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最近她才多知道幾個人名，今個兒就見著一個，很快又要見著再一個。
夜溪好奇：“無情殺過很多人吧，裡頭該死的人有，無辜的人也有吧。你要感化他讓他當和尚？可那些無辜的人的性命就枉丟了？”
明禪：“阿彌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夜溪：“呵，你們和尚愛在凡間行走？”
明禪看她，什麼意思？
“凡間殺人犯，你們度不度？”
明禪笑了笑：“凡間自有律法。”
“你們不去度？”
“佛度有緣人。”
夜溪冷眼看他：“誰是有緣人？佛會在人腦門上刻‘有緣人’仨字？還不是你們自己說了算。”
明禪又道：“佛度有向善之心的人。”
夜溪搖頭：“人生下來哪有什麼善惡，不過是本能。善也好，惡也罷，不過是人一張嘴。”
明禪定定看著她：“善惡在心中。”
夜溪呲牙：“再看我就吃掉你。”
明禪就轉了視線，去看空空了。
夜溪沒事找事：“小和尚來感化我吧。”
明禪偏過頭來，看了她足有一刻鐘，搖頭。
夜溪：“你幾個意思？不待有偏見的啊。”
明禪道：“夜施主沒有可度之處。”
夜溪哼哼，跟空空大師一個說法。
“那你去度我師姐吧。”
明禪看著空空道：“空空施主本就是至善之人。”
夜溪呵呵，特麼的別以為她對你多好，不是你長一張小俊臉的份上，你信不信她看都不看你一眼。
“嗯，她至善，讓她跟你去當尼姑吧。”
空空怒目，抓著自己的秀髮。
明禪立即道：“空空施主與我佛門無緣。”
空空就笑了：“明禪你吃這個水晶菇，可好吃了，又嫩又滑。”
明禪笑著謝過。
夜溪冷眼，你們這群顏值狗。
本想事兒辦完就走的，但因為那個迷路的殺手，一行人決定等一等。
夜溪等著反殺，明禪等著感化。
等的空隙裡，明禪可能是覺得夜溪脾氣好，或者是有空空在有了護身牌，給她講佛。
夜溪冷臉聽了會兒就道：“小和尚你記著，現在開始，只要當著我的面，你敢說一句佛理，我就殺一個人。”
明禪張嘴。
夜溪又道：“你可以試試。”
明禪感受到她的威脅是真的，閉嘴了。
這就好比，你勸一個肉食動物吃素也就罷了，你憑什麼說吃肉有罪？
若是有罪，天道能讓那麼多生靈吃肉生存？食物鏈還轉不轉了？都去吃草，你想過草的感受嗎？
小和尚：也沒讓你吃草啊，你已經可以完全辟穀吃空氣了啊。啊不對，小僧只是跟你說不要亂殺人，扯著吃了嗎？
所以，明禪背對著眾人啃蘑菇，那一邊，四個人一串一串的肉吃不夠。
等四人吃完，金鋒手背一抹嘴：“小和尚吃飽沒？”
明禪早吃完了，看著金鋒的肚皮有些發愣，他可是看到了，這人的腰帶從頭到尾沒有鬆一鬆，衣服下的小腹緊繃又平坦，可那堆在一起足有半間屋子的肉，都去哪兒了？
點點頭，目光一一落在另三人身上，沒聽說合歡宗窮得要吃土啊。
夜溪過來：“喂，小明禪，我可救了你的命。”
明禪有些回不過神，什麼時候的事兒？
夜溪伸出食指朝他光溜溜的腦袋一點：“不是我把你弄出幻影森林，你會死。”
可也有可能不死啊，他還是有把握全身而退的。
但也真的有可能死掉，因此，赤子之心的小和尚點了頭。
“這是第一條救命之恩。”夜溪說著，食指旁邊的中指也立了起來：“還有第二條救命之恩。”
明禪忍不住道：“還有？”
“當然有。”夜溪：“我這個人吶，有個優點，不喜歡節外生枝。”
明禪不明白，什麼意思？
“所以呢，偷聽我說話的人呢，我從來不會讓他活。”斬草除根。
明禪：“…”他好像有點兒明白了。
“所以呢，我沒殺你，就是你欠了我一條命。”
明禪忍不住道：“這個不是——”
“就是這樣！你偷聽了我的秘密，你的小命就是我的了。”
明禪迅速說道：“小僧聽到的並不是秘密吧？”
“當然是秘密。”夜溪拿出玲瓏閣的玉牌，一點，投影在半空中，刷刷刷的刷屏：“看這裡。”
明禪順著她的手指頭看去，看懂了，有人要收集有關夜溪所有的事情，不拘內容不拘大小不拘輕重，只要屬實，大把獎勵。
“你說，是不是秘密？”
明禪莫名有些堵心，好吧，將要做壞事，做很大的壞事，是秘密。
“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應該殺你滅口的，但我沒殺你，你的小命已經是我的了。”
明禪雙手合十低頭：“阿彌陀佛，小僧是佛祖的人。”
夜溪不在意擺手：“我只要你的身體。”
一陣涼風吹來，明禪趕緊將胸口前撕裂的白色僧衣掩緊。
“放心，我對你的清白不感興趣，但你的身子是我的了。除非，你償還我的救命之恩把身體給我，隨便你的魂魄去哪裡。”
明禪默默，好久問道：“小僧怎樣償還夜施主的兩、次救、命之恩？”
廚小二憐憫的目光慈悲的佛一樣，想當初自己不過是看到她偷吃就把一輩子給賠上了，當然，自己早就心甘情願了。沒想到，現在又有人步自己的後塵。咦，這麼說來，這個小和尚會成為未來的小夥伴？
不可能，廚小二搖頭，他夜姐都吃啥啊，這小和尚怎麼可能呆的下啊。
明禪又道：“只要不違背佛心，不會傷害無辜之人，不會禍亂蒼生，不會——”
條件挺多，夜溪打斷他：“現在沒想好，等想好了再說，當然，你不願意做我也不會強迫你。”
明禪抿緊嘴唇勉強點了點頭，這強塞過來的救命之恩，兩次，他接受的有些不甘心吶。
金鋒心道，和尚都這麼蠢嗎？
空空：好可愛的小和尚，不如拐回家。
忽然眼睛一亮，對夜溪道：“不如，你讓他到我們合歡宗住嘛。”
夜溪感覺到明禪似乎哆嗦了一下，撇嘴：“他可是佛子，天生當和尚的，你沒把握讓他還俗，他還會在合歡宗宣揚佛法。你忍心下頭的小男女們雙個修時聽佛音？那還不得——嗯嗯啊。”
難保合歡宗弟子再做極樂之事時不會覺得生不如死。
夜溪覺得自己是個好前輩，多為下頭的弟子們的床笫幸福著想啊。
可是她不會想到，下頭的小男男小女女們已經床笫不幸福了，而她正是原因。
揹負著兩次救命之恩的明禪陪著他們在幻影森林外等了半個多月，始終沒有看到無情的身影，要告辭。
“做事情要有始有終。”夜溪也等得不耐煩了，建議小和尚：“不如你跟我們一起走，反正無情要來找我，而你又要找無情，你跟著我遲早會見到他。”
明禪搖頭：“小僧與師伯約好在某處相見，再不去就趕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