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種子包衣是一項高新科技,具體原理可以自查,不過這個包衣是高新科技,但是靈感卻是很久以前的古人就在用的。

這就是妘載曾經和文命他們講過的“溲種法”,和種子包衣的原理差不多,只是包衣原料不同。

【用斫碎的馬骨一石,加水三石共煮,煮沸三次後,漉出骨渣,把附子五枚放在骨汁內浸漬。

三、四天後,取出附子,用分量相等的蠶糞和羊糞加進骨汁內攪拌,使之成為稠粥狀,播種前二十天,就把種子放在裡面攪拌,使稠汁附在種子上....】【或者,用斫碎的馬、牛、羊、豬、麋、鹿等骨共一斗,加上雪水三鬥,煮沸三次後,就漉去骨渣,用此清汁來浸漬附子,每一斗骨汁浸漬附子五枚。

五天後,取出附子,把等量的麋糞、鹿糞和羊糞搗爛後放在清汁裡,攪拌均勻,等到晴天溫暖之時,就進行溲種,溲後隨曬於,象后稷法一樣,要使附在種子上的稠汁幹了為止。

】如果沒有上述骨頭,可以用煮蠶繭繅絲的水來調糞溲種。

其中,附子是一種有劇毒和熱性很大的中藥,是烏頭的乾燥塊根,含有烏頭鹼等多種生物鹼,經水漂、煮熟或鹽漬後,毒性會降低許多。

這種方法,以上皆抄襲於《氾勝之書》。

而用這種方法處理的糧食種子,有三點好處,第一點增強吸水力,能抗大旱;第二點用附子這種藥把蟲子毒死,所以抗蟲害;第三點是促進種子萌動,能提早兩天出苗,產量更是會加倍。

姬棄是不能聽這個的,一聽這個他就來精神,頓時就表示要試一試,於是大家的搬遷工作又推移了幾天,姬棄按照妘載的說法進行工作,而妘載為了向他展示這個方法的可行性,表示自己已經在南方的溫室大棚裡面試驗過了。

靠著妘載自己和咕咕、赤松子的配合,可以在小範圍內成功模擬出北方的氣候,但這個法子對小麥最有作用。

妘載要展示一波高階操作。

在妘載的展示下,姬棄見證了神奇的一幕,當沉甸甸的麥穗放置在他手中的時候,姬棄只想仰天大吼一聲!好耶!這簡直讓姬棄愛死了妘載,這一下,連那些牲口的骨頭,都可以拿來利用了!他頗為感慨的說了一句。

骨器,看來要完全退出歷史舞臺了。

每年的牲口和狩獵來骨頭數量是有限的,而耕地的開墾暫時是無限的,骨頭遲早會用完,那麼隨著時代的變遷,不堅固的骨器也會逐漸消亡,而石器因為堅固的特點,甚至會從戰爭工具轉變為生產工具而長久存在。

“就是這樣的,我來告訴你吧,這叫做什麼行為.”

妘載感慨的道:“或許你可以在這裡雕刻一個巨大的石像,象徵著這次種子改革的變遷,那個石象可以是一位老農的模樣,也可以是一位戰士的模樣,他將把手中的骨劍折斷,下面彎曲,扭曲起來,變成犁具的形狀.”

“這就是鑄劍為犁.”

鑄劍為犁是一個著名雕塑,是蘇聯送給聯合國的和平象徵,當然最早是來自於《孔子家語》,而《聖經》之中也有同樣意思的句子。

“鑄劍習以為農器,放牛馬於原藪,室家無離曠之思,千歲無戰鬥之患”。

毀掉一個人很簡單,只需要在他耳邊悄悄說:“世上根本沒有光....”要成就一個人更簡單,只需要在他耳邊輕輕說:“奇觀興邦,人口擴張,快樂度+5.”

“工具是人所生產的,它的形狀,行為,生產過程以及造成的結果,都是人自己的意志所帶來的,把手中的骨劍放下,鑄造成廣袤的良田,這就是時代變更的意義啊!”

