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嘟....敖盪幾個人乘著一艘破爛的小木舟,挑選了幾個奴隸一起進行遮掩,而隨從敖盪一起過來的,胥氏的火正胥陀就很不理解。

“你為什麼不挑一艘好點的戰舟?”

胥陀看著邊上幾個“奴隸”,正在咕嘟嘟的喝水。

“你懂個阿母!都說了是被我們欺壓的奴隸了,奴隸能偷一艘好的戰舟跑出來嗎!你有腦子嗎!”

敖盪狠狠瞪了他一眼,心中嘆了口氣。

誒,這都是一幫什麼隊友,我太難了。

他們這一波人的主要任務,就是吸引對面的首領級人物的注意力,因為大江對岸偷跑過來的人,又自稱是奴隸逃竄,肯定會驚動首領級人物,在他們試探自己這些人的時候.....後面一切的計劃都可以順利展開!破爛的戰舟開始緩緩向大江對面蕩去,江水上漸起霧氣,春季的大江很是溼潤,而同時,意而子出手再度操縱江水流速,稍稍把此時的大江水流給按住了些許....胥丹大巫師已經點好了人手,這些戰舟將很快進入大江的北岸,在他震動地氣的時候,這些戰舟就會藉助夜幕的遮掩向前湧去,而魚群也會很快出現,此時戰舟上就會有深諳水性的胥敖戰士縱身一躍,跳到水中,摸到對岸,把那些木製器具全部付之一炬!守器械的人不可能是滿配,而胥敖戰士則都是精銳!而等到對面反應過來的時候,木器已經大批損毀,而渡江的戰士直接就可以和對面進行白刃戰!而與此同時,在對面爭取時間的時候,這裡的戰舟佇列也會搭建出浮樑,如此大量的胥敖戰士就可以橫渡江水,踩踏戰舟來到大江南岸!一切的計劃,都是如此完美,完美到令人窒息。

敖盪主動請纓,畢竟上次折損的是他的人手,作為胥敖國的四大領導人之一,尤其是敖氏的兩位主要首領,在自家火正直接撲街的情況下,他面子是掛不住的。

這一戰必要雪恥!“岸邊有火光!”

敖盪目光一亮:“好!定是那幫愚蠢的南方人在慶祝戰功,這幫憨憨,現在肯定鬆懈無比,我們一會上去,你們懂的,倒地就哭,要哭的真切,要哭的真實!”

他拿了把銅刀出來,為了避免身份暴露而沒有帶著斧頭,對著那幫人道:“來來來,趁現在還有點時間,把屁股撅起來,一人砍一刀,保證你們一會哭的直叫阿母.”

“大首領,我覺得我可以哭的.....”“我不要你覺得!”

隨後慘叫聲響起,如殺豬一般的聲音從大江上開始傳遞到南岸,而早有準備的巫師和戰士們,看著那艘破爛的戰舟行駛過來,上面好多人都捂著屁股。

妘蒙的鼻子嗅了嗅,低聲道:“風中,有血腥之氣....”可不就是血腥之氣嗎,每個人的屁股上都被砍了一刀,屎血齊流,能不...嘔。

“行了,人來了,還真有人搞假投降啊....你看著吧,一會上岸,他要是不哭著說自己是奴隸,我把這斧頭活吃了.”

自己屁股上也劃了一刀的敖盪,齜牙咧嘴,當看到岸邊那位洵山大巫師的時候,當即就是眼睛一亮!洵山的大首領!“嗚哇!”

敖盪瞬間就哭的和親阿母暴斃了一樣,連帶著那一幫人都開始哭!敖盪這幫人哭那是真心的,畢竟屁股上捱了一刀,換誰都疼的哭,只要放開了感情,那可不就是哭嗎。

而那幾個奴隸哭的更兇!畢竟他們是被脅迫的啊,這哭的能不兇嗎!而洵山大巫師的反應也沒有出乎他的預料,很是關切的開始詢問他們的情況,在得知了他們是對岸逃過來的奴隸,以及胥敖的“殘暴統治”之後,大巫師表示了極大的憤慨!“部族與部族之間,在這大難之時,正應該互相幫助,攜手共走未來之路,豈能有胥敖這般掠糧破部,劫人為奴的做派呢!”

