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家,後山。

呂良漫無目的地隨意閒逛著,忽然,他眼角的餘光瞥見了一道扎著雙馬尾麻花辮的身影,她獨自一人坐在一塊凸出山脊的岩石之上。

“咦,小歡?她一個人在那邊幹什麼?”

他心中有些疑惑。

呂家是一個大家族,姑、表、堂等等七拐八扭的兄弟姐妹眾多,基本上在路上隨便遇到個人互相都是親戚。

但是呂良與呂歡不同,他們不是簡單的族兄妹關係,而是有著一個共同的爺爺,呂良和父親和呂歡的母親是親兄妹。

再加上如今呂家的年輕一代裡,呂歡、呂良和呂恭可以說是遠超其他同輩的三大天才。

既是近親,又同為天才,互相之間的關係自然是極好的。

因此呂良在看到呂歡之後,腳下一拐,決定過去看看這位天才妹妹獨自一人躲在山上做什麼。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拐,拐的不僅僅是腳下的山路,更是他未來的人生。

…………“嘿,歡兒,都這麼晚了,一個人在這幹嘛呢?”

呂良縮著身子從山道上悄悄地摸到了呂歡的背後,準備跟自己的天才妹妹開個玩笑。

可是,當他正準備伸手從背後捂住呂歡的眼睛時,突然腳下一垮,那塊凸出山體的岩石平臺最前端的部分忽然“咔擦”一聲塌掉了。

坐在那裡的呂歡沒有任何掙扎就直接掉了下去,而下面,是數十米深的山崖。

“呃啊——”呂良自然也掉了下去,但是他反應得快,勉強抓住山石的斷裂穩住了身形,然後往下一看。

崖底,兩條淺茶色的麻花辮已經被鮮血浸染。

“小歡!!!”

“歡兒!!!”

聲嘶力竭的喊叫很快就引來了呂家的其他人,然後……“你特麼居然對歡兒下手,他可是你的妹妹啊!老子打死你!”

呂良的父親直接抬起大腳狠狠地揣向了自己的兒子。

“我沒有!”

呂良是個天生異人,覺醒了明魂術的他根本沒有學習呂家的另一門絕學——如意勁,因此肉搏能力差得很。

當然了,他現在也不敢反抗,只能大聲辯解。

“我只是看她坐在那裡,想跟她開個玩笑逗一逗!我不知道為什麼石頭會塌掉!這不能怪我啊!”

只可惜,因為呂良往日的性格與表現,他在所有人的心目中本就是個喜歡胡鬧、撒謊,難以管教的孩子。

所以這一回他說的雖然是實話,卻也沒有人願意相信。

包括他的父親和親哥哥呂恭。

“還撒謊!從小就喜歡撒謊胡鬧!我沒有你這個兒子!!!”

“別打了!我當時也差點掉下去了啊,可是小歡當時很奇怪啊,她就一動不動,我其實都沒有碰到她,石頭塌了她也沒有掙扎……”“你也掉下去了?那你怎麼不去死!把小歡還給我們!!!”

因為呂歡是當今呂家最強的明魂術使用者,而且因為天賦出眾,甚至還破例得到了呂慈親傳的、一向在族內只傳男不傳女的如意勁。

無論是地位還是受重視與喜愛的程度都遠超呂良,因此大家的火氣都格外的大。

“我沒有撒謊,你們可以用明魂術檢查我的記憶啊!”

呂良被打得血肉模糊之後,終於有擅長明魂術的呂家異人對他使用了測謊的手段。

“這……他說的居然是真的?”

負責測謊的人一臉震驚,“歡兒……真的不是他推下去的……”“閃開,我來!”

這個結論自然不能服眾,其中一部分人真的不信任呂良的品性,而另一部分人的心思就比較陰暗了。

前面說過,呂家是嚴格依靠實力來排定族人地位的。

如今的呂家包括呂慈在內,一共有四代人。

呂慈是第一代,呂良、呂歡他們是第四代。

呂慈的地位自然無可動搖,而他的膝下有三子一女。

這幾個人中,要論個人天賦的話,是他的大兒子呂忠最強,因為呂忠不僅覺醒了先天的明魂術,而且在如意勁上的造詣也頗為高明。

而他的三位弟弟妹妹中,一個壓根沒有練炁的天賦,剩下的兩個裡面一個只會如意勁,不懂明魂術;另一個雖然覺醒了明魂術,但是卻始終學不會如意勁。

依照這種情況,呂家的下一代族長非呂恭莫屬。

不僅他自己,呂家的大部分人都是這麼想的。

但是,當呂家的第四代族人漸漸長大之後,這個局面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因為現如今呂家最天才的三位四代子弟,呂歡、呂良、呂恭全都是出自呂慈的二兒子呂孝一脈。

