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又看去，沒錯了，別人都定住了，無知無覺，只有他徒弟雖然身體不能動，眼珠子也不能轉，但裡頭賊光呼啦啦閃著討伐自己呢。
聲音是從喉嚨深處發出的。
唔，不愧是他徒弟。
竹子伸出手指頭一點，夜溪活過來，兇狠瞪他。
“你做了什麼？”
“時間停滯，想不到你竟能抵抗。”
夜溪看眼眾人，知道他們無礙，便專心兇竹子。
“你說！你究竟惹了什麼禍？得罪了多少人？”
竹子：“算了，你先不要知道了。”
“呵呵，怕我知道了自戕嗎？”
“有我在怎麼會讓你死？我是怕你活著太痛苦。”
夜溪沒好氣翻白眼：“我還要謝謝你嘍。”
“不用謝。”
“...”
夜溪緩緩情緒，恢復幾分冷靜：“說吧，怎麼突然對我說這些，是有什麼打算嗎？要我做什麼？”
竹子手心一動，一柄透明的小劍浮現手中，緩緩旋轉。
劍胚。
夜溪挑眉：“劍成了？”
竹子瞥她一眼：“想得美，不過是個芽芽。”
停了停：“此行倒是出乎我意料的順利，莫不是沾了你的好運氣。神兵定是可以成的，只是——”
“什麼？”
“神兵一成，你怕是不能再留在仙魔界了。”
夜溪張大了嘴：“就要去神界？”
“正是。我親自出手，不可能是普通尋常的東西。天地不容，要麼滅殺，要麼排斥。所以——恭喜你，要成神了喲。”
夜溪臉皮一抽，成個屁啊，她連仙都不是。
“不行啊，現在去，太早了，我還沒準備好。對了。”想起什麼，夜溪問道：“你呢？咱一起上去的吧？”
竹子又把眼神挪開了。
夜溪氣炸了去：“你什麼意思？”
“咳，我還沒準備好...”
“所以，我先去探路？”夜溪恨不得呸他一身。
怪不得沒徒弟，是別人都知道他就是個坑貨吧，只有自己傻乎乎撞上來。
竹子微笑：“他們不認識你。”
夜溪呵呵，旋即拒絕：“不行。”
立馬捂心，中了箭一般，呻吟：“你，不在乎我了嗎？”
“嗤，我什麼時候在乎過你。”夜溪推他：“哪裡學的這些噁心做派。”
一秒恢復正常，淡然的好似方才什麼也沒發生過。
“哦，途中去凡界走了下。”說著奇怪的問她：“凡人的皇帝怎麼都像似——沒長腦子似的？而且，他們不是說受命於天以天下為己任嗎？怎麼一個個不是吼來吼去就是哭哭啼啼？”
夜溪默，那是你運氣好看到的全是那啥阿姨劇吧。
“說正經的。我不能那麼早走。”
竹子點頭：“不急，你當神兵一日可成呢，沒個幾百年是不會成功的。”
“不是這個。還有事情要做。關於我和天道的，還有北辰神殿。”
將自己和小夥伴們的一些猜測盡數道來。
“所以，天道始終不徹底弄死我還變相給我好處，是不是想讓我去對付北辰神殿，滅了它，然後把它們失去的氣運還回去？”
“這麼說的話——”竹子右手抵在鼻子下，手指無意識摩挲嘴唇。
夜溪有些發愣，嗯，她家竹子正經思考的時候還是挺好看的，彷彿在發光呢。
“你可以試一試。”
夜溪眨眨眼。
“北辰神殿，”竹子眉頭輕微一皺旋即散去：“我也很不喜歡，弄就弄了。不過以你，再加上他們，是不可能的。”
夜溪點點頭：“嗯，所以，神兵成了有沒有那個富裕時間讓我去耍耍威風？”
竹子沉思了一會兒，點頭：“可以，但你要快。”
接著問：“你有什麼打算？”
雙眉一挑，夜溪勾起唇角：“我自來信奉斬草除根。”
竹子笑了笑：“北辰神殿與上頭關係緊密，怕是一旦有變，即便請不來上頭的人，他們也能爬到天上去。那以後...”
夜溪呵呵冷笑：“有你這個師傅在，我在神界能大搖大擺？”
已經是全民公敵了吧，不過再添幾樁仇恨而已，小事一樁。
竹子訕訕：“看你說的，我也沒得罪死全部人啊，真的。”
夜溪更是冷笑：“這話說的很有技巧嘛，‘沒得罪死所有人’和‘沒得罪完所有人’之間的差距要不要我提醒你有多大？十個人裡得罪死一個和得罪死九個差別大不大？大不大？”
竹子表示，聽不見。
“你就跟我說，你沒得罪過的有幾個？”
竹子裝傻。
夜溪怒：“說！”
“有什麼好說的，沒見過面的自然不會得罪。”
是怎樣厚的臉皮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夜溪冷冷笑問：“真的？被你得罪之人的家人長輩什麼的，你也沒見過，人家就不記恨了？”
竹子咳了聲：“反正有就是了。”
“哈！真是服了你。”夜溪閉了閉眼，冷靜下來：“說吧，你是什麼背景？”
不要告訴她一個毫無背景之人能把全神界得罪透，一般敢做這種蠢事的都是N代，她家竹子的來頭絕對夠大。
唉，好歹算是個安慰了。
誰知，竹子變得迷茫，誠實道：“還沒想起來。”
心塞啊，最關鍵的想不起來別的你想起來幹啥？是多看不慣你不掛名的徒弟我能睡個好覺了？
唉——
目光不經意的落在竹子手上，小小的透明劍胚還在緩慢的一轉一轉...忽然福至心田，夜溪一跳。
“誒，竹子，你說，咱們偷偷去到北辰神殿，在那裡把神兵煉出來，然後，天降雷霆，藉著雷勢，本王大殺四方，事半功倍，哇咔咔——你怎麼不笑？”
“笑你蠢嗎？”
“...”
“平日裡看著也挺聰明的，怎麼一蠢起來比豬還蠢呢？”
喂，罵人就罵人，你牽連豬做什麼？
“雷劫，是誰下的？你方才說誰要你對付北辰來著？若那些誰能進入北辰空間，它們不會自己劈死他們？這一點你應該深有體會。畢竟你不修煉不進階可雷劫沒少挨。”
夜溪愕然，不可思議：“我知道北辰自成空間，但——他們沒有自己的天道？那沒有天降雷劫他們怎麼進階？”
“誰留的種誰想法子唄。”竹子又皺了皺眉，似乎很厭惡那些處處撒種的人。
“有上頭之人照拂，北辰能沒有神器？我們若去，定會被神器所覺，不等你的神兵成，這劍胚先被搶了去。所以，別想著投機取巧。”
夜溪嘆氣：“連你都說很難。”
“事在人為。若真如你所說，是各方天道共同希望你如此做，它們不可能不提供便利。”
夜溪念頭一動：“竹子，你說，它們會不會過河拆橋，等我滅了北辰就順手再滅我吧？”
“嗯，如此很符合天道的做派。”
“...”
那她做還是不做？
“放心，你不會的，它們不敢，它們不敢得罪小蛇和小鳥。”
夜溪嘆氣：“所以啊，你這個師傅究竟有什麼用呢？”
“當然有用。”竹子收了劍胚正襟危坐：“好了，題外話結束，該交作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