敖盪對這個情況表示十分滿意,於是面子上更是哭的稀里嘩啦的,而後面的水域中,魚群已經驚動起來,戰舟開始向著大江南岸逐漸靠近。

藉著魚群引動的漣漪,戰舟的動靜以及泅水人的聲音就會被無限的縮小!敖盪順利的登陸了,並且接到了大巫師等人的“熱情招待”,在這個時候,敖盪和幾個戰士暗暗對視了一眼,都是心中欣喜。

雖然洵山氏大巫師他們要求,所謂“以防萬一”給敖盪他們捆上了麻繩,但是敖盪心裡卻已經樂開了花。

戰術成功了!南方敗矣!就這點麻繩,根本困不住他這個偉大的圖騰戰士。

然而跟著這幫人來到火光處的時候,敖盪整個人就已經傻了。

敖順咬著牙,流著淚,一口蘿蔔一口肉:“吃了就是對不住大首領,我對不住你啊大首領!”

“這個陰險卑鄙的巫師,居然用糧食和肉來收買我們,這湯裡一定下了巫咒,讓我們的戰士都投靠了他們!狗巫師等我吃完我就殺了你,我對不住你啊大首領!嗚嗚!滾,那是老子的肉!”

敖順嘴巴里塞著肉,渾身上下糜爛的不輕,此時掛著破獸皮遮蔽下體,看起來就和倒退了三千年回到了燧人氏社會一樣。

“你....”敖順看到了敖盪,嘴裡的肉一下子就掉了出來。

“大首領!你怎麼也被俘了啊!”

他這一聲嚎出來不要緊,敖盪猛是渾身冷汗,但是還沒有來得及反抗,他的身上立刻就扎滿了戰矛與斧鉞!轟隆!胥敖的大戰士,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壓制在地上動彈不得,他瞪著眼睛,卻不是瞪著那些抓住他的南方戰士,而是和惡鬼一樣看著敖順!但是這時候,邊上有個小巫師(妘載)拍著一個胥敖戰士的肩膀:“肉腿好吃嗎?”

“好吃.”

“這是你族長嗎?”

胥敖戰士頓時瞪起了眼睛,過了一會又慚愧道:“是啊!”

“大首領對不起!”

敖盪都他阿母的傻了,再看看周圍,一堆吃飯的人居然都是自家的戰士!“你們,你們背叛了胥敖國!”

妘載擺了擺手:“你這話講的,我就是請他們吃點飯而已,打一天仗,不吃飯怎麼殺我,你說是不是?”

那個胥敖戰士點了點頭:“大首領你放心,我沒有背叛,等我吃完了這個肉腿我就把這個巫師殺了.”

妘載:“你看,他積極性多高.”

敖盪不是傻子,一下就明白了,合著這幫人早就等著自己了呢!於是他大吼一聲胥敖無可匹敵然後一下子就撕開麻繩,幾乎與人雄無二的力量正在膨脹,就像是一頭人形兇獸一般!周圍的胥敖戰士們立刻起來,幾個強者劍拔弩張,而敖盪一聲震天的大吼——妘載:“胥敖沒有錯,他只是在奮起反擊.”

於是一堆人抬起了斧頭和長矛。

敖盪大吼一聲,向前就衝,然而沒想到正遇到蹦出來的太子長琴:“這位戰士,在打之前,我要說一句話,首先,我沒有惡意,其次,我們...”敖盪哪裡聽得這些屁話,手裡的銅刀對著太子長琴的腦袋就一刀砍了下去!然後就是鏘的一聲!那柄銅刀斷成兩截,太子長琴的頭髮散了下來。

敖盪愣愣的看著前面的人,再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斷刀。

長琴看著自己的斷髮,短暫的發呆。

而敖盪這裡,下意識的僵住了手。

一股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的涼意從腳後跟直竄上天靈蓋!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說我手滑了,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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