這讓原本平平無奇的呂孝地位在族內陡然拔升,甚至已經可以跟呂忠分庭抗禮並且有著西風壓倒東風的態勢。

而且最重要的是,呂良和呂恭也就罷了,他們的明魂術天賦雖強,但是如意勁練得都不怎麼樣。

可是呂歡不同,她在這兩項異術上的天賦都極為出眾,如意勁甚至還得到了呂慈的親自教導。

呂慈對於呂歡的喜愛,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這樣一來,自然引發了呂忠這一脈的不滿擔憂。

只不過有呂慈在,沒有人敢真正將這種情緒宣之於口。

但是今天,一直壓抑著的他們終於找打了一個宣洩自己情緒的突破口,甚至是奪回自己曾經失去地位的捷徑。

既然威脅最大的呂歡已經死了,那麼只要坐實呂良的罪責,這殘害同胞的名聲一旦扣上,呂良和呂恭這對天賦僅次於呂歡的親兄弟,從此也就不可能再翻身了。

而受他們影響,已經漸漸開始爬到呂忠頭上的呂孝,自然就會狠狠地摔落下去。

畢竟呂孝的地位拔升,並不是因為他自己有多強,而是因為他的後輩之中天才輩出。

如果這些天才都被一棍子打死了,那麼他的地位自然如同泡沫一樣,一觸即碎。

所以,除了小部分足夠理智的二房自己人之外,大部分人其實都希望這件事情是呂良做的。

真相在他們眼裡並不重要,反正呂歡已經死了。

那麼將兇手坐實為呂良,對他們的好處最大。

於是,他們又換了一個會明魂術的人上去檢查,並且將除了呂良、呂歡之外,族內明魂術造詣最強的呂恭排除在外。

但是,即便測謊的人換了一個又一個,檢測結果卻始終顯示,呂良說的是實話,呂歡真的不是他推下去的。

這個時候,一位出身大房,比較機智的異人開口道:“你們特麼的傻啊!沒了小歡,呂良自己就是全族最強的明魂術使用者,我們還想從他嘴裡掏出實話來?”

眾人一想,好像也是這麼個道理,頓時紛紛符合起來。

“你小子早就想好了是吧!仗著明魂術造詣高,就想要騙過我們,沒門!”

而呂良這個時候已經被打得沒有力氣說話了。

此時,族長呂慈終於趕到了現場。

於是立刻有人上前稟報道:“太爺,我們查過了,小歡好像真的不是呂良推……”他還沒說完,就被另一道聲音打斷:“太爺,呂良的嘴裡可沒實話,他的明魂術比我們都強,這玩兒信不得!”

聽著耳邊的爭執,看著自己最喜愛的重孫女的屍體,呂慈沉默良久,緩緩開口道:“先把他關起來……”這個處置雖然沒有讓所有人都滿意,不過也無人敢於違背呂慈的意願,於是只好將被打成死狗一樣的呂良關進了一間地窖裡。

然後,呂慈召集了自己的幾位子女,以及呂良、呂歡的直系親屬一共八個人來家裡討論。

“現在就咱們幾個了,都說說吧,小歡的事情,你們怎麼看?”

呂慈的臉色很是陰沉,他平生最重視自家的血脈,結果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最被自己看好的後輩呂歡,居然就這麼離奇的死亡了。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如果是外人乾的,那就是跳到他呂慈的臉上狠狠地抽了幾個大耳刮子啊!兇戾的氣息在呂慈的周身縈繞不去,場中的氣氛非常壓抑。

在他兇悍的氣場之中,沒有人敢率先開口說話。

哪怕呂忠心裡也很想借此機會掐滅二弟呂孝跟自己爭位的希望,但是卻也不敢在呂慈面前信口開河。

萬一被呂慈認為是排除異己,殘害同袍,哪怕是親生兒子,他也是不會留手的。

至於呂孝,他就更不會開口了。

承認呂良的罪行對他沒有半分好處,可要是不認,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就成了狡辯?呂良的父親呂平倒是有心為兒子辯解一二,只不過他並沒有練炁的天賦,平時在族內的地位都是靠著呂恭和呂良這對天才兄弟得來的,現在麼……他也不確定自己還有沒有資格在此時開口。

跟他處境差不多的還有呂慈的四兒子呂義,他因為沒有練炁天賦,而且也沒有出色的後輩,所以雖然輩分很高,但卻一直都沒什麼話語權。

等了一會兒,沒人接話,呂慈用狹長兇戾的眼神掃視了一圈,最後將話題拋給了女兒呂萍。

“萍兒,你先說!”

