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便就好。”夜溪淡淡道。
魁姬眼波流轉：“也是為你方便呀，來此的人多是女眷之流，即便帶來眾多護衛，也絕不是你的對手。”
“那我多謝你。”
“不要如此說，你——帶來我要的貨，我說過我一輩子感激你，我魁姬說話算話。”
夜溪抬起一隻手：“不過是個交易。”
魁姬一笑，風情流露：“我願意呀。”
好吧，有錢難買你樂意。
魁姬指著下頭湖水：“快來看。”
夜溪伸頭去瞧。
影湖說是湖，其實很大，像一片海。因為足夠大，哪怕來再多的魔族小住，他們的房子也離著很遠，很有私密性保密性。
比如，魁姬的小樓周圍就看不見什麼別的人和屋子，她應當是把這一片小內灣買下了。
湖水是海藍色的，澄澈透明。岸邊的細沙灘是金色的，柔軟微涼，一顆顆高大挺拔的綠樹佇列整齊，猶如真正的海邊，這樣的美景在魔界很是難見。
“影湖裡只有一種魚，名喚霞光魚，喏，看，魚群過來了。”
夜溪不由驚歎，當真猶如五彩霞光透水而來。
一群千尾小魚群曳尾而來，卻釋放著十幾丈方圓的柔光。紅生成了橙，橙轉成了綠，綠深成了紫，紫裡盛開了銀。不同的霞光隨著波浪收斂又蔓延，似是活生生的光精靈在無憂戲水。
“美不勝收。”夜溪讚道。
“這只是一個小魚群罷了，等到傍晚，大魚群接踵而至，那景色才叫壯觀。”
“那我一定等著看了。”
魁姬望著彩霞遠去，神情別樣溫柔，似是憶起遙遠的美好往事。
“這魚好吃嗎？”
太特麼不合時宜了。
“好吃。”魁姬扭回頭，無語望著她：“專門給你備了全魚宴，好、好、吃。”
何謂煞風景，何謂不解風情，明明她也讚一聲美的，下一句就要人家的小命。
夜溪笑笑：“如斯美景豈可少了美食。”
魁姬哼了聲。
夜溪心道，我若是要求擼串，她會不會瘋？
很快，十里飄香的全魚宴端了上來，裡頭最大的一條清蒸魚，也不過尺長，當然不是魁姬吝嗇，而是這魚也只能長到這麼大。
只剩兩人，舉動筷子，魁姬優雅，夜溪灑脫。
“我與你打聽一下，最近有哪個魔帝要飛昇嗎？”
“咳，咳咳——”魁姬差點兒被湯嗆著，忙放下小勺，用帕子擦擦嘴，不可置信看她：“你要去招惹魔帝？”
未免膽太肥。
隨即搖頭：“不過你不可能找到魔帝的。”
夜溪驚訝：“魔族一個魔帝都沒有？”
“這倒不是。”魁姬呷了口甜水，才道：“魔尊進階魔帝后，第一時間便會進入不周山。”
不周山？
夜溪可不會天真的以為倉禹界魔域會有原來世界上古傳說裡共工撞的那座不周山。
“那是哪裡？”
魁姬搖頭：“那是隻有魔帝才能進入的魔族聖地。”
夜溪緊緊追問：“最近有沒有魔帝飛昇？”
魁姬好笑：“不知道。便是有飛昇，也是在不周山裡飛昇，外人哪能看得到？”
“你也算外人？”
“對不周山來說，魔帝以下皆是外人。”
“那，不管是哪家貴族，只要到了魔帝修為，都會去不周山？”
“是。”
“為什麼不在自家待著呢？”
魁姬不懂她的意思：“歷來如此，哪個魔帝會呆在家族呀，當然要去不周山。”
夜溪不說話了，想來這是魔族與人族的大大不同。
“那——不周山在哪兒？”
魁姬涼涼看著她：“你去不了。”
“為什麼？墜落死境我都去得。”
魁姬無奈道：“因為——不周山只有在魔帝出現時才會出現。而且，在哪裡進階成魔帝，不周山就出現在哪裡，魔帝一進去，不周山立即消失，等再出現，就是下一位魔帝誕生了。”
夜溪思索道：“那你知道自仙魔大戰後，進入不周山的魔帝有多少？”
“哦？”魁姬深深看她一眼：“看來你所圖不小呀。不過，這也不是什麼不能人知的辛秘，我正巧知道的清清楚楚。”
十萬年，萬年萬年報來，竟與修士界飛昇的大乘數量驚人的相似。
夜溪抱著腦袋：“就沒了？”
魁姬輕輕一笑：“依我之見，以後也不會出來了，除非——”
“除非什麼？”
魁姬側頭看向窗外：“這裡魔氣充足嗎？可是千年前，這裡魔氣更濃郁。除非呀，天地劇變，生成更多魔氣來。”
夜溪一嘆：“那不周山裡？”
雪白肩頭一聳：“我如何知道？”
魁姬好奇：“你打聽這個做什麼？”
夜溪：“我只是對仙界好奇。”
魁姬抿著紅唇笑：“不切實際。”
夜溪呵呵。
“對了，我把貨給你。”
“不急，吃完這魚。”不然，她怕沒心情享受這難得的美味。
吃完全魚宴，夜溪慢慢回味，魁姬站起來，深吸一口氣。
“來吧。”
音調有些顫，還將雙臂往後一甩。
夜溪黑線，來什麼來呀，說的本王要對你做什麼似的。
人家魁姬的意思，不過是換個地方，換了個四周沒窗戶的屋。
“你確定這時候拿出來，不會讓萬重家族發現？”夜溪問了句。
魁姬嫣然一笑：“這棟樓內，我還是能掌控的。”
定是這小樓做了什麼手腳。
夜溪點了下頭，下一刻，一具光禿禿的屍身掉在地上。
保鮮完好的萬重憎，大腦袋正面正正衝著魁姬，四仰八叉，虛懷若谷之態。
呸，這詞是這麼用的？
反正魁姬一眼，啥啥都看見了。
小臉一紅，眼裡射出興奮到極點的光。
這興奮，是仇恨到了極致，可不是那啥啥。
驗貨無誤，魁姬收了起來，衝著夜溪嘖嘖。
夜溪略微尷尬：“我總不能空手一趟，他的褲衩都是魔寶。”
魁姬兩手一攤：“我有說什麼嗎？我這個人就是寬博，你有什麼愛好我都能接受。”
夜溪一嘔：“那成，還給我，讓我鞭一下呀。”
“那不行。”魁姬握緊專門給萬重憎準備的戒子：“這個得我親自來。”
夜溪拂去灰塵般拍拍手：“我走了。”
魁姬訝異：“這就走？”她可真捨不得：“離著傍晚還要一會兒呢，你不觀魚群了？”
師傅那裡情況未名，夜溪哪有心情流連美景。
她堅持要走，魁姬攔不住，送給她一隻大大的梳妝匣，裡頭滿滿當當的首飾。
夜溪黑線：“我要這個做什麼？”
魁姬鄙夷她：“好好的一張俊臉，整日打扮的跟個燒火婆子似的，有空也捯飭捯飭自己，對著鏡子心情也好。這些可全是我新做的，用的各種珍貴材料，自己都捨不得呢。”
夜溪還能說什麼？
不過裡頭一頂兩翼三尾的小花冠當真華貴又霸氣。
嗯，回去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