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著了鏡花丹的實效。
精神力鑽進藍衣裳神府裡，撇了撇嘴，也就這樣嘛。
鏡花丹並不能硬生生修改人的記憶和情感，而是在需要插入的地方有一層霧般的東西將原來的記憶情感都遮蔽了，像老牆皮上重新整理漆。
在旁觀者看來，手段粗糙。
但對當事人有效啊。
因為當事人只會記得被篡改後的東西，而原本的東西卻再憶不起來。儘管前後連線突兀邏輯不通，但本人也堅定不移的相信著，執行著。
好比人在夢中，再荒誕離奇的事情也會覺得理所應當。
夜溪認為這就是深度的藥物催眠。
藍衣裳浮現於表面的記憶裡果然沒有幕後人的蹤跡。但夜溪自然會想到玲瓏閣甚至是卓焻身上。
或者，她能把虛假的記憶毀去，把那層霧驅散，或者，藍衣裳就清醒了。但，人萬一傻了呢？
“鏡花丹有沒有解？”
吞天：“有。服下水月丹，鏡花丹藥效會被解掉。”
鏡花，水月，水月鏡花，還真有意思。
“假的畢竟是假的，所以取名鏡花水月一場空。”
夜溪決定煉製出水月丹來，又問吞天：“鏡花丹雖然並不怎麼高明，但著實麻煩，有沒有什麼東西能防止人被鏡花丹控制？”
吞天道：“水月丹嘍。服用過水月丹的人吃了鏡花丹的話，呃——”
“什麼？”
“血流不止。”
“這有什麼啊。”
“...下身。”
“...男的女的？”
“...男女皆是。”
“...但鏡花丹不會生效吧。”
“是。”
那就是嘍，流血就流血吧，促進新陳代謝呢。
“那吃了鏡花丹的再吃水月丹呢？”
“血流不止。”
夜溪惡了一聲。
吞天補充：“腦袋，七竅流血。”
“不會死？”
“不會，流點兒血死不了。”
水月丹很好煉，用的靈植少，成丹也沒那麼複雜。吞天改的幾個丹方，很快就找到夜溪能用的方子。
只是夜溪看著吞天鼎底，神色糾結，難道不管什麼丹，只要是她煉出來的，全是灰撲撲的如此挫樣？一點兒都不高大上啊。
撿了一顆啪嘰嚼嚼嚥下，嗯，味道也差不多。
三小隻也皆嚐了嚐，點點頭：“還行。”
已確定，四條舌頭是一家。
給藍衣裳餵了一顆，靜靜的看著她七竅流血。
“這人什麼時候醒呀？”火寶問。
無歸：“想讓她什麼時候醒就什麼時候醒。”
火寶點點頭不再問了。
地上藍衣裳有些不好看，本來臉朝下摔地上就斷了鼻子腫了嘴，這會兒血從眼角，鼻孔，嘴角和耳朵裡流出來，蜿蜒淌了一地，像在她腦袋周圍畫了一個詭異的血符，尤其，紅色的血冷下來慢慢變黑，更詭異了。
等血不再流淌，又等了會兒，夜溪開始搜魂。
鏡花丹果然被解開了，蒙在其記憶上的白霧一掃而光，夜溪很清楚看到了自己想要看的東西。
就是那個女人，玲瓏閣披著美人皮被蕭寶寶一劍刺死的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出現在藍衣裳的記憶裡，讓她打聽夜溪的訊息，還有合歡宗的事情，不拘大小，一律回稟。
竟連合歡宗也盯上了？
“可惜，早知如此，就留她一命搜魂了。”蕭寶寶很可惜的收回手。
夜溪搜魂手段高超，並未損害藍衣裳的神魂，所以蕭寶寶來之後也搜了一遍，放開手時順手一攪。
“既然得不到更多資訊，就送她去鼎樓吧。”
人廢了，便給宗裡做最後一份貢獻吧。
也不冤了她，是她受不了玲瓏閣的誘惑主動湊上去的，那丹，是那個醜八怪用來掩去自己行蹤和保證她衷心聽話的。
不是夜溪能煉出水月丹來，若是別的人想強行搜找真實記憶，神魂碎了也翻不出來。
夜溪給蕭寶寶說了鏡花丹和水月丹，蕭寶寶臭著臉。
“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弟子也吃了。”
夜溪道：“水月丹很好煉，我多煉一些，你拿去給門裡弟子吃。有病治病，沒病預防。”
“服用過水月丹，鏡花丹不會起效？”
“是。”
算是打疫苗了。
“先給我一顆。”
饒是經歷過點靈草湯的幾次淬鍊，饒是他有心理準備閉著氣直接把灰色小丸子丟到喉嚨裡，沒被嗆著但也夠嗆。從後半截嗓子裡傳到的味道還有肚子裡的反應，讓風華絕代的美男子瞬間皺成捏了很多褶子的包子，還是面沒完全發開的那一種。
等藥效過了，蕭寶寶才算活過來，暗道，這玩意兒要給弟子們吃下去，沒中鏡花丹也要吐血。
“這丹好不好煉？”
夜溪點頭道：“很好煉，用的靈植也不稀奇。”
蕭寶寶噗嗤就笑了：“想想卓焻好不容易煉出來的丹，被你一下就給破了。”
夜溪微微一笑：“就不知道他煉了多少，給了誰人，又都用去了哪裡。”
蕭寶寶略沉吟：“應該不會很多。卓焻還是有些傲骨的，應該不屑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控制人。估計是隨手煉出來的，不會多。”
夜溪眼皮一翻：“或者，他就是為合歡宗準備的呢？”
蕭寶寶想了一會兒，道：“這事，我會與長老們商議，畢竟給弟子服用也是一件...費周章的事。你先煉水月丹吧，我想給所有合歡宗的人都用上，像你說的，有病治病，無病防身。哦，報酬宗裡劃給你，你不缺靈石，我找些你沒有的東西給你。屆時看弟子用後結果，若還有被控制了的...我們就要好好想一想了。”
這個我們指的是合歡宗，想一想，想的是對卓焻代表的那些門派，以後要用什麼戰略。
蕭寶寶不是不能感覺到，隱隱抱團的那幾個宗門，合歡宗並未在其中。
“可惜，沒能搜那個醜八怪的魂。”蕭寶寶帶著藍衣裳離去前，笑著道了句：“但玲瓏閣又給我一個把柄，放心，師兄不會讓他們討得了好。”
夜溪估摸著，蕭寶寶會用殺手樓去落玲瓏閣的臉。
內鬥什麼的，發生別人家總是讓人心情舒爽。
開工，煉丹，不止水月丹的小玉瓶裝了一箱又一箱，夜溪還煉了些鏡花丹來，想了想，自己嘎嘣嘎嘣全吃了。
三小隻不解。
夜溪道：“這手段太粗糙，拉低我的檔次。”
還是精神力還好，搜魂複製篡改記憶刪除記憶皆是分分鐘的事兒，且鏡花丹不是沒有破綻和解法的，配不上她。
至於說給別人，她的丹如此獨特，還是留著自己用吧，畢竟，這裡頭有自己的精神力，撒出去被壞人得了誰知道會用到什麼手段上。
不行，得跟蕭寶寶說，水月丹給弟子服用的時候，他得盯著，要確保每一枚水月丹都被吃掉了，決不能流落出去。
想到這裡，夜溪仔細回想，自從自己會煉丹以來，煉成的丹藥去向很明朗，自己和三隻嗑了一部分，儲物鐲裡一部分，給紅線真人等人的當場都服用了的並無剩餘，還有就是留給海島上的光斑蟻的，並無別的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