呂萍是呂慈的三女兒,天生覺醒明魂術,但是如意勁的修為卻較差,是呂良三兄妹出現之前,呂家最強的明魂術使用者。

“這……”被點名的呂萍有些為難地看了大哥呂忠和二哥呂孝一眼,然後斟酌著開口道,“小歡的事情我也很痛心,不過……我用明魂術測試過呂良了,從結果來看,他也確實沒撒謊……至於他的明魂術造詣能不能做到騙過我的探查,這我就不清楚了.”

一番話下來,看似說了很多,但結果只有兩個字——沒用。

如果選擇相信呂良,那就相信明魂術的檢測結果;如果不信呂良,那就認為是他用更高一籌的明魂術欺騙了測謊之人。

呂萍這番話充分發揮了一名測謊工具人的不粘鍋特性——我只負責測謊,結果信不信隨你們,甚至連不信的理由我都幫你們找好了。

聽到呂萍圓滑的發言,呂慈身上的氣息越發陰冷,“呂恭,單論明魂術造詣,現如今族內你是僅次於呂良的人。

你覺得他能做到用明魂術欺騙你們的事情嗎?”

“這……”呂恭站起身來,“呂良能不能做到這一點我不清楚,但是當初小歡是可以做到的.”

“你說什麼?!”

提到呂歡的名字,大家都激動起來,尤其是呂歡的母親呂鳳,她簡直像跳起來抓住呂恭的肩膀親自詢問。

“詳細說說.”

呂慈繼續問道。

“是,太爺.”

呂恭回憶道,“當時在我的檢測下,小歡面不改色地說出了我有三個腦袋、八條腿、十二隻手這樣完全不著調的言論,可是明魂術給我的反饋卻是,她完全沒有在說謊……”呂慈的握著座椅扶手的力氣越來越大,呂歡表現得越天才,他現在就越是傷心憤怒。

“好了,那麼呂良說謊的嫌疑就不能排除.”

接著,他看向呂歡的母親呂鳳:“除了呂良之外,小歡今天都接觸過那些人?你知道嗎?她為什麼要晚上一個人跑到後山,而是那麼危險的地方去?”

呂鳳仔細回想了半天,“小歡為什麼去後山我不知道,她是突然出門的,至於今天接觸過誰……”她提供了幾個名字,都是同輩的四代子弟。

“萍兒,這幾個人你負責去查,問問他們今天歡兒有沒有什麼異常表現.”

“是,爹.”

呂萍乖乖接下自己的任務,不推脫、不質疑。

“父親,您是覺得這事兒不是呂良乾的?”

呂孝從呂慈的安排中彷彿看到了一絲希望,試探著開口問道。

“我不知道!”

呂慈厲聲道,“如果是他乾的,那他現在已經落在了我們手裡,想怎麼處置隨時都可以。

但如果真的不是他,那麼就一定要找出這個膽敢挑釁我們呂家的人來!呂忠!”

“父親.”

“你去查查,今天村子裡有沒有外來的人,都是來幹什麼的,有麼有可疑的地方!”

“明白.”

呂忠點點頭。

“我希望你們清楚,呂家的每一滴血都很珍貴.”

呂慈掃視著在場的人,“我絕不會放過害死小歡的兇手,但是也絕不會允許有人借題發揮,別有所圖!明白了嗎?”

“是,父親爺爺太爺!”

“做事去吧.”

