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溪想了想，問：“這東西什麼時候開始有異常的？”
鮫王說了個日子，夜溪掐指一算，好嘛。
見她笑的古怪，鮫王皺眉：“有何問題？”
當下夜溪將古滄江秘境與烏霆大人和宗主的事情告知他，道：“合歡宗八成是因為那兩個上天寵兒要完蛋，而你們鮫族估計也是一樣的命運。我就想不明白了，鮫族歷來被天道壓制算是敵人，所以趁機除掉你們理所當然。可合歡宗呢？為何合歡宗非得去死呢？”
鮫王：“...你現在是站在鮫族的地盤上，可以先為鮫族思考一下嗎？”
夜溪歉意一笑：“我這不是在分析嗎。明擺著天道是要送兩人飛昇了，要你們的鮫丹是為了助飛昇。那要合歡宗是為什麼？總要有個目的吧。猜出天道的目的才有利於我們見機行事啊。”
是這個道理。
鮫王想了許久，道：“或者，是因為倉禹界沉淪太久。飛昇，不但需要充裕的靈氣，如今的靈氣濃度是不夠的。更需要天地法則的感悟。但——怕是如今的倉禹界法則缺失太多了吧，不然，你不會存在的如此輕鬆。”
天地法則越嚴謹，越不容許異數存在。而倉禹界的天道找不到她，可見是耳聾眼花了。
夜溪：“鮫丹提供靈力，合歡宗提供法則感悟？”
合歡宗有那麼牛？
鮫王：“或者反過來，我們鮫族更適合提供法則感悟，合歡宗提供飛昇的靈力。”
“飛昇要那麼多靈力？”
“若是上界降下飛昇通道，不會要那麼多。但若不會呢？”
“不是隻要有人修為到了，就會降下天劫然後飛昇？”
“沒這麼簡單。”鮫王搖頭：“其實修真界無數，是劃給不同仙主管理的。有仙主管理的修真界還好，為了資源不會放任不管。但有的修真界若是失去了對仙主的價值，就會被放逐。而且修真界猶如生靈一般，有的生，有的死，生生不息。有新生的小界補充，沒落的老界就會被放逐。而為了凝聚自己手中的小界，放逐的老界會離著仙界越來越遠。整個小界都被放棄了，即便裡頭還會出零星幾個夠資格飛昇仙界的，仙主也不會在意。仙主不在意，負責管理飛昇的仙人們更不會在意了，所以——”
“即便有那個資格飛昇，但上頭不給開啟通道，也飛不上去。”
“正是如此。除非——”鮫王一頓：“除非出現異象，驚動仙界，讓仙主認為值得把人接上來。”
夜溪倒吸一口涼氣：“那神器夠不夠資格？”
“夠了。”
所以，那神器只是敲門磚？
“為了送兩個人上去，倉禹界是掏了血本啊，可這樣對它有什麼好處？是了，若是仙主知道他放棄的一個小界裡竟藏有神器，有第一件就未必沒有第二件。神器啊，不是仙器，值得仙主把倉禹界重新放在重點關注的名單上。這樣，倉禹界又活了。”
好打算。自古賄賂得人心。
鮫族若有所思：“如此說來，若是討好那個仙主——難道天道復活這東西煉製鮫丹其實是為了送給仙主的？”
兩人對視一眼，太有可能了。
“好無恥的天道。怎麼學得人族那一套。”鮫王咬牙切齒。
“...”
鮫王看她一眼，笑道：“我不是說你，你不是人族呀。”
夜溪呵呵噠。
“你可有法子幫我鮫族解決這心腹大患？”鮫王很是期待。
任誰枕頭邊放了把敵人的刀都不會睡安寧。
夜溪又仰頭，王子燎在後頭扶住她。把脖子仰斷了也看不到頭。
“這東西搬不走？”
鮫王無奈：“我們出不得海。”
搬哪去？從東海到西海，從南海到北海，還是在海里。他們也不可能尋求外族幫忙。哦，現在不正是找她這個外族幫忙嘛。
夜溪踢了腳，問無歸：“吃了它。”
無歸：“...隨便什麼東西都給我吃，你不怕我吃壞肚子？放小塔裡。小塔是仙器，這東西也是仙界的東西，能放進去。”
也可以，這不知道什麼的東西雖然大，但小塔第一層的空間沙漠更大。
夜溪對兩人道：“你們往後一些，我把它收走。”
鮫王大喜，王子燎也笑出來。
只是，夜溪的手在石柱上按了又按，半天沒見有動靜。
“怎麼回事？”
無歸：“你放出精神力，往下探一探。”
夜溪放出精神力，探不入石柱內部，簡直是預料之中，但探入海底岩石還是可以的。
無歸跟著探入。
“麻煩了。”無歸道：“這東西經年累月竟與海底長在一起了。正好紮根在一條海底龍脈上了，若要連根拔起，怕是…讓鮫王自己解決這事。”
夜溪對鮫王說了此事，無奈道：“若是你有法子把它與龍脈分開，我就能收走它。”
鮫王聽了大怒，這鬼東西果然沒有死透，竟不聲不響與海底龍脈長在一起，說不是那該死的仙主後手是什麼？
冷笑一聲：“區區一條龍脈罷了，拔了便是。”
好霸氣，好大方。
夜溪當即道：“龍脈拔出來也無用，不如送我。”
鮫王一笑：“送你做酬勞。”
夜溪大喜，她吸收不了龍脈，但拿來滋養小塔也不錯。
鮫王用神識探查一番，又驚又怒：“因為此物是鮫族恥辱的印記，幾乎無族人來此地探查，便是我，也很少來。”
夜溪當即一指王子燎：“他經常來。”
鮫王去看王子燎，眼神很不善。
王子燎大叫冤枉：“我就好奇來了那麼一次，誰知就遇見了你。”
鮫王瞪了眼，繼續道：“想不到它不止與龍脈長在一起，還控制這條龍脈向其他龍脈的方向生長。果然這東西扔在這裡是個陰謀，那個仙主從未死過利用鮫族的心。幸好今日發現了，不然這東西悄無聲息抓捕鮫族我們連反抗都不得。”
這麼陰險？
王子燎道：“是不是因為龍脈，這東西有了供養才會復活？”
“應該是了。燎兒你送夜溪還有那些人族離此地遠一些，我要召集族老和祭司將龍脈徹底拔除。恐怕這龍脈起了反心，丁點兒留不得了。”
王子燎應是，道：“附近的海獸我會驅散。”
看來要鬧大動靜了。
王子燎把夜溪送到眾人暫時停留的海島上，讓他們上了靈舟飛到空中還要再飛得遠遠的。
並囑咐：“見機不好就跑。”
夜溪還不以為然：“怕什麼，地震我不是沒見過。”
王子燎白眼：“陸上地震和海底地震能一樣？海水連通著的，而且那處海底不遠處有一條火山帶，拔出龍脈勢必將火山群一併摧毀，到時——你小心些。”
夜溪忙正經起來，問他：“你會不會有危險？”
王子燎傲然一笑：“有水的地方本王子永遠不會有危險。”
夜溪仍是囑咐他小心，催動靈舟往遠處飛。
王子燎見他們飛得足夠遠，才拍拍身旁水面，一展歌喉，無形的聲波傳到水裡，向著遠處更遠處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