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哭都哭不出來,噗通一聲竟是兩條細腿再支撐不住身體,倒在地上,面色灰白。

完了,自己要交待在這裡了。

夜溪卻不看她,眼風往人群一掃:“都欺負我的人?”

仗著人多勢眾,愣是相互靠著沒像那個女修一樣倒下去。

“夜,夜,夜師姐,這是,是在,在外頭呢。”一個男修大著膽子道。

夜溪長長哦了聲:“你這是提醒我在外頭更要手段硬一些,免得別的門派也不長眼的來欺負我的人?”

說話的人頓時掉了淚,我不是提醒你把我們當儆猴的雞啊,給合歡宗留個面子放我們一條活路行不行?

夜溪就只看著他。

男修只覺不止頭皮發麻,似乎脖子要涼的沒知覺了,趁著沒失聲,最後一搏:“夜,夜師姐,我,我們來來來,殺魔魔魔魔修的。”

“所以呢?”

“我們還還還還有用。”

周圍人立即跟著狂點頭。

“但對我沒用啊。”

男修真哭了:“能幫您省省省省力。”

夜溪沒說話,半天,才點了點頭。

男修猛的撥出一口氣,兩腿軟的像麵條。

周圍也跟著呼了聲,跟老鷹飛過去的兔子群似的。

可老鷹真飛過去了?

“但是你們欺負我的人,總要有個說法吧。”

所有人身子一僵,您想要什麼說法?

“這樣吧,不是罵我是王八蛋嘛,你們,知道該怎麼辦了?”

夜溪眼睛一動,所有人縮了脖子。

是是是,我們知道怎麼辦了。

還是那個敢“抗爭”的男修,手往臉上一抹,上前一步昂起頭:“我是王八蛋!我是王八蛋!我是王八蛋!”

有了帶頭的,剩下的便更容易喊出口了,頃刻間,大宅子裡唱響王的征服樂——我是王八蛋!我是王八蛋!我是王八蛋——

在眾人的臣服聲中,夜溪半蹲,玩味看著仍攤著的女修。

女修驚恐,要死了,要死了。

“放心,我不會殺你。”

什麼?

“畢竟,殺一個沒腦子的東西沒什麼成就感。”

什麼?

“明知道我師傅活的好好的,我師兄師姐活的好好的,更有,我夜溪還沒死呢,就敢跳到我的人面前罵我——呵呵,小姑娘,長腦子沒?”

女修小臉白得泛灰,似有所覺,仍是茫然。

夜溪搖頭嘖嘖嘆息:“像你這種被人當槍使的,我看著,你能活幾天。”

說完起身,不去看女修猛然覺悟的傻樣子。

呵,她這麼戰績輝煌,這女的是腦子被門夾沒了,才敢指名道姓羞辱他們師兄妹,呵呵,從外門找來的槍吧?

夜溪轉身,面對著攬秀峰弟子。

個個低頭像鵪鶉,臉蛋紅紅。

夜溪就不明白,紅線真人性烈如火,蕭寶寶和空空都不是懦弱的人,怎麼下頭弟子這麼窩囊?太散養了?

冷聲道:“怎麼不打回去?”

眾弟子抬頭迅速睃夜溪一眼,聲若蚊吶:“他們還沒動手呢。”咱先動手會理虧。

夜溪撫額,這是一群好孩子。

瞪眼:“你們認定是他們先動的手不就行了?”

“可是——”似乎不太好吧,會被抓住小辮子的。

“揍到服!”

眾弟子才恍然,是哦,直接把他們打敗打到不敢告狀不就行了?

“有師傅在呢。”頓了頓,夜溪又道:“有我在呢。”

眾弟子眼睛噌亮,已經有人開始挽袖子。

“這次算了,人家都自己罵自己了,下次補上。”

夜溪回頭喊了嗓子:“那個穿藍衣裳,帶蝴蝶流蘇剛跟男人滾了被窩的,別啊啊嗚嗚想混過去。出來喊。”

自我放逐的高音樂團為之一靜。

藍衣裳?蝴蝶流蘇?剛滾了被窩!

