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州正在大力點亮科技樹,隨著擁有的生產力越來越高,可以點亮和進行研究的技術也越來越多,而當初妘載所吐的一句玩笑話,譬如在山海世界開拖拉機,貌似在不久的將來真的要實現了。

立冬,斗柄指向西北方位,太陽黃經達225°。

立,建始也;冬,終也,萬物收藏也。

生氣閉蓄,萬物休養。

但是洪州這裡依舊生機勃勃,並且,在秋收之後,糧食充盈,大量的戰士開始從自己的工作崗位上離開,聚集到廣大的山野之間,他們一排排,一列列,或持弓箭或拿長矛,或提鐵劍披鋼甲,也有帶著榆木炮,身上綁著鎖鏈和繩子的高大戰士。

根據作戰手段的不同,妘載當初所思考的操練計劃,在這個冬季開始正式實施,在這些戰士之中,山地軍已經經歷過實戰,並且獲得“無當飛軍”的稱號,攻打巴人那一戰,足以讓這支上古軍隊在嶺南大地和西南大地揚名,被傳頌下去。

人俱著甲,披堅執銳,持弓弩而翻山越嶺,這些戰士經歷過數次大戰,從最初時代對地猶氏的攻伐戰,到後來與三苗的守城戰,再到和胥敖國進行的跨江拉鋸戰,再至對暑部落的大規模討伐戰,然後又是縉雲、巴人.....終於成為南方戰士中的中堅力量!操練三級!妘載把這支山地軍中的人們打散,分編入各個兵種單位之中,同時進行了“軍營”的建設!根據所需要地形的不同,而進行不同的軍隊種類劃分,南方只有矮腳馬,還要用來進行運輸拉貨,而且山地丘陵不適合騎兵作戰,所以騎兵人數很少,只有一百人左右,妘載的表示是....閒暇時候這些騎兵可以當驢兵用.....“矮腳馬和驢也差不多.....”南方的驢少,都是當初阿載買了一頭,後來罔兩來南方送貨的時候又給了幾隻,驢子在整個天下都是奇獸,所以很難搞到,只有西方有貨,幸虧是妘載當年和西王母那邊締結了友好關係,不然後來還找不到驢子。

當然,那隻買來的驢子,在南方過的很愜意,畢竟它也沒想到這裡居然有這麼多奇奇怪怪的野獸,包括那隻一直希望它當小弟的奇怪山羊.....羔子曾經賄賂過那隻驢,希望它當自己的小弟,但是那隻驢完全不明白羔子是什麼意思,畢竟這隻驢子只是普通的野獸,並沒有進化成異獸的資格與情況,和聖熊完全不同。

騎兵被帶走單獨訓練,不過大家都知道,這一百來人其實以後就可以充當洪州各個地區傳遞資訊的斥候,於是便可以建造“驛站”!快遞員這個職業,除去羔羔之外,終於有了其他人。

“馬鐙,馬鞍,馬嚼子....”這些是單人騎兵的裝備,至於戰車,早就有了,只不過在洪州,戰車大部分時間並不是用來作戰,只是在討伐暑部落的時候才動用過一批,其餘時間都在充當馳道上的貨車....妘載上來開掛,同時記得當年和赤水女子進行網路聊天的時候,對方提及到,西大荒已經有人馴化了馬匹,但是並沒有給馬裝備上特殊道具,顯然正是如同歷史遺址所提及的那樣,馬在中原大地的完全馴化時間,從黃帝時代,或者末代炎帝的時期開始進行馴養.....然而要到完全可以單人騎乘,那要到春秋戰國(遊牧民族不算)。

但是馬的道具並不是那麼容易可以獲得的,在前路一片矇昧的時代,連趙武靈王都只能學習遊牧民族騎馬的習慣,而不是想著去發明馬鐙,因為從沒見過的東西,無從學習。

戰國末年的兵書曾經說過,騎兵“一騎當步卒八人”,然而,趙軍雖然沒有馬鐙這些全套裝備,卻依舊可以做到在馬上進行衝鋒射箭,他們模仿胡人的衣裳,仿製胡人的武器,再配上先進的鍊銅和冶鐵技術,又從胡人中徵用林胡部落為僱傭騎士兼職教練員,使得趙國闢地千里,得雲中,收九原,滅中山......故而不用馬鐙作戰的敵人,也不能小看,畢竟套馬的漢子威武雄壯,啥都能幹......那一百騎兵被帶到更遠更寬闊的地方進行操練,而剩下的兵種之中,在大人物們的分配下,出現了新編的山地軍,正面作戰的重步兵,攻擊距離略長的長槍兵.....妘載當然要復刻馬其頓方陣,在這個只會嗷嗷亂叫然後正面衝鋒的時代,沉重的馬其頓方陣當然擁有巨大的威懾力。