“上一個時代給後一個時代,會留下一些東西,這就是時代的遺產!”

姬棄被妘載的豪氣之語震撼了,雖然他已經明白,妘載會說騷話,但沒想到妘載說起正經話來,也一樣的讓人振聾發聵!那麼,周部落接過了這個時代的遺產,骨器時代,這個久遠的,苟延殘喘的時代,就像是行將就木的老人,曾經迷茫過,在石器時代與銅器時代之間掙扎不休,但現在卻找到了自己的歸宿,故而將安詳而滿意的,在妘載的手中終結了。

一個時代的落幕,給後一個時代帶來的是巨大的遺產,後人將繼承前人的力量,那久遠而腐朽的東西,讓它再度煥發光彩!糧食的增產訊息,讓周部落的人民也同樣爆發出無窮的動力,他們謹慎的操作著,手中所掌握的,是這個山海未來的希望。

————西嶽帶著人,渡過了渭水,破壞了反施工聯盟留下的陷阱後,清理出一片道路和坦途,因為西嶽終於收到西王母氏使團抵達的訊息了,她們將在這兩日,來到渭水的下游。

這證明西部的亂象,稍稍得到了平定。

……祁連山,崑崙謠。

西邊的流沙前,古莽遙遠的地方。

白雲在天,丘自陵出。

戴著猛虎面具的西王母,這位年輕而蓬髮的美麗女子,戴著尊貴的古老髮飾,也帶著她的使者們,再一次來到了中原的區域。

年輕有為的女子首領,身邊跟隨的巫師輔佐也是女子,是上古的神官團隊,他們手腕上戴著銅環,手裡捧著骨鈴。

鈴最早的形態是陶鈴,早在伏羲氏時期,就在河洛地區出現了。

有三位大行伯跟隨隊伍,共工氏攻擊犬封國,很多羌人和戎人流離失所,他們看到西王母的隊伍,不止一次的前來攻擊,但都被三位大行伯所斬殺。

也有那些流離的部落人來投誠,希望跟隨西王母的威名,而大行伯則是誠懇表示,這些人不可過多的信任,也不應該收留。

他們畢竟當過匪徒,而使團之中多是女子,恐這些人做出惹人憤怒之事來。

西王母對此卻很不在意,笑著和一位大行伯表示,除去太子長琴,沒有人能俘虜自己的心。

面對那些被俘虜的敵人,西王母忽然制止了大行伯的殺戮,她看向隊伍後面,有一個牽著棕紅馬匹的少女,一瘸一拐。

她的手腕上,也有象徵巫師輔佐的骨鈴。

西王母忽然問那個少女:“薃侯,你覺得我應該殺他們,還是不殺呢?你的腳就是他們傷的,還是殺了吧.”

少女的面目很好看,身上沒有太多的裝飾,她用清澈的眼睛看了那些人,搖了搖頭,先發出了一個有些細微和沙啞的音節。

她的嗓子並不是很好。

正因為如此,所以她並不在神官的隊伍中,因為她的歌聲並不好聽。

所以她從來也不唱歌。

薃侯,莎草也,又名媞。

在姑娘身上,可稱女媞。

“沒有牽好的牛羊撞傷了人,人也不會殺了牛羊.”

“因為牛羊終究是需要牧羊人的,而善於放牧的人,是天下人都會知道的.”

薃侯摸著馬匹神駿的馬兒,聲音溫柔,且略顯沙啞。

“那麼,王,您現在所需要的,是馳騁千里的馬,還是勤勞耕耘的牛,還是……啃噬草根的羔羊呢?”

西王母指著那些人:“怎麼分辨?”

薃侯道:“讓我來分辨,如果是馬,請獻給帝。

如果是牛,請留給自己……如果是羊,請放了他們.”

“您把馬送給帝,帝會稱讚您,並還給您更好的東西,您把牛留下來,牛會任勞任怨的幫您工作,您把羊放出去,那麼天下人都知道,您是一位聖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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