…………呂家的風波在呂慈的絕對壓制下,暫時沒有擴散出來。

這段時間,蚩曜一直在全力培養毒蠱。

怎麼培養呢?那當然是服食足夠多,足夠強的毒物了。

至於這些毒物怎麼來,朵兒不是就在旁邊嗎?不得不說,藥仙會的行為雖然瘋狂,但蠱身聖童這種存在,的確是超出了一般人的常識。

朵兒體內的那種原始蠱毒,就像是萬能種子一樣,只要經過特定的行炁方式轉化,就可以變成任何一種特定的蠱毒。

甚至可以無視原材料,培養條件等等一切外部因素。

比如說,可以激發透支人體潛力的傾情蠱,可以透過血脈遺傳來實施永久詛咒的千日紅等等……尤其是這種名為千日紅的蠱毒,正常培養的話,需要收集九十九中毒物,然後以活血餵養千日,還需要以心頭血三滴做引子才行。

這種條件可謂是苛刻無比,但是對於朵兒來說,也就是行炁一周天的功夫,原始蠱毒就可以變成千日紅。

而像這樣因為培養流程十分困難,甚至是原材料絕種的蠱毒還有成百上千,它們的行炁方式全都儲存在朵兒的腦子裡。

說她是一本蠱毒禁術目錄也絕不為過。

因此這段日子以來,在朵兒的朝夕相伴下,蚩曜可謂是過上了睡覺睡到自然醒,吃毒吃到嘴抽筋的幸福生活。

不過化身那裡就沒這麼悠閒了。

納森島。

雖然決定要先去集市看看,不過納森好歹也是一座被稱作森林之國的島嶼,面積可著實不小。

對於第一次來的蚩曜和塗君房來說,集市到底在哪還是個問題。

幸好他們兩個的本事都不算差,於是藝高人膽大的二人決定隨便選個方向開始找。

“男左女右,先往這邊走吧.”

遵循著最樸素的選路原則,兩人踏上了向左奔行的路途。

納森島的環境十分接近原始叢林,島上大片大片的都是高大的喬木和茂密的灌木,兩人一路穿林過澗,充分感受著原始森林的自然風貌。

不過既然是原始森林,那麼其中自然不只有遮天蔽日的植物,還有不少外界早已經滅絕的珍惜動物。

蚩曜就在偶然間瞥到了一隻花斑狼蛛,它的背部有著一張類似於人臉的慘白色圖案,外形與族內某本古書上記載的一種珍奇毒蟲大體吻合。

這讓他奔行的腳步倏然一頓。

“怎麼了?”

塗君房發現了他的異常,同步緩下速度問道。

“鬼面狼蛛……”蚩曜低聲嘀咕了一句,隨即想起自己現在只是化身,體內除了屍蠱毛都沒有,壓根沒辦法正常收服或者煉化這東西,除非把它給變成屍蛛。

“算了,以後再說吧.”

想了想,他選擇放過這隻幸運的小蜘蛛,不過隨即,他開始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觀察周圍的花草動物上。

“幽魂草、腐土蛇、噬金蟻……這地方簡直是蠱師的天堂啊!”

越看蚩曜越是興奮,這裡不愧是被稱作森林之國,與世隔絕幾個世界的原始之島。

生態保護得的確夠好,居然隨便一掃就能看到這麼多珍貴無比的毒花毒蟲。

“等以後本體來的時候一定得多帶些噬嚢才行,納森島可以毀滅,不過這上面的東西要是一起沒了,那就太可惜了.”

就在他心中正在盤算怎麼把這個訊息傳回去的時候,突然微微一怔,眼角餘光瞥向側後方。

同時,塗君房也發出了“嘖”的輕嘆。

“看來納森衛的話,在這座島上也不怎麼管用啊!”

蚩曜輕聲感慨道,“他們所謂的王,真的有能力統治整座納森島嗎?”

“看裝束,跟之前那個玩長矛的原始人是一夥的,那些人眼中的敵意可是一點也不加掩飾,隔著老遠就引起我三尸的注意了.”

塗君房咧了咧嘴,“正好,剛才想要發洩被那傢伙攔住了,這回……”“放跑一個就來了一群,對這些傢伙可不能留手。

要不然下一次說不定光憑人數就能把咱們倆給淹沒了。

速戰速決吧,正好我們手裡還沒什麼硬通貨,也不知道納森島上的金融體系是什麼樣的。

該不會是要割耳朵吧?”

