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外乎夜溪沒感覺,只是個小結界,畢竟這裡靠近凡人地界,天玄宗設了個結界來隔離凡人的。對修士沒什麼大用。

夜溪沒破結界,把鍾烈和羽姣帶了進去。

一進入,鍾烈就睜大了眼:“別有洞天啊,以前我數次來這一片也沒發現有這麼一塊荒地。”

鍾烈才三十左右,天玄宗說這裡發現十幾年了,估計一發現就隔離了出來,鍾烈那時才是個半大孩子。

夜溪道:“這裡是我的了,據說地下有魂石礦。”

“魂石礦?”一人一鬼對視,他們皆不知道魂石是什麼,但一聽就知道這東西與魂魄有關。

“據說,這荒地能吞噬魂魄變成石頭,就是魂石。但我還沒找到魂石在哪裡。”

鍾烈皺著大眉頭:“縛靈嗎?但變成石頭…”

夜溪講道:“這沙地會吸入地面上的東西,重物能吸,羽毛也能吸。我需要人幫我下去探探裡頭情景。”

鍾烈:“仙子要我去?”

羽姣:“我去吧。”

鍾烈:“你去就變成石頭了。”

“可是——”

夜溪:“鍾烈去。鑽土裡太髒了。”

兩人:“...”

“也不是白白送你去死。”夜溪從戒子裡往外取東西:“我知道你有一些手段,我也會給你一些護身用的東西。”

鍾烈接住一身衣裳稀奇的翻來覆去的看,這是修士穿的法衣呢,他以前可沒機會拿到手裡摸。

夜溪讓他穿上法衣,法衣就這點好,能根據穿的人的身材自動調節寬瘦大小,雖然是女式的,但效果不比男士的差。又給他拍了好幾張金剛符,還塞給他許多不同顏色的符籙,有攻擊的也有防守的,還有化水生火的。

可惜,他不能用戒子,只能塞到懷裡,揹著一包肉乾,鍾烈跳到荒地裡。

然後——

一個人,一個鬼,一個不是人不是鬼的,對著眼發呆。

“咳,我要多久才能沉下去?”

夜溪:“應該不用一夜,鞋底不是已經沉下了?”

鍾烈:“...”那是我沉重的身軀壓的。

羽姣:“有些無聊,不如我吹笛子給你們聽。”

真摸了一個雪白的骨笛出來,清脆婉轉的吹著。

夜溪發現鍾烈在偷偷的下勁兒捻腳尖,恨不得要立時鑽進沙地裡一樣,嗯,欣賞不來如此高雅的藝術?

一曲終結,羽姣藐視鍾烈一眼:“魯夫。”與夜溪親切道:“我們來聽琴。”

琴都帶在身上?

並沒有,人家資深老鬼,十指往空中一劃憑空拉了琴絃出來,黑色的,鬼氣繚繞,嘩啦嘩啦彈開了。還配著舞,挺好看。

可苦了鍾烈。

他實在欣賞不了,一聽這樂音,眼皮子止不住的跳。既然被發現了小動作也不再遮掩了,直接蹲下挖啊挖。

可快把我埋了吧。

夜溪無語,瞧他怪可憐:“找找,有鑽地符,用一張。”

鍾烈長呼一口氣,翻出一張鑽地符,撕開,轟隆隆陷進去,可解脫了。

琴音一停,羽姣冷哼。

夜溪:“你故意的?”

羽姣:“我好心好意。”

好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要修煉了,你看著點兒,有不對立即叫醒我。”

羽姣點頭,夜溪拿了張躺椅出來,躺下,一張薄薄的白毯蓋住半邊身子。

看得羽姣發呆,修士是這樣修煉的?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夜溪和無歸在精神海精心雕琢海島,無歸說,再建一個海島,中間凌空架一道橋。反正精神海夠大,建就建唄。

正搭著九曲玲瓏水榭長廊,外頭羽姣聲音響起:“仙子,快醒來。”

夜溪和無歸瞬間歸位,睜開眼睛一瞧,嚇一跳。

“鍾烈,你這是——中了毒?”