上古時代的戰鬥,就要用古典時代的戰鬥來擊破,古典時代的戰鬥則由封建時代的戰鬥方法來擊破,這就是時代碾壓。

戰爭方法就是在不斷的被摩擦和碾壓之中,變化且升級的,只不過區別在於,是我摩擦別人,還是別人摩擦我.....除去騎兵、山地兵、步兵、槍兵之外,還有弓箭手、炮兵、工兵。

以及兩隻新的特殊作戰部隊。

大鍊鐵廠所灌注出來的那些沉重的鋼鐵,有些用來進行技術升級,有些用來製造新的鍊鋼設施,但是很大一部分都拿來做了甲冑,沉重的甲冑需要擁有強大力量和體能的人才能穿戴,手中持著純粹的鋼鐵武器,這支軍隊,比起最初妘載所趕製出的“鐵甲軍”,戰鬥力要強上數倍!已獲得兵種升級!鍊鐵術!——灌鋼術!當初與暑部落的戰爭,有不完整的鐵甲披掛在身上,已經把那時候的暑部落打的魂飛魄散,口中高呼是蚩尤八十一兄弟復生,而如今這支新的鋼鐵軍團足有千人.....妘載決定再剽竊一下“陷陣營”的名字,畢竟這一支鋼鐵軍隊,衝進敵人的大軍團中,在這個時代,即使對方已經掌握青銅冶煉,或者擁有神銅武器,也不可能是這批鋼鐵戰士的對手。

剩下第二支特殊部隊同樣裝備鋼製武器,人數三百人,身上穿著白色的麻袍,佩戴弓箭,頭上的盔甲後插著羽毛,在上古時期,頭戴羽毛者代表擁有力量的人,曾經尺郭神的羽毛就被據梁摘掉而惱羞成怒。

這一支特種部隊,負責近衛與後方防禦作戰以及支援作戰,妘載叫他們“羽林軍”!再加上最開始的特種山地軍“無當飛軍”,以及步兵軍團兩千人,炮兵軍團二百人,這五支部隊,是洪州接下來重點裝備的軍團,完全由脫產士兵所組成!這些戰士將不再進行任何生產工作,他們的任務,就是“戰鬥”!在演武場外面,咕咕和焦焦看到那些戰士頭頂羽毛,兩隻小雞頓時震驚起來。

它們從雞毛裡掏出了大風之羽,然後插在了頭上的雞毛裡面,隨後兩隻小雞開始挑起奇怪的肥胖舞蹈,似乎是在慶祝出現了這麼多頭頂雞毛的人。

隨後,軍營和演武場地內,在這片廣大的原野間,人們按照之前劃分好的區域,開始跟隨去操練,裡面也有妘載這裡的強者,譬如獠乞子,楚琴氏.....至於鴻超,最近似乎有了點大病,之前女鬼附身,現在開始顯現出副作用,只能去學堂和醫館找靈山巫師們進行救治,尤其是正好來了會跳大神的巫謝。

特戰軍團自然有特殊的訓練方法,而其他的兵種正式開始了冬季的操練,上古時代還沒有足夠多的生產力供養脫產士兵,洪州的脫產士兵很少,但是現在開始訓練的足足有萬人以上。

那強大而有力量的聲音,轟鳴震徹於高天之下。

戰爭,是政治集團之間......是民族、部落、國家、聯盟之間的矛盾最高的鬥爭表現形式,是解決糾紛的最暴力且直接的手段。

孫子曰:“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戰爭,是國家的大事,它關係到軍民的生死,國家的存亡,不能不慎重考察研究。

