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寶寶回頭看了眼：“宗主幾個徒弟裡，以前我最瞧不上關素娥，屬她最沒本事，不如她幾個師姐各有成就所長。如今看，卻是她還有些良心。為了合歡宗不分離，知道來求你。知道只有你有那個聲望和能耐壓下白氏姐妹。畢竟，上層的人都知道你得烏霆大人青眼。”
夜溪嘆息：“有良心是好，可有良心沒能耐，那就日日煎熬了。我瞧她瘦了好幾圈，眼底都青了，老氣刻板的高髻不似往日裡那般一絲不亂呢。”
問蕭寶寶：“師兄要良心還是要能耐？”
蕭寶寶一白：“你師兄心很小，你們幾個就是我的良心，其他人，我管不了。能耐當然要，你不是說要去仙界？我也想去看看呢。”
夜溪點頭：“加油吧，吞天說我這樣的，只能去仙界做個小蝦米。”
“不會吧！”蕭寶寶驚叫：“他是在誑你吧。”
夜溪想到鮫王說的仙界的仙主，人家日常是啥？爭奪小界！人家手裡小界不定成百上千，而自己呢？只是在個被拋棄的小界裡攪風攪雨還沒自己地皮，這差距，不是略心寒。
“總之，師兄，努力吧。”
“我在努力，咱們要帶走的人，我已經挑選完畢，九千來人不到一萬，隨時可以走。”
夜溪想了想：“帶上師尊師傅，馬上走。我現在去找烏霆大人。”
兩人先分開，夜溪去了小天地。
烏霆大人和宗主都在。
宗主看著怏怏的。
夜溪安慰：“樹大有枯枝，涅槃重生是好事。”
宗主點點頭，笑了笑，卻不知說什麼好。
烏霆大人道：“眼下這情景，以前怎麼也想不到的，沒想到他們早盯上合歡宗還想改朝換代，不，他們是想將合歡宗佔為己有。哼！”
重重一拍石桌，咔嚓嘩啦碎了一地。
“事已至此，多想無益，不如來說說以後。”夜溪蹲下身，從碎石頭裡捏起一隻完好的茶杯，才到手裡啪嗒斷成兩半，撇嘴：“我這一路火急火燎趕回來，連杯茶都沒得。”
烏霆大人一揮炮袖，原地又立了一張新的桌子，上頭放著斟好的茶，冒著嫋嫋熱氣，碎石頭已然不見。
修士就是這樣好，衣食住行全能隨身攜帶。
“正要問你，我和鐵藜決定，趁機帶走一部分弟子，不知往哪裡安頓合適，你有什麼建議？”烏霆大人抬抬手：“這是我親手炮製的靈茶，味道很不錯，你嚐嚐。”
夜溪喝了口，吧嗒下嘴，是很不錯，獨特清淡的香氣迴盪口腔，一股雖微卻很精純的靈力流入肚腹消失不見。
“我回來也正是說這個。倉禹界很大別的地方我不瞭解，便與鮫王要了個海島，在深海里，離著陸地並不是很遠。你們覺得如何？”
在海族地盤？
兩人對視一眼，有些驚喜，又有些猶豫。
都沒有與海族相處的經驗啊。
“只要你們別去惹他們，他們不會主動招惹你們。”
你們都是醜八怪，人家不屑啊。
“那很好，比我們能想到的要好很多。”宗主停了停，問：“要不要我們對鮫王表示感謝？”
該送什麼禮好？
“這個嘛，”夜溪認真想了想：“專門去感謝沒必要，只要你們不要隨意傷害海中生靈，呃，有的海中生靈是不能傷害的，這個我與鮫族確認一下再與你們說。最重要的是，海族不與異族來往，你們搬到海島上後，千萬不要引別人上島。”
人就是麻煩的化身，七情六慾，一旦破開一個口子，就怕給大海帶來災難。
夜溪話裡意思兩人自然聽得懂。
烏霆大人便道：“這樣，這海島算我們借的，用完了便還。若是能成功度過此劫，我們再搬回陸地，合歡…新宗門欠鮫族一個生死人情。若是度不過…”
度不過就度不過了。
“行。”夜溪替鮫王答應下來，看鮫王那意思，根本不在乎一個海島，況且那裡離著鮫族族地很遠很遠，發生什麼也不會波及鮫族。但這是鮫王給夜溪的面子，夜溪自要替鮫族想上一二。
“人都選出來了？白氏姐妹怎麼辦？”
夜溪只看宗主，很艱難忍住沒問她，都是自己的糟心徒弟搞的鬼，請問宗主您有何感想？
宗主精神一振：“都已準備好。這邊，我會處理好。”
神情黯然又凌厲。
“敢將外賊引入宗門，我鐵藜不會讓她們好過！”
好，白氏姐妹要玩完兒。
不過，她們甘為棋子，註定是要玩完兒的。
夜溪想了想，對宗主說了關素娥的事情。
宗主神情略緩，微微笑道：“她一直求見我，我沒見，這孩子…”其實挺好，除了沒本事。
看來會帶她走。
夜溪沒問另一個徒弟苗姜。
這些事情不用夜溪插手，她便回了第三獄，應該是這兩日定局了，要與竑交待好。
第三獄裂縫下，光線明亮柔和，竑凝聚成人形幾條黑線纏在夜溪腳腕上，看著自進來後就沉默不語的夜溪，心裡有些惴惴。
這個小怪物想什麼呢？要撕破臉吃他？
隨時做好退回封印的準備。
“我仔細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能瞞你。”夜溪清清喉嚨開口。
竑莫名：“什麼？”隨即警惕：“你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了？”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夜溪冷嘲：“你與我什麼關係，我用得著對得起你？”
還真是。
那是什麼意思？
“是這樣。”夜溪略略組織下語言，開口講道：“外界出了一件大事，天玄宗…我不想瞞你，便與你說得更清楚些，是賊老天，天道，”食指捅捅上頭：“天道弄了兩個天選之人，氣運加身，贈送重寶，要妥妥的送他們飛昇。這兩個人呢，一個是天玄宗的，女的，另一個男的是逍遙宗的。如今，正是這女的所在的天玄宗，放出風聲，在召集三族，好似有什麼讓人飛昇的法門，一時群豪集聚，風頭無兩。”
竑了想了下，還是莫名：“啊，倉禹界終於有飛昇的修士了？氣運加身？哪個能飛昇成功的人不是氣運加身啊。沒什麼呀，不過，嘖嘖，”竑不停搖頭：“以我能感知到的靈氣濃郁，和倉禹界的年歲，怕這兩個是最後兩個了。誒，不對呀，聽你意思，莫非他們還能讓更多人飛昇？笑話。”
“未必是笑話。”夜溪鄭重道：“這正是我要告訴你的。其中那個天之驕女，叫水真真的，正是上次誤入此地與你交手的那個女修。”
竑一愣：“你的意思…”
“我親眼見過多次，天道如何對這兩人厚待，說是私生子不為過，所以，她來到此處未必不是天道的安排。”
竑沉默。
“所以，我猜不出遇到水真真的你，若是沒有我趕來，你會是如何結局，對你是好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