外頭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夜溪不知鍾烈進去了多長時間又怎麼出來的,只是眼下鍾烈倒在地上抱著雙臂似乎極冷,臉色青黑眉毛頭髮掛著霜。夜溪靠近了才要拉他,忽然鍾烈身子一挺,雙目圓睜,青黑的臉變得紫紅起來,白霜化成白霧騰騰昇起。

這是怎麼了?

鍾烈神智倒還清醒,艱難吐了兩個字:“鬼…氣。”

蕭寶寶給她準備的東西里倒是有專門對付鬼修的,雖然數量不多,但夜溪還是翻了幾張符籙出來,撕開摔在鍾烈身上,白光金光綻放。但鍾烈的狀況絲毫沒有緩解。

夜溪:“沒法子了。”

羽姣緊張:“沒救了?”

夜溪:“我只能親自出手了。”

羽姣:“...”

鍾烈男兒淚都彈出來了,特麼的堂堂一代天師為了給你探路眼見都要嚥氣了,您老人家還不屑親自出手的?

當初夜溪在逍遙宗附近山谷發現紅線真人時,紅線真人被鬼氣所侵,那時的夜溪初來乍到對修真界絲毫不瞭解都能用精神力將紅線真人體內鬼氣逼出,此時為鍾烈驅逐鬼氣更是手到擒來。

只是——

夜溪精神力一探,頓時皺眉:“怎麼如此多鬼氣?”

淡黑色的鬼氣幾乎要將鍾烈的血管佈滿。

鍾烈熱的直扯衣裳,搖頭晃腦:“也就是我陽氣足,但也才堪堪護住腦袋和心臟。你再不快點救我,我真的要變成活僵了。”

夜溪先將精神力湧到鍾烈的心臟和腦袋旁,見一圈金光將兩個地方罩住,無數淡黑鬼氣撲到金光上隨即被彈開,當即精神力貼近金光加了層,又加了層,再加一層。

鍾烈神情一鬆,身體放鬆下來,忍不住問:“那是什麼?”

“神識。你沒有?”

鍾烈搖頭:“我有陽罡正氣,還有天眼。修士才有神識吧。”

耐著性子將鬼氣一縷一縷裹住拉出來,夜溪虛握的手上漸漸出現一個小黑球。

“好了。這鬼氣怎麼如此厲害,你的血氣被吃了一半多。”

夜溪一邊起身,一邊又扔給羽姣兩瓶補血補氣丹,羽姣接過拔了塞子就往鍾烈嘴上懟。

鍾烈:真的,公主這玩意兒不是隨便一般人能消受的。

夜溪用精神力裹著小黑球眯眼打量,這小東西不安分,老想著跑。這裡頭的鬼氣比當初紅線真人被算計時的鬼氣還要陰邪一些。

“你要嗎?”夜溪問羽姣。

羽姣湊近了看了好一會兒,神色凝重:“我不要,也不敢要,我感覺我若是吸納了這些鬼氣,極有可能會被控制。”

控制?

難不成這些鬼氣是有主的?這裡還有個更牛掰的黑山姥姥?

羽姣:“不是這些鬼氣有主,而是這些鬼氣本能的吞噬人或鬼的神智。”

小黑球在夜溪手上一跳一跳的。

無歸:“你想吃?”

夜溪:“試試?”

無歸:“你要吃屎?”

夜溪:“...”

吞天略抓狂:“這個時候你們不是應該想一想這下頭會有什麼東西嗎?”

無歸:“我會稀罕?”

夜溪:“重要嗎?”

吞天:“...是我多管閒事。”

火寶看了眼自找無趣的吞天,活該,早讓你別瞎摻和。

“讓我出來吧,我能燒出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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