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金丹弟子略一猶豫就答應了下來，對著血刀魔差點兒就跪下去了。
實在是血刀魔一言不發抬眼睥睨的樣子挺能唬人。
“沒意思，就這樣答應了，我還沒放出大乘期的威壓呢。”
夜溪無語，說什麼來幫忙，其實純粹只是閒得想耍人玩吧。
繪鈺真人那裡卻是猶豫：“要現在自廢修為嗎？”
廢了修為他怕是追不上著迷追著光斑蟻飛來飛去的小明慈了。心好累。
夜溪道：“不用。只是換一種修煉的法子，不會損耗靈力和修為的，但合歡宗教授的那些卻是再不能用了。”
她的表情很嚴肅，繪鈺真人一下子緊張起來：“我瞧你並不是為了新宗門的顏面，你老實與我說，宗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夜溪只是道：“有烏霆大人和宗主在，你只管看好孩子好了。”
這是不方便說了。
良久，繪鈺真人長長一嘆，怕是宗門要不好了，不然夜溪怎會連宗裡的功法都不讓弟子煉，怕是死劫。如此，自己來到這裡正好，能看顧著這些弟子，還能將自己所學保留下來，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也是給宗門留一條根。
“好，我改修煉體，只是我不懂這些，以後麻煩前輩了。”
繪鈺真人對著血刀魔長長一揖。
他倒是聰明，抱上大乘修士的大腿。
夜溪愣了愣：“你還沒用過藥劑？”
繪鈺真人問她：“有我用的？”
藥劑是根據修為分類的，他知道煉氣築基金丹弟子都有使用，元嬰嗎…
夜溪乾笑一聲，好像給元嬰使用的是還沒大批次製作。
偷偷告訴吞天：“別閒著了，製作元嬰的煉體藥劑吧。”
吞天氣悶，沒見過這麼懶的，又推給自己。
夜溪交代完了就要走。
王子燎悶悶：“為什麼空空沒來。”
“夠了啊。”夜溪推他一把：“空空沒想嫁你，你別惦記了。”
王子燎白她：“我也沒想娶啊，我只有看著空空才不覺得眼疼。”
夜溪摸了摸取下面具的臉，沉默，今晚要不要吃烤魚？
來到鮫人族地，美麗的鮫人們一如既往的熱情，只是夜溪眼尖的發現，不論男女老少，似乎都有些憔悴。
王子燎指著自己的臉，嚷：“你沒發現我憔悴？還是不是朋友了？”
又壓低了聲音：“我父王用的權杖，要用抽取全族人的靈力才能啟用。”無力喟嘆：“我鮫族越來越少，實力也越來越弱了。”
夜溪想，越來越少越來越弱還能完勝那樣的天雷，仙界的鮫族該是多麼牛掰，真不怪有人眼紅，自己都眼紅啊。
“怪不得這次你沒讓我帶你上島走一走，累了吧？”
“沒心情。”王子燎抓著頭髮，一臉煩惱。
喲，挺有責任感的嘛。
到了鮫王那裡，祭司和長老們先迎上來，紛紛表達對夜溪的感謝。
夜溪謙虛幾句，然後又過來一批女鮫人，張開問她空空怎麼沒來。
夜溪：“…”
這群記吃不記打的熊孩子，現在不是關係到鮫族生死存亡的危機時刻嗎？還想著玩。而且，一群女的不問蕭寶寶問空空做什麼。
難道因為他們都是妖獸倍感親切？
熊孩子今日不知明日愁，大人還是靠譜的，驅散了她們，坐下來議事。
“煉製鮫丹的東西是毀了，但危險尚在。”鮫王皺著眉頭的樣子威嚴迷人：“雖不知倉禹界沒落的主要原因，但不可否認的是，隨著天地法則和天地靈氣的削弱，我們鮫族在歲月長河中也被削弱。”
夜溪插嘴：“那削弱後的鮫族被煉成鮫丹還有沒有在仙界時的效果？”
鮫王一哽：“我真沒見識過鮫丹，不如你試試？”
夜溪訕訕，她這話猶如問唐僧：請問御弟，你身上的肉在你吃飽時割下或者空腹時割下，可都能使人長生不老？
唐長老會怎麼回答？
悟空！救我！
但鮫王怕是想一權杖砸過來。
“我們鮫族要最後一搏了。”鮫王緩慢掃過眾憂慮的鮫人：“夜溪她不屬於天道，我的想法是，讓她帶著燎兒，只要燎兒一個能走出倉禹界，我們的封印就能破解。封印一解，便是我鮫族迴歸之時。”
夜溪聽得目光一閃，急切問道：“鮫王您的意思是說，只要我帶著王子燎衝破倉禹界，您就能帶人馬上回歸仙界？”
鮫王頓了頓：“理論上是如此，因為封印將我們鮫族的血脈感應封閉，我們在仙界的族人感應不到我們。封印破去後，我們可以以血脈呼喚，族人就能發現我們，帶我們回家。”
夜溪皺眉，記得吞天是說過仙界有些種族很奇特，有自己獨特的法子可以在不同小界只憑血脈感應等尋找族人，巫族就可以。現在看來，鮫族也是如此。只是——
“不是我說難聽的，你們離開這麼久，還有族人記得你們？”
鮫王笑了，眾鮫人也跟著笑了。
夜溪眨眼，笑什麼笑啊，請解惑。
“我們可不是隻顧自己的人族，我們鮫族最是團結。只要仙界有一個鮫族在，就不會放棄流亡的族人。”大祭司很驕傲的開口。
夜溪面無表情道：“一個鮫族？一個能把你們這麼多接回仙界？你也不擔心他累死。”
大祭司跳腳：“我只是這樣一說。我鮫族怎麼可能只剩下一個！只要有海，就有我們鮫族！”
鮫王也道：“鮫族是守護大海的靈，仙界不可能沒了大海，這個你儘管放心。”
也是，水是生命之源，大海是生命的搖籃，修真界應該也是如此吧。
這點且不說，夜溪再次肯定之前的問題：“只要我帶王子燎離開，那鮫王你有多長時間可以回到仙界？”
可別跟我說要個一千兩萬年的，越快越好，最好自己前腳把王子燎拉出倉禹界，後一秒鮫族全飛昇。
鮫王微微沉吟，看著她急迫的目光，心有所感，不禁苦笑搖頭：“你是想問，假如倉禹界崩塌，你護著他離開倉禹界所屬，封印破開那一刻，我們能不能離開？”
“正是。”
“怕是不行。”
“為什麼？”夜溪有些急。
鮫王無奈道：“我們呼喚族人需要時間，而仙界的族人施展法術將我們召回更需要時間。更不可行的一點是——任何小界崩塌時會產生一種不可抗拒的吸力，將周圍所有東西全吸進一個恐怖的黑洞中，包括空間。沒有人能逃過毀滅黑洞，任何法術，任何秘術，都無法施展開，直至——毀滅黑洞將自己吃掉。”
會塌陷出宇宙黑洞？
夜溪一凜，自己的速度便是能快過光也未必逃得過黑洞。
“麻煩呀，所以我們——”
鮫王點頭：“必須在倉禹界完好的時候離開。”
夜溪心裡罵無歸：“有黑洞呢，為什麼不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