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二號黨羽李貴人送走了一號黨羽懋嬪,舒錦只覺得身心俱疲。

“額娘?”

天申寶寶疑惑地看著似乎不大開心的額娘,便高高舉起了手裡被揉得變形的艾窩窩,“吃、甜!”

吃了甜食就會開心了,這是天申寶寶的邏輯。

舒錦瞅了瞅那團艾窩窩,表示很嫌棄,“額娘不吃,天申吃.”

“哦.”

天申寶寶倒是不嫌棄,一把將艾窩窩塞進嘴裡,右邊腮幫子立刻鼓了起來,活像只倉鼠。

舒錦眉頭這才略略舒展,罷了罷了,先去睡個回籠覺吧,天大地大,都沒有吃喝睡重要。

剛這麼想,太監張守法忽的快步進來稟報:“娘娘,熹妃娘娘來了.”

今兒皇后可是特特留下熹妃,這會子怕是剛從鍾粹宮出來。

舒錦忙打起精神親自相迎。

“裕妃姐姐!”

熹妃依舊一臉親親熱熱,拉著舒錦的手行了平禮。

說實在的,舒錦還是不習慣跟人拉拉扯扯,忙轉臉吩咐:“快上茶,再拿些精緻的點心來.”

這才順勢從熹妃手裡抽回了自己爪子。

“五阿哥給熹妃娘娘請安了.”

保姆嬤嬤也是機靈的,忙不迭抱起正在吃糕點的天申,朝著熹妃見了個禮。

熹妃打量著裕妃的兒子,眼裡自是說不出的豔羨,“姐姐的五阿哥是愈發白胖可人了.”

舒錦笑著招呼熹妃去臨窗的羅漢榻上落座,“整天就知道吃,能不胖麼.”

說著,順手給天申擦了擦嘴巴,“好了,今兒已經吃了兩個艾窩窩了,不許再吃甜點了.”

天申寶寶的胖臉瞬間便癟了三分,扭著屁股黏上來撒嬌,“不、不!要吃!”

熹妃看在眼裡,忍俊不禁,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元壽,不免又有些黯然,“到底是養在膝下,天申跟姐姐就是親近。

不像元壽,從來都不會這樣跟我撒嬌.”

舒錦倒是被這小子纏得頭疼,只得板起臉斥道:“好了,不許胡鬧!”

又板著臉吩咐保姆嬤嬤,“帶他去殿外餵魚吧!”

“是,娘娘.”

好在天申對大胖錦鯉還是很喜歡的,老老實實鬆了手,叫保姆嬤嬤抱出了殿外。

提到魚,熹妃不由笑了:“昨兒也是謹嬪侍寢,姐姐可莫忘了那條丹頂錦鯉.”

舒錦抿唇道:“你倒是心急,這才剛侍寢呢。

誰更得寵,好不好說呢.”

熹妃忽的幽幽道:“這個謹嬪……可著實不是個善茬!今兒竟對著姐姐說三道四起來。

姐姐日後可要小心了.”

舒錦輕輕一笑,“她無非就是對位份不滿,偏生四妃已滿,於她而言,不管把誰拉下來,都是一樣的,但看誰落下把柄罷了.”

說著,舒錦又看向熹妃:“所以,你也得小心才是.”

熹妃不由眉心一沉,是了,這個謹嬪何等心高氣傲,但凡有絲毫機會,她會毫不猶豫對四妃中的任何一人下手!!

“多謝姐姐提醒.”

熹妃眉宇凜然,“她背靠太皇太后和科爾沁,著實不可小覷!”

舒錦順手拿了一塊海棠酥吃著,笑吟吟道:“我倒是瞧著,皇后對謹嬪……”——今兒可是沒少挑撥。

熹妃頷首,“不錯,雖然謹嬪只得了個嬪位,但後宮眾人,皇后對她的防備是最深的。

今兒皇后特特留下我,便是與我商討如何對付謹嬪.”

