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子長琴聽來,象的配音簡直就是敗壞了這場好戲,如此壯闊以及古老的一個故事,而且還和他的家族祝融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這當然要帶上極大的情感才可以。

而象的配音,太平淡了,也不能調動觀眾的激情。

音樂,如果不能讓聽眾身臨其境,那就是庸才,當然天下沒有平庸的音樂,只有平庸的樂師,太子長琴的演奏技藝,以及音樂造詣比起晏龍還要高一籌,晏龍說實話,他的音樂技藝其實並不如他在戰場上的兇名來的要大。

而太子長琴就不一樣,那就是山海間的第一偶像人物,音樂系的大宗師。

象被太子長琴打斷了配音,隨後看著這個陌生人大步流星的過來,這裡本來看戲的小夥伴們都唰啦一下站起身,以為是來找象的麻煩的,雄陶甚至已經抱著自己的陶罐準備丟出去了。

雖然象不受他們待見,但是怎麼說,象也是重華的弟弟,雄陶他們當然不能坐視他被人打。

但是預料之中的衝突沒有發生,太子長琴豎起手,面向眾人,深深一禮。

這一瞬間,一股極其強大的壓迫感,就讓所有的小夥伴全都坐了下去!就像是有人強行按著他們的肩膀一樣!“你.....”士敬是巫師,她對於巫的力量最為敏感,但是太子長琴給她的感覺,除了深不可測之外,還有類似妘載和喬松先生的氣息!煉氣士!氣息鋒銳,天地之間有聲音在鳴顫,太子長琴似乎背對黑天,而在這恍惚矇昧之隙,似有寒芒閃爍,這像是幻覺,實際上卻是因為太子長琴調動的那些氣息,產生了變化所致。

“我沒有惡意.”

太子長琴以絕對的實力壓制住了在場的所有人,當然,只有一個人不受影響。

巫盼老先生。

“神人....”太子長琴生來神聖,祝融氏的血脈在他這一代出現了完整的神化現象,世人對於祝融的尊崇,那種祭祀與古老的呼喊,在圖騰中與祝融的血脈融合,又在巫山靈澤所降生,太子長琴生來就有一半的神性一半的人性,他出生的時候懷中抱著一面小琴,整個巫山的眾生,天地都在為他的出生而歡唱。

這就是《風》。

長琴所作的《風》,也就是樂曲的意思,在周代補充為《風》、《雅》、《頌》,也就是詩經的由來。

太子長琴亦是驚訝於巫盼的不受影響,他看了看巫盼老先生,而老先生則是笑著問道:“你之前說象的配言沒有感情....是想要親自來唸誦一下嗎?”

太子長琴向巫盼行禮,同時也向所有被他鎮回原地的人行了一禮。

於是所有人身上的壓迫之力都在頃刻隨風而消弭!“我沒有惡意,還請各位允許我,代替他來為這些皮人配上言語.”

太子長琴真摯的看向所有人,而大家也都知道這是個厲害人物,但是妘磐他們並不怕,因為巫盼老先生在這裡,雖然巫盼老先生是巫醫,學的是草藥學,具體來說並不擅長打架,但是靈山十巫的名頭,傳說中的神巫,區區一個神人應該不是老先生的對手。

“你的氣息十分凌厲,神人還學習了煉氣士的衍氣之道嗎?”

巫盼問了一句,太子長琴恭敬道:“是,曾經與崆峒山廣成子學習過一些衍氣之道.”

廣成子!巫盼有些詫異,廣成子在黃帝之前就已經得道了,遠在赤松子之前,是真正活過了千年的人,他曾經和黃帝自述過,他見到黃帝之時至回溯至他修道之始,已經有一千兩百年。

靈山也對於廣成子之名如雷貫耳,只是他的氣過於兇銳了些。

“原來是那位!那可是天下罕見的絕頂人物.”

巫盼感慨了一聲,又對長琴道:“既然你沒有惡意,我也不問你來路,你且去配言語,快快讓我等聽聽.”

太子長琴又是一禮,便也不想著自我介紹,此時配音才是正事。

談論到專業問題,那麼很多人就會很專注,不僅僅是長琴如此,義均,丹朱都是這樣。

木箱子後面的皮影重新動作起來,象這一次就和山伯配合移動木頭就行,長琴坐在後面,邊上放著象所寫在木板上的“臺詞”。

其實這個臺詞並不是象寫的,而是象在訴說之後,由“義均”和雄陶這些小夥伴寫的。

所以象還背了一天的時間,事實上他根本看不懂倉頡字,但是臺詞已經寫好,加上小夥伴在一旁糾正,象也算是真正的“照本宣科”了。

太子長琴在看完那個“臺詞”之後,沒有注意到象的不好意思,因為象剛剛自己也有臨場發揮,畢竟那些字短短一天不可能認全,死記硬背以他的智商,記憶力還是有限的。

長琴把自己後面的寶琴解下,雙手放置在上面。

於是,當風吹起來的時候,微風徜徉,溪水泛起漣漪,人們的眼睛注視著那光影交錯的舞臺,當巨大的山皮影被立起來,當主要的人物出場的時候.....長琴微微低頭,注視著自己的琴。

他的靈感來了,就像是之前,在油坊的時候,想要彈奏些什麼一樣。

他的手開始癢,十指有秩序的放置在琴絃上。

那面寶琴,發出了悅耳的聲音。

風,起了。

長琴的手可以說比起女子的還要好看,神人的身份讓歲月不能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跡,古老的音律滌盪起來,沖洗心靈,而相對比之下,似乎各個部族自己的歌謠,就顯得簡陋很多了。

“觀眾們”被琴音抓住了,他們的眼中,似乎那木頭舞臺上的一切,都開始變成真實。

長琴開口,神色專注無比。

聲音能讓人見到蒼茫,而富有磁性的,帶有感情的聲音,似乎專門為了旁白而生。

他的腔調改變了,餘光注視著臺詞。

“黃帝居軒轅之丘,而娶於西陵之女,是為嫘祖,嫘祖為黃帝正妃,生二子,其後皆有天下.”

“其一曰玄囂,是為青陽,青陽降居江水.”

“其二曰昌意,降居若水.”

“昌意娶蜀山氏女,曰昌僕,生高陽,高陽有聖德焉.”

“黃帝崩,葬橋山,青陽立為天下主,稱少昊氏也,少昊之後,黃帝之孫昌意之子少昊之侄高陽立,是為帝顓頊也.”

“然天有耕地,地有遷移,日月星辰終有換去,少昊氏衰,東海之國遙望中土,其下一部生神聖,欲代少昊而取天下也.”

“此為‘共工氏’.”

光影交錯之間,皮人相互登場,古老的歷史被演繹出來,在象的臺詞之上,長琴沒有進行過多的改動,雖然他認為那些臺詞寫的也有些不太好。

但這一次的配音,是十分成功的。

所有觀看的小夥伴都目不轉睛,他們盯著那片木臺,當演繹到“共工怒觸不周山”這一幕的時候,那是整場戲的高潮!太子長琴的琴音,也變得高亢急促起來,那種緊張感,猶如大海生出風暴,驚濤駭浪,又想是吼天氏在呼嘯,如同山嶽中的萬獸在發狂,叫喊的聲音,破損的聲音,震動的聲音,驚天動地!“共工與顓頊爭為帝,不勝,怒而觸不周之山!”

“於是天柱折,地維絕!”

“天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滿東南,故水潦塵埃歸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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