蚩曜話音未落,塗君房的三尸便同時顯化出來,留著下屍彭蹻護衛自身,上屍彭琚和中屍彭躓化作漫天烏雲,徑直罩向了那些包圍在周邊的野人。

比起塗君房,蚩曜的手段就要誇張得多了。

只見他隨手一揮,撒出了一把墨綠色的種子狀事物。

這些“種子”脫手之後,迎風便長,轉眼間就變化成了十七八頭軟泥怪一樣的黑色屍魔。

它們一個個形狀怪異,而且參差不齊,甚至難以用語言準確描述,一部分長翅膀的飄在空中,還有一些趴伏在地面,縈繞在蚩曜的周圍,壓迫感十足。

“上!”

蚩曜一聲令下,數十頭屍魔蜂擁而出,黑色的屍氣幾乎要連成一片浪潮,狠狠地砸向了那些花裡胡哨的野人。

屍氣之潮所過之處,樹木枯朽,花草凋零,來不及逃開的動物也都紛紛被同化成屍獸,喪失理智,跟著一起前衝。

那些野人見狀,一部分立刻投擲出手中的槍矛試圖阻擋,另一份則開始原地跳大神,揮舞著手杖彷彿在祈禱召喚著什麼。

噗噗噗噗!成片的槍影矛影紮在屍氣之潮上,的確讓它的推進速度降低了一些。

但屍氣本身並無形狀,分合聚散自由隨心,無論是實體的槍矛還是炁化的槍影矛影都無法真正阻攔它們的推進。

“嗚哩哇啦!”

“唧嘰咕嘎!”

那名頭戴鮮豔羽毛裝飾,手中揮舞著短杖的野人嘴裡發出了讓人聽不懂的急促呼喊。

那些土人在聽聞此訊之後,攻擊的動作頓時一停,然後毫不遲疑紛紛選擇轉身逃竄。

“哼,現在知道害怕了?”

蚩曜冷笑道,“可惜,晚了!”

人奔跑的速度那裡有炁飄的速度快?那些土人沒跑幾步,就被後方的屍氣之潮追上,只見一隻只黑色的觸手從浪潮中伸出,將他們一個接一個地抓了回去,浸沒在磅礴無邊的漆黑屍氣之中。

隨即,一頭頭嶄新的屍魔從他們體內飄出,圍著他們的本體瘋狂毆打起來。

“呵,這些傢伙的三尸倒是格外的暴躁啊!”

不過因為沒有多餘的屍蠱去容納這些屍魔,於是他就讓自己麾下的屍魔將這些新出現的三尸全部吞噬掉了。

不出所料,那些屍魔的品質都有著不同程度的增強。

塗君房在旁邊看著蚩曜對於三尸的用法,心中大為羨慕。

但是沒辦法,他可不敢主動去找辦法增強自己的三尸,本身離體的三尸誘惑就夠大了,再主動強化的話,那簡直是在玩命!似乎是發現了塗君房的表情,蚩曜扭頭問道:“怎麼樣?有沒有感覺我這樣才是三魔派應該走的正確道路?”

“又不是人人都是你這樣的怪胎!”

受到了刺激的塗君房沒好氣地說道,“都像你這麼修行,三魔派早就沒人了.”

可不是嗎,三魔派的前輩本來就只有少數才能勉強斬滅自己的三尸,如果都像蚩曜這樣隨意強化的話,那恐怕就沒有一個人能修到最後一步了。

“那隻能說明他們並不適合三魔派的功法,”蚩曜一邊操縱麾下屍魔去收割戰利品,一邊調侃道,“人挑功法,功法也挑人,找到適合自己的道路才最重要。

老塗,你有沒有想過,如今這種修行方式,真的適合你自己嗎?”

塗君房聞言,頓時陷入了思考之中。

片刻之後,蚩曜已經收拾停當,從那些土人身上收集到的東西有:可以無障礙傳到炁流的長矛二十支,一根可能是法杖的武器,還有幾頂色彩豔麗的羽毛冠。

“嘖,就這麼點東西,希望能值點錢吧!”

因為東西太多,蚩曜和塗君房兩個人拿不下,所以他還專門留下了一頭屍魔在外面負責揹著。

接下來的行程就比較順利了,也不知道那些土人是被殺光了,還是被打怕了,總之一直到蚩曜他們找到集市的位置為止,中途都沒有再遇到同樣的襲擊。

所謂的集市,其實就是一個異人的聚集地,並沒有什麼像樣的建築,周圍到處都是廢棄的儲藏桶和集裝箱,還有不少亂七八糟的垃圾,顯得十分逼仄與髒亂。

踏、踏、踏……當蚩曜和塗君房的腳步聲響起的時候,從哪些堆積如山的垃圾背後,探出一道又一道的人影,朝著兩人張望起來。

雖然那些視線中充滿了惡意,但是蚩曜完全沒有一絲怯場,徑直走到一塊還算是比較寬敞的空地上,無視他們大聲喊道:“這裡有沒有管事的人?”