】故不能不去作戰,不去整頓軍備,那樣的部落與國家是必然會滅亡的,鑄劍為犁的前提是有劍在手。

他們的行動整齊,操練起來,刀與長槍揮起大風,火炮與弓箭揚起雲塵,羽毛白衣獵獵作響,鐵甲錚錚捶打,刀芒下寒光凜凜。

肩上是風,風外是塵,塵土揚起到高空,那更遙遠的上層,是無垠的星空!總有人敲動群山,總有人吼如驚雷,總有人洗去泥濘褪去矇昧,他揮舞手中的兵器,那斧頭落下,那腳步抬起,於是震動天地。

...........“還需要更多的人口來進行生產....”畢竟這片大地上,並沒有土豆玉米紅薯這些高產作物,洪州的人口說起來其實很多,十萬人已經不少了,但是在中原地區,有某些大部落,單單一個部落的人口就頂得上整個洪州邦國....就是共工氏。

共工氏族圈地圈水,他們自家部落在安全的地帶繁衍生息,不懼怕水患威脅,人口削減的天災對他們來說影響較少,所以日積月累數百年,才能積累下這麼多人,對比中原其他的地區,人口上數千就算是中上部落,兩三萬人就是大部落,共工氏的人口已經著實駭人。

有巨大的人口,就意味著對方的生產力越是充足,戰士的比重也是越大,所獲得的附庸宣稱也是越多,這就是為啥共工敢不給陶唐面子,要當面跳反的原因,因為他覺得自己實力已經夠了。

如果人口有巨大的提升,那麼就能獲得海量的生產力與研究力,農業生產也會飛速推進,所以現在洪州本部高層,已經在進行討論,監獄村裡面數萬勞動力,到底要不要把他們也看做生產力?戰敗的人作為生產力,很有可能引發社會動盪,不僅僅是對於安全考慮,限制活動範圍顯然不是什麼好想法,因為人是會跑路的,腳趾頭不是用來扣的。

一兩千人或許還能看得住,數萬人這可怎麼看,一旦被他們跑出來就是暴動。

如果把他們化為友方陣營,那麼洪州就能瞬間得到大量生產力,但也有反對派表示,這些人用來當鋪路開山的勞動力是最好,進行農業生產可不行,萬一有點問題,洪州很多人就會被他們搞死。

於是有人想著,這些勞改犯還不如當做奴隸來用,但這種念頭也只是想一想,洪州現在有很多民眾,這裡面有許多就是奴隸出身,亦或是對於奴隸制度不感興趣以及極度反感的人,民眾的大體意願是不喜歡奴隸制度的,在這個年代,奴隸制從上古時代的血腥掠奪,到後來被歷代的先祖首領們所否定,到如今已經大致形成了一種政治正確。

就像是攻滅敵人的部落,還要給他們兩種選擇,一個是為奴隸一個是流放遷徙,這就是古代中國特有的一種意識,不滅其祭祀與民眾....至少要在表面上做的好看。

啟殺伯益,不滅其祭祀子孫;商湯滅夏,同樣不滅祭祀,還封賞他們的子孫,不敢把他們作為奴隸使用,也沒有直接殺掉夏桀而是把他流放餓死;武王伐紂,逼死紂王,卻依舊封武庚為諸侯,不過問武庚治下的一切事情。

只有不死不休的那種戰鬥,這片大地上的民眾才會喊出“亡其國,斷其史,滅其種,絕其苗裔”這種兇殘的話來。

————關於生產力和監獄村的討論,其中結果依舊沒有辦法確定,只能暫時擱置,反正大洪水鬧的災害還需要數年時間,總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而相比於洪州地區,在另外一片大地上,卻有一堆同樣強大的人們,聚集在那廣袤的大澤山野間,水澤在冬天卻浮動溫暖的雲氣,洞庭湖這片天賜的土地,養育了三苗這股強大的勢力.....而三苗,似乎正在經歷一場自我變革,也就是改變社會制度.....然而事情進行的似乎並不順利。

洞庭湖周圍的山野中,苗民們進行了秋收的工作,開始冬藏,而巨大的首領棚子裡,火坑散發著不太明亮的光芒,諸位首領聚集在這裡,盯著眼前的一頂“平天冠”,眼神火熱而充滿野望。

這是隻有天下共主才有資格戴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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