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別急呀!我還真有件事兒,要同您打個商量!”

江清遠按下心中不快,強扯出個笑容道。

“就知你無事不登三寶殿!哼!還偏要先糊弄我一番……說吧,什麼事!”

駱眉瞭了他一眼,沒好氣道。

“那個,清遠想同您借個人!”

“什麼人?你小子可別把歪主意打到我身上!老夫沒空!”

駱眉一甩袖子,準備走人。

“大長老且慢!清遠哪敢放肆!容我把話說完,若你不願再走不遲!”

江清遠有些著急,卻不敢貿然過去,天知道這老傢伙會不會一個不滿,直接把他踢回草蘆去。

“哦?”

駱眉腳步一頓,扭頭望向江清遠道:“那你想借誰?”

“您新收那弟子,風月白!”

.“不借!”

駱眉眼睛倒立,大袖一揮,直接把江清遠扇飛,扭頭走進閣樓,‘啪’大門關閉的同時,整個煙雨閣也虛幻起來,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會消失不見。

“大長老!我與你那徒弟是舊識,您好歹問問他願不願意呀!”

江清遠足足飛出數十里,才一個翻身卸去力道,他理了理衣袍,閃身飛到河畔,尋了個乾淨石塊,盤膝坐下靜候起來。

他還不信了,那風月白知道他來訪,還敢閉門不見!煙雨閣內,別有洞天。

駱眉佝僂這身子,穿過楓林,直奔中間迷霧走去。

“你小子!還真會給我找麻煩!”

駱眉剛進來就抱怨道。

“若您嫌麻煩,月白大可回蒼松山!”

風月白掃了駱眉一眼,沒有起身,依舊坐在方几前,撫摸著那塊刻滿陣紋的青石片。

“你……你......你說我真麼就收了你這麼個徒弟!”

駱眉被徒弟這話噎的差點沒背過氣去,他真想把這逆徒趕出師門,可想了想,又著實捨不得。

頗感頭大的駱眉,氣哼哼向著徒弟行去,還不待他坐下,風月白修長的手掌,輕輕一抹,把那帷帳、方几等物統統收進乾坤袋中。

“你個小混蛋!有你就這麼招呼人的嘛!我是你師父!不是你孫子!”

駱眉挺起身板,跳腳開罵。

“您想給我當孫子,還得問問我兒子還不願意呢!”

風月白噗嗤一笑,硬冷的臉龐也逐漸柔和起來。

他另外換上一套竹木座椅,又擺上一套茶具,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便自顧坐到上面,開始烹水煮茶。

“人家收徒都是孝順師父!我倒好!收了你這麼個大逆不道的徒弟!專門為氣我而來!”

見徒弟給自己煮茶,駱眉火氣稍減,懷著小期待坐到他對面,難得保持安靜,沒再嘮叨下去。

縷縷茶香,滿溢位來。

駱眉嚥了咽口水,昏黃老眼,剎那明亮:“這是什麼茶?怎得如此清冽!”

“雪峰滴翠,生長在梅林之中,極北雪原特產!”

風月白恢復以往那般清冷悠然,垂首擺弄著茶盞,淡淡說道。

“對了!剛才有個叫江清遠的瘋子,真不知好歹,居然想把你借走,被我一巴掌扇飛了!”

駱眉眼睛都掉茶壺裡去了,隨口把方才的事兒,說與風月白聽。

“你說誰?江清遠?”

風月白執起茶壺的手猛然頓住,目中精光爆射,驀然抬頭問道。

“嗯,就是那老小子!”

駱眉被他這咄咄目光駭了一跳,不禁鬱悶起來。

自己是他師父,怎麼被徒弟嚇到,真是丟臉!“他若受傷,我與你沒完!”

風月白撂下話兒,丟開茶具,手臂舒展,宛若飛仙,直奔外面掠去。

“我的茶......”草蘆內,正在練習陣紋的小狐兒,手法越來越純熟,那些基礎陣紋她都能刻出,成功率更是奇高,幾百枚石片,竟無一損毀。

基礎類陣紋,她已經大致掌握了,剩下的,只有陣柱紋和陣樞紋這兩大難題。

若是能把這兩種陣紋刻畫出來,她就可以著手佈置一級法陣。

狐狸收起那刻好的石片,閉目靜思好半響,才開始著手刻畫陣柱紋。

這陣柱紋要比陣基紋繁瑣的多,饒是狐狸開始修煉神念操控術,也足足浪費了兩百多枚石片,才終於刻畫成功。

這第一枚陣基紋,似乎預示一個好的開始。

接下來的兩個時辰,小狐兒又浪費了百十塊石片,才又收穫七十幾枚陣柱紋。

最低階法陣,只需要十八枚陣基紋,九枚陣柱紋,和一枚陣樞紋。

小狐兒現在只要再刻畫出幾枚陣樞紋,就可以嘗試佈置一級法陣。

不過這陣樞紋,也是基礎陣紋中最難一個。

其中涉及到屬性銘文,而每一種陣法的屬性銘文,又各不相同;比如想佈置隱匿法陣,就要刻畫出與其相對應的屬性銘文。

“到底刻畫那種銘文好呢?”

小狐兒舉起手臂,舒展下腰身,開始思考自己的目標。

師父教給她的一級法陣不多,小隱匿陣最簡單,聚元陣稍難,至於困陣和殺陣,以她目前這水平,估計沒戲。

“就你吧!”

狐狸想了片刻,決定刻畫隱匿屬性銘文。

她伸手拿起一塊石片,靜心凝神,開始新一輪刻畫。

一日時間,轉眼即逝。

眼看夕陽漸沉,明月初升,小狐兒浪費了上百塊石片,也沒能刻畫出一塊陣樞紋,不禁有些洩氣。

“唉!想不到這屬性銘文如此艱難!”

頭腦已經有些昏昏沉沉的狐狸,揉著太陽穴,很是無奈嘆息道。

“以你的水平,想要在普通青石上刻畫屬性銘文,能成功才怪哉!”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小狐兒身後傳來。

“咦!你怎麼進來了!師父呢?”

小狐兒霍然轉身,很是吃驚風月白的到來。

“不得無禮!是為師請你風師叔過來的。

這些日子你哪都不許去,直到你學會佈陣為止!”

江清遠隨後進來。

“啊?”

小狐兒有些迷糊,師父不是很討厭這傢伙麼?怎麼又親自把人家請來?還有這‘風師弟’,又是怎麼一回事兒?“風師弟,我這就去給你收拾間客房,千雪就拜託你了!”

江清遠拱了拱手道。

“月白不敢高攀,江老還是叫我師侄就好!”

風月白皺了皺眉,欠身回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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