見他的舉止竟然如此囂張,不少藏在集裝箱後的人影都有些蠢蠢欲動,但是兩人身後那頭形容可怖的屍魔總算是發揮了一點點作用。

在它的威懾下,沒有人真的像個愣頭青一樣直接衝上來。

少頃,一位身材肥碩,頂著一頭金黃卷發,嘴裡叼著雪茄的中年走了出來。

“我是g,”他來到吃藥身前不遠處,一屁股坐在一隻大號集裝箱上,“你們是新來的?想要做交易的話,可以跟我說.”

他竟然說的是中文,這讓蚩曜有些驚訝。

“你就是管事的?”

“不錯!”

“我們的確是初來乍到,所以想要跟你買點情報和物資,就是不知道你要什麼?”

“我要什麼?哈哈哈哈——”g聞言大笑起來,“這裡什麼都缺,物資、渠道、技術、甚至是女人和男人……就看你們能付出些設麼了.”

“既然你這麼說的話……”蚩曜操縱著屍魔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從它背上抽出一柄土人長矛,“噌”地一聲插在g的腳下,“這玩意行麼?”

“這是……”g先是稍顯忌憚地看了屍魔一眼,然後伸手從地上拔起長矛,“自然之子的武器?”

“自然之子?”

蚩曜對這個聽起來相當高大上的稱呼有點在意。

“哦,就是那些身上插著羽毛的土著.”

g隨口解釋道,“你們也遇到他們了?如果這東西是從他們手裡繳獲的話,看來你們兩個的實力還不錯,竟然能無傷戰勝一位自然之子。

不過那些傢伙的團結意識很強,也很記仇,你們以後恐怕得小心了……”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屍魔彎下腰,一陣“叮叮咚咚”的聲音之後,他面前的同款長矛已經鋪了一地。

“你猜對了,但並不完全對。

我們遇到的不是一個自然之子,而是一群.”

蚩曜輕描淡寫地說道,“對了,你還沒告訴我這東西到底值不值錢呢?”

“值!太值了!”

g看著散落一地的長矛,悄然吞了吞口水。

作為集市的頭目之一,他對於那些土著的可怕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單獨一位的話到還不算什麼,可是一旦集結成群,就憑他們密集的長矛投擲,就能輕易淹沒集市中的絕大部分人。

此時,蚩曜和塗君房在他心裡的地位已經開始急速攀升。

雖然如此,但是作為此地的主人,而且還是交易雙方之一,他自然也不想被壓了氣勢。

於是g低頭看了看,發現地上並沒有巫杖,頓時眼睛一亮,勉強笑道:“看來你們的運氣的確足夠好,沒有遇到他們的巫師。

如果是巫師帶隊的話……”“巫杖,你說的是這個醜不拉幾的玩意兒嗎?”

蚩曜伸手在自己後腰位置一模,將一根七扭八拐像是畸形的乾枯樹枝一樣的東西舉到了g的面前。

g:“……”見到這玩意,g的後半句話直接被噎在了嗓子裡,怎麼也吐不出來。

“嗯?”

蚩曜舉著長矛在他眼前晃了晃。

“咳,對、對,就是這個,這裡面最值錢的就是這根巫杖了.”

g勉強轉移了話題,然後將蚩曜兩人標記成了最好不要輕易招惹的物件。

“那麼,這些東西能夠在你這裡換到什麼?”

“什麼都可以!”

g爽朗地笑道,“你們需要什麼都可以跟我說,只要我有的,就立刻跟你們安排。

從今天起,二位就是我的朋友了!”

一邊說著,他還一邊轉身跟背後的小弟要了瓶紅酒拋給了蚩曜,“嚐嚐,這可是島上不多見的珍品!”

當蚩曜接過酒瓶之後,g湊近了一些,神神秘秘地說道:“以二位的身手,在華夏應當也不是什麼無名之輩吧?如果有需要的話,我還可以幫你們介紹幾位同樣來自那裡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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