唰——目標迅速被鎖定且被區別開來。

一隻小白花在眾人目光洗禮中前後晃悠。

“裝暈沒用,想臉上扎刀子嗎?”

小白花立即不晃了,虎視眈眈中,櫻唇輕顫:“我,我,我是,是,王,王八——蛋,嗚嗚——”

竟然還哭了。

夜溪笑了,走過去,人群紛紛讓開。

“你哭什麼?我欺負你了?”夜溪很是溫柔。

小白花還是嗚嗚,捂著臉,身體語言卻是很明顯,你可不就是欺負我,可不就是你欺負我。

夜溪輕輕一嘆,順手扯起她飄飄欲仙的紗衣撕了一塊,心裡吐糟,這是來殺敵,還是踏春呢,穿這樣衣裳不絆腳?

“別哭了。手放下。”夜溪語氣仍是溫柔,但裡頭隱隱不耐的殺意讓小白花立即放了手。

“這才對嘛。”夜溪滿意一笑,淺藍色的紗布在小白花嬌嫩的面頰上這裡一點那裡一滑,很快,小臉幹了,夜溪左右端詳。

“不錯,漂亮。”

小白花迷茫,這是…誇自己…呢?

夜溪隨手一扔,轉過身,問攬秀峰弟子:“房間在哪?”

“這邊這邊,師姐這邊走。”

眾弟子歡跳著帶著夜溪走了。

夜溪沒回頭。

“繼續。”

頓時,身後喊聲震天,比方才動靜大了不是一點半點。

小白花仍在迷茫,剛才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那些人離自己那麼遠?為什麼他們用奇怪的目光看自己?

小白花情不自禁順著眾人視線摸摸自己的臉,後知後覺拿出一面精緻小鏡子來。

“啊——”

眾人自我放逐的更加響亮了,喊,使勁喊,不就是嚎兩嗓子嗎,人這麼多誰知道里頭都有誰啊,再說,大家都喊了啊,才不要像這個女的一樣丟人。

丟人的小白花面色通紅,但再紅的臉也這擋不住面上三個大字——王、八、蛋!

一上一左一右,八字那一捺跨過鼻子跟蛋字下頭連在一起,王最下頭一橫竟在眉毛下邊眼皮子上。

嗚嗚,只能帶面紗了。

可是,這麼紅,面紗也擋不住,嗚嗚——

小白花很想跑去死一死,可一想到方才自己混在人群中,夜溪沒朝自己方向看一眼都知道自己在渾水摸魚,若是自己跑了,或者沒認真喊,會用什麼樣的手段再折磨自己?

只得僵立在當場,緊緊閉著眼,隨著眾人大喊——我是王八蛋!

嗚嗚,你才是,嗚嗚——

夜溪絲毫不理會這些自我放逐的人會在心裡怎麼罵她,罵吧罵吧,爾等蠢貨也只能在心裡罵罵本王。

至於小白花,她不過是用精神力將她臉部的血吸了吸,過個三五日,自然消散乾淨,小小教訓罷了。

一群只會耍嘴皮子的東西,值當她廢多少勁兒。

眾弟子自動自覺將分給攬秀峰的最好房間給夜溪。

倒沒人搬進去,當初來時,這裡房間按內外門峰頭分的,攬秀峰弟子住過來本能沒人敢進最好的房間。

此刻看,本能的很正確,若是此時搬行禮騰屋,不是明晃晃找死呢嘛。

“夜師姐,您先歇著,咱這就把屋子給您收拾起來。”

修士都是帶著家當浪,因此,原來屋子裡除了石頭啥都沒有,誰住誰自己佈置。這屋子說是最好,其實也就佔了個大字。大了,就顯得格外空蕩和…寒酸。

他們的夜師姐怎麼能住在這麼寒酸的屋了?

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大家夥兒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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