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明晃晃掛在胸前的大鏡子,有什麼用?

反彈。

這是夜溪的第一反應。

弄個高階鬼仙的幻象,讓自己一舉發出大招,然後,他反彈,讓她自己打自己,呵呵。

想得真美。

也不知這鬼堡的控制中樞在哪裡。

“小輩!交出十八姬,否則今日你休想離去!”

嗯,端的是好威風好嚇人,可惜,幻象之下那小鬼仙委實不是個有英雄氣概的,眼皮子一直哆嗦著呢。

左右空間已鎖死,但萬一這鬼堡能跳出去呢?

夜溪懶得看他一眼,想找出中樞之地,不過,這裡好像並沒有別的出路了,全是凝實的冰層,鬼綠鬼綠的,來路也被鬼綠鬼綠的冰層封死了,且冰層在幻象下生長,朝著中間擠壓。

呵呵一聲:“我並不想離去呢。”

鬼堡都要成自己的了,該離去的絕對不是她,而你們——也留下吧。

莫名,小鬼眼皮子一跳:“你,你你——”

不知怎麼介面。

嘖嘖,這是個老實鬼才被抓了壯丁吧,連嘴炮都不會開。

夜溪問他:“你知道自己死路一條嗎?”

小鬼愣了愣,一挺胸膛:“區區小兒,你以為你能敵得過——”

“別咧咧了。”夜溪鄙夷打斷,搓了一個響指:“你知道你被你的同夥推出來做——替死鬼嗎?”

隨著清脆的一聲響,屋裡幻境嘩啦啦破碎消失,溫度陡然墜入寒淵,小鬼猛的哆嗦,看著四周圍咔咔生長的冰層恍然又悲哀。

夜溪輕聲一笑:“他們跟你說我死了你就能活吧,呵呵。”

小鬼深吸一口:“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動手吧。”

夜溪險要笑出來:“低頭看看你自己。”

小鬼眨了眨眼,猛的低頭,胸口鏡子一閃一閃的。

偽裝破了!

“你,你——”

“哈,裝得好大一隻鬼,你倒是先動手呀。”目光移到他的雙腿雙腳:“嘖嘖,被冰凍住了吧。還不明白?殺招根本不是你,你只是個誘餌,這冰,才是真正的殺招。”

小鬼默了默,冷笑:“但你被抓住了。”

“嘖嘖,還真是捨生取義啊。”

夜溪隨口一句就懶得理他了,四處走動觀察著,可惜,這冰層太厚太渾濁,根本看不透,而且,會順著神識腐蝕進識海,但她的精神力不是完全的神識,只是有些消融,立即收了起來。

小鬼見到她皺眉,哈哈大笑:“你死定了!”

夜溪定定看著他:“我又不是十八姬,我死定了你有啥好樂呵的?”

笑聲一頓,傻眼,對喲,她死不死的,有什麼用呢?

“十八姬…不是你的?”

語氣相當不肯定。

夜溪笑笑:“是啊。”

“那就行了!”小鬼聲音響亮的說道:“你這個主人一死,十八姬定然虛弱,我們就可以趁機消滅它們。”

夜溪呵呵,本王早就死了,還怎麼死?

懶得理這個棒槌,冰都順著腿爬上腰間了也不挪個地方,這裡頭的毒可是侵蝕神魂之力的,死之前不需要留個遺囑嗎?

也有冰試圖凍住夜溪的腳,但夜溪走動不停,用了暗勁兒,一踩碎一圈,她走過的地方全是冰渣子,凍成塊,再被踩成渣。

“我勸你…別白費力了…等死吧…”

夜溪無語望去,整個人凍到脖子根了,頭髮眉毛都掛了冰花,還有那個力氣跟自己犟呢。

這是坦然接受自己的命運了,還期待拉著她一起?

走過去,胳膊肘往對方肩頭一挨,立刻有冰層蔓延過來。

夜溪輕輕一撣,薄薄的冰層碎裂掉地。

“蠢貨,還看不明白嗎?”