“哦?”

舒錦倒是很好奇,熹妃給皇后出了什麼主意。

熹妃嘆氣:“只是她背後依仗著太皇太后,也著實不好對付。

皇后無非就是琢磨著如何挑撥齊妃、敦妃罷了.”

不錯,皇后的段位倒是提升了不少。

熹妃卻露出惆悵之色:“其實那個賭約,我倒是巴不得輸了。

這個謹嬪年輕貌美、血統高貴,又這般有心機,若來日誕下皇嗣,只怕後宮永無寧日.”

永無寧日?倒是不至於這麼嚴重,頂多就是威脅元壽的地位罷了。

但舒錦還是忙贊同地點了點頭,“是啊,這才剛侍寢,就要惹是生非,日後還指不定鬧出什麼么蛾子呢.”

兩人互視一眼,儼然是默默達成了同盟陣線。

好吧,其實本來就已經算是盟友了。

只是如今又多了一位共同敵人。

嗯,她這個裕妃娘娘,怎麼這黨羽越來越多了呢???

舒錦突然心下古怪,她原本沒想結黨啊……她只想躺平啊!

為了鞏固盟友關係,舒錦還特意留了熹妃在承乾宮用了午膳,最後還親自將她送出儀門。

而後回殿午睡。

折騰了半日,終於可以補個覺了。

只是沒想到,才剛躺下,還沒來得及打個盹,蘭若就匆匆進來稟報:“娘娘,快醒醒,皇上來了!”

舒錦黑線,乃們怎麼一個個輪番上陣?!就不能讓我好好睡個覺麼!

但也知道,這位大爺是最不能怠慢的,忙不迭梳妝更衣,恭恭敬敬出正殿將大老闆雍正迎入正殿,並親自奉茶。

“天申正在午睡……”舒錦倒是有點不捨得吵醒自家胖仔。

胤禛擺了擺手,“讓他睡吧.”

——吃奶的小屁孩,既不能打、又不能罵,看了還生氣,不如不看。

舒錦鬆了一口氣,又忙整了整鬢角,匆匆梳妝,旗髻難免不夠細膩勻整,但好在雍正是個大直男,應該沒看出來。

胤禛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朕方才去皇后處用了午膳.”

舒錦:那你為毛不順便在那兒睡個午覺?反倒是來打攪老孃午睡?!這可是夏天啊,人人都要午睡好伐?!

胤禛深深打量了裕妃一眼,倒是還是素日裡溫和謙恭的模樣,絲毫不見半分怨氣,“皇后跟朕說,謹嬪對你有些不敬……”

舒錦愣了一下,皇后這是告了謹嬪的黑狀?啊不,也不算黑狀。

舒錦笑了笑,“只是底下有些人嘴碎罷了.”

胤禛食指敲了敲酸枝木的炕幾,“朕也知她必定心氣高傲,卻不成想,竟對你也……”——說到底,當初還是裕妃的諫言,朕才決定要納科爾沁之女入宮,不成想,才侍寢,竟對裕妃反咬一口。

這豈不是恩將仇報了?

胤禛蹙了蹙眉,雖說太皇太后和謹嬪都不曉得是裕妃之言,但胤禛心裡還是有些不快。

舒錦訕笑:“畢竟臣妾出身寒微.”

——再加上小公主夭折,可不就給了謹嬪試探出手的機會嗎?可惜,她可不是軟柿子!

“不過謹嬪聰慧,今日李貴人也已經言說清楚了,想必不會再有是非了.”

——謹嬪不傻,一旦試探出沒機會,自然不會貿貿然出手。

胤禛眉頭蹙得更深:“敦妃身子嬌弱,謹嬪又是這般性子……”——原想著,趁著正當壯年,再生幾個兒子,如今看來,兩個都不妥當。

可選秀還再等個一兩年……

子嗣、子嗣!想到此,胤禛不免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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