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發生的一幕,對於蜀地的諸位首領來說,是這輩子也不會忘記的。

廣成子和赤松子算是出了大力氣,霸主級的異獸也確實不是可以隨便打的,能讓天地的環境被它所改變的怪物,那就是霸主了。

故而再弱的霸主也是霸主,哪怕是最純粹的力量型,捱上一擊也絕對好受不到哪裡去,骨折都是小事情。

而妘載也發現了,自己打打第一階段的霸主級怪物已是很吃力,要打剛剛那種第二階段的狂暴狀態,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

之前是憑藉著太元以及正屬性剋制才和其中一個腦袋打成上風,雖然水克火,但太陽圖騰變化的火德貌中,恆暘的高溫已經不是水可以抵擋的,恆暘一出赤地千里,所以才能短暫的交手。

“我還需要繼續修煉啊.”

妘載站在遠處,戰鬥已經結束了,讓妘載感到可惜的是,這個六首蛟被斬殺了,沒有留活口,也或許是兩位老先師覺得,留活口要耗費太多經歷,而且難以降服.....活捉比殺死其實更難。

“算了,反正這東西和相柳不一樣,養它的話還要有很大的開銷,我們是窮人啊,殺了算了,還能爆點材料.”

妘載身邊不遠處,開明獸和獓因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開明獸並不知道,其實未來的他,就是鎮守天彭門的神獸,但是現在的它顯然沒有成長起來,正所謂“你永遠不知道你的未來多麼強大”(綠毛蟲超進化....)。

開明獸雖然知道兩老先師很強,但沒想到他們居然這麼強.....兩個傢伙頓時覺得很慚愧。

雖然之前說好的我們是二級神,但現在看來我們只是三級神。

老牛更是表示要進行道歉。

“哞!”

對不起,我不是什麼三危山的大凶獸。

我就是一頭平平無奇的耕地的牛。

在霸主級怪物面前,我算個屁啊!之前老牛隻是發現了相柳活了,從大雪山中跑出來,但它沒有見過霸主級的力量,現在算是見到了,而且根據妘載他們所說,貌似相柳比這玩意至少強好幾倍?“哞!”

以後再也不出去和別人吹噓了!至於咕咕和焦焦,那是見過大場面的,咕咕用小翅膀拍著胸脯表示,我還看過兩個火神中門對狙呢,放火燒掉了八座大山,這才到哪裡啊,你們這些人真是的,我小咕咕什麼場面沒見過.....不要慌,小場面,讓我咕咕原地自爆一下給大家助個興。

當然了,至於鴻超,全程在跑路吃瓜,畢竟這種級別的大戰,參雲戰士根本不夠格。

“其實我想開弓射兩箭的,但是我又覺得說不定還會吸引敵人的注意力.....”“你做的很對,活著才有輸出,邊緣拉扯總好過開嘲諷送人頭.”

妘載拿著已經壞掉的裝備,刑天氏的大鉞已經破敗不堪,鉞刃崩裂,鉞身滿是裂痕,銅皮都掛碎,而斧柄更是已經彎曲的不成樣子,變成了歪把子武器。

而大盾的中央以及邊緣地帶也凹陷下去,雖然還是可以使用,但說不定再防禦兩三次就會斷裂。

這可是斧燧氏當年給神農氏與刑天氏打造的限定裝備啊,用的都是極好的神銅,但是在與霸主的作戰中,仍舊不夠看的。

這讓妘載心疼無比,從刑天手裡拿到的奇遇神裝,就這麼打廢了。

好在這世上夠得上霸主稱呼的怪物,也沒有多少個,即使是在幾十年前,上百年前,能有這種等級的怪物,也依舊是屈指可數,進化鏈已經說明一切,一種生物要進化到本族類的頂點,那必然要佔據大量的資源,以及漫長的時間。

就好像藍鯨一樣,在整個鯨魚類裡面,它們的數量也算不上多,而那種極其巨大的藍鯨,同樣是本種族之中的佼佼個體。

唔,這些個體大概就是突破了本種族的種族值,譬如瑪麗露單手旋轉整個龍族(狗頭)。

這時候,妘載感覺身後有人,回過頭,發現少鵹貼在自己身後,或者說是躲著,她探出個腦袋,指著遠方的六首蛟,以及那破敗的群山,出聲道:“兄.....它...死了.”

“啊,死了,應該是死了.”

少鵹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那六首蛟的屍體,她忽然拽了拽妘載,指向一個方向。

“阿父....死了...在那裡.”

“兄...來.”

她指著的地方,就是岷江的更上一段,六首蛟殺了汶川神,然後來到了之前的地方盤踞下來,卻被妘載他們尋找到,現在死在遠方,而大家距離最開始那個河谷,也因為之前的地震而到處逃竄,現在已經離著有些距離了。

妘載被少鵹帶著,向岷江上游走去,首領們都分散了,有些人躲避在山崖裡面,有些躲避在洞窟內,還有的已經腳底抹油跑到了天彭門的出口附近,可以說是十分迅速了。

少鵹拉著妘載的手,在裡面漫無目標的遊蕩,走了很久,終於來到了一片更深的河谷。

這裡的山崖斷裂了,巨石嶙峋,泥水流淌,山崖上有著恐怖的血跡,但是卻沒有天神的屍體,約莫是已經被六首蛟給吃掉了。

只是吃掉的時間還不長,妘載撥出口氣,心中思考,如果六首蛟完全獲得了汶川神的力量,那麼它估計可以掀起岷江的洪峰和移動地氣,那就了不得了。

如果水怪變成了水神,這可是版本t0啊,對於赤松子和廣成子可謂有先天壓制。

天色漸漸晚了。

少鵹看著那被鮮血浸透的山崖,這裡連神骸都沒有留下,她的神色有些茫然,然後左右的看,繼續向裡面前行,終於找到了一個石洞窟,她拉著妘載走到裡面,洞窟的崖壁上,有著一尊神的巖畫。

畫的很不好看,甚至還不如賀蘭山的太陽神,這是少鵹畫的,而她和阿父之前就居住在這裡。

“這是...阿父.”

少鵹指著巖畫,然後鬆開了妘載的手,她走到邊上,拿起散落的石頭,一個一個的拿過來,在巖畫前把這些石頭聚集,漸漸堆成了一個小堆。

她拿著石頭,拿著拿著就有些嗚咽起來。

這是阿父的墳,少鵹堆著那個石頭堆,妘載也拿起石頭放在上面。

小姑娘的眼睛很紅,妘載摸著她的頭,對她道:“過去的人為什麼會有祭祀呢,因為親人亡故,肉身便離我們遠去了,但他的名字與過往還被我們記得,用泥巴捏的祭器,是大地的泥土所形成的,而神也好人也罷,都來自於大地,我們彷彿還可以將他們的魂靈召喚出來,與我們相見,所以祭祀,就是生者與亡者的團聚.”

“所以,還是可以團聚的.”

當妘載拉著少鵹的手從洞窟中出來的時候,他們抬起頭,所看到的是西天那燦爛的晚霞,還有天上已經開始閃爍的繁多星辰。

妘載的手中升起一抹明亮的火光,火焰向天外飄蕩,飛舞出去,漸漸融入那片璀璨星河。

“阿父沒有遠去,他只是化成了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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