想你可學過劍法？”
看過她揮劍無數次，早看出她是野路子了，根本沒和人學過。
夜溪有些茫然，參照劍法？自己是沒專門學劍，但電視裡頭沒少見，小孩子都能拿把木劍嘿哈兩下。琴…自己學過反而不成了？
“我再說一句，或者你自以為你對劍熟，但其實——”竹子變幻出一柄劍，右手一握，示意她看自己的手：“仙劍弟子首要學的就是握劍，你並不標準。”
夜溪啊一聲，有些傻。
“不是怎麼方便，怎麼順手，就怎麼握嗎？”
竹子一笑：“正是這個道理。你以為你會劍法，但其實你不會，你認為你會的那些，不過是你下意識讓劍替你做到的，明白嗎？不是劍要你做什麼，是你要劍為你做什麼。”
是這樣嗎？
夜溪仍舊有些迷茫：“可大家都是——”
“你與他們不一樣。”竹子搖頭：“想想你一路走來，在下界你可曾按照煉氣築基金丹的步驟來？”
夜溪搖頭，不需要，倉禹飛昇前，自己仗著精神力橫著走的，化神都不怵，做什麼從頭開始？
“仙界呢？在仙界你實力不濟，可你又曾從人仙到地仙天仙？”
夜溪嘟嘴：“我又不能修煉。”
“所以，你也不需要學琴譜。”竹子把琴一推：“我也沒琴譜。”
“心起，手動，琴響，就這樣簡單。”
夜溪狐疑：“只這樣簡單。”
說著伸手在琴絃上一拂，呵呵噠，你倒是動啊。
竹子微笑：“想想你寫古惑洛文字時的感覺。”
古惑洛…
夜溪冷笑：“你這琴絃是法則做的？”
就知道是耍我！
竹子只是一笑，反手四指在九根琴絃上輕輕掠過。
一道光影從琴絃中流出，無聲無息，美如極光，絢爛升空，飛快，比流星還快，只是幾秒，消失在視野中。
夜溪把臉仰成平面，眼睛越來越大，眼眶子都要瞪裂。
就在她的頭上，竹島的上空，那道光影消失的地方，天——缺了。
無聲無息的露出一個黑洞，黑洞外，浩瀚蒼茫，星子飛竄。
青天白日的，死竹子把天給捅了。
真的是捅了天！
又是反手一拂，又一道光影飛上，把天補上了，完好無損。
這一幕驚駭，當然被許多人看在眼中。
無夜島離得近，天缺又圓，並沒有動亂，知道內情的紅線等人讓下頭該幹嘛幹嘛去。
而離得遠的三族，確定了那下頭是哪裡，心中再蠢蠢欲動，身體也沒行動。
而且，等了好久再無異常，便也該幹嘛幹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