小鬼的確有些蠢,不明白。

“喏,看這裡看這裡。”

不死心的冰層爬過來,被夜溪彈掉,再爬過來,再彈掉。

恍然大悟。

“你,你——為何鬼瘴對你無用?”

這可是鬼瘴中最毒的一種,活人挨著一下立馬腐爛成白骨的那種。

因為本王百毒不侵啊。

“還有一點你說錯了。”

什麼?

夜溪挑眉:“我還沒使過力氣呢。”

嗯?

夜溪笑笑,收回胳膊,往後退三步,停下,身後已經是冰層。

手虛握,靇煌出。

雷霆閃電綻芳菲。

鬼最怕的是什麼?

天雷。

好巧,靇煌裡吸收的雷電之力,全是來自於雷劫。

刺眼白光中,小鬼最後一個念頭:為什麼?為什麼一個豢養十八姬的人會駕馭雷電之力?十八姬是鬼物啊啊啊——

這沒道理!

呵呵,哪個王是講道理講來的?

靇煌往冰層裡一插,那個電蛇飛竄啊,真好,這冰不乾淨,可導性更強了,鬼堡材料大多用的金屬,更好了。

從來只吸收幾乎沒輸出的靇煌,這次釋放了個神清氣爽,直到最後一絲電光鑽出,夜溪才把靇煌拔出來收起來。

四周圍一片焦糊,味覺上,視覺上。

腳抬起來,輕輕一跺,嘩啦,冰碎一地,通道重現。

灰灰的冰渣子,踩上去有些像被太陽光暴曬來不及融化內部先掏空的雪層,腐朽了。

精神力放出,很好,所有的鬼都灰飛煙滅了。確切的說,天雷之力把他們的“套子”劈沒了,來不及反抗呢,軟倒在十八姬面前被吞吃了。

四棵姬很委屈,它們很怕電電的,小葉葉都焦糊了。

枝條在夜溪腿上胳膊上蹭啊蹭,嗚嗚,寶寶好疼,寶寶好受傷。

這讓夜溪琢磨開了。

“不行啊,咱家哪個不是遭雷劈的。尤其跟著我,少不了被雷劈,就這樣程度的小雷電你們都挨不住,以後的寂滅雷,滅世雷,四大皆空三界同悲雷,你們可怎麼挨?”

上下枝條齊齊一僵,我的媽!怎麼活!

然後就聽夜溪道:“這樣,以後但凡有雷劈,你們就出來跟我一起挨著,只要劈不死,早晚劈不死。”

劈著劈著也就不怕了。

四棵姬哆嗦,委頓在地,沒法兒活了。

我們只是吃個鬼啊,為什麼要挨雷劈?

再聽夜溪道:“哎喲,正好,雷松品階低,用不上,你們就在空間裡用雷松劈著先適應適應。”

說完,不待四棵姬反對,立即將它們收入空間自己也跟著進去,把雷松找地兒挖坑栽好了,讓四棵姬輪流到下頭去沐浴。

嗚嗚,草生艱難啊。

“不準偷懶,先一日十雷的劈著,自己估摸著最大承受範圍,慢慢加,要不斷突破自己知道嗎?”

四棵姬:我需要知道什麼?我只是一棵草啊啊啊!

草生啊!艱難啊!

夜溪出了來,在空蕩蕩的鬼堡裡晃盪,嫌惡的撇嘴,難道是因為沒有身體所以不用享樂,眼前一個個鬼屋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家徒四壁。

仙界都是窮鬼嗎?

找到了控制中樞,並沒有第一時間進去。

堡壘,這種高大上的東西歸根結底還是器,而器,都有認主這一說,這鬼堡,背後有人。

且這人不在這裡。

擁有鬼堡的人能輕易被雷劈狗帶?

而鬼堡這麼貴重的東西能隨便給人?

所以,假如控制中樞未毀的話,裡頭定然有什麼機關後手之類的。

最少,會將破壞之人的線索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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