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圈。

在原初宇宙被切割為三塊的三大區域中,虛圈相比於現世和屍魂界,是最為靠近靈王和範馬本體交戰的戰場的。

而以範馬免疫、干擾規則的能力,這裡是靈王所最難插手的區域。

現在,這裡已然成為了範馬一方的大本營。

水門、輝夜、綱手、富嶽、帶土、大蛇丸、赫利貝爾、烏里奇奧拉、史塔克,一共六位天魔卷屬和三位破面,算上範馬本人,一共十位。

範馬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虛圈一望無際的白色荒漠,以及遍佈在大地之上似乎是石英結構的枯木。

更為值得注意的是,這裡的靈子濃度極為的高,比屍魂界都要濃烈許多。

範馬剛一降臨到這裡,無數的靈子就奔流入海的匯入到他的體內。

這一幕,讓三位和範馬並不熟悉的破面看傻了。

如果有哪個虛能這麼擷取靈子,那還有死神什麼事情了?往虛圈某個森林裡一苟,過個千年出來直接就爆更三界了啊…

“赫利貝爾、烏爾奇奧拉、史塔克…”範馬宛如郊遊般看了一圈虛圈的景色後,才將目光看向了被綱手、帶土收服的兩位破面,沉吟了起來,緩緩地說道:

“你們有什麼想法,可以講講,既然帶土和綱手願意留你們一命,就代表我們有著成為同伴的資質。”

史塔克眨了眨眼,微微轉頭看向了同樣錯愕的烏里奇奧拉和赫利貝爾。

這三個破面,都覺得自己頂多能當個炮灰就了不起了,沒想到還真的把他們當人看了?

竟然,給了他們談談想法的資格…

還是說,這是在釣魚,只是在惡劣的折磨他們而死之前的前奏?

史塔克拉住了莉莉妮特的小手,緩緩地嘆了口氣,語氣縹緲的說道:

“我沒什麼想法,我之前只是想找到一個不會被我靈壓蒸發的同伴,所以才選擇實力強大的藍染,這樣的話,起碼有著理論上的同伴,不會讓我的內心陷入孤獨之中。”

“但是,現在的話…”

史塔克說著說著,臉都要紅起來了。

在水門等人誇耀自己曾經的強大,已經夠羞恥了,現在還出現了一個和靈王對標的地獄之王。

這種話,真的不要啊,真的好難說出口啊!

“現在的話,我很滿意我的現狀,如果您能收留我們的話,我做什麼都可以,洗碗、做飯、收拾家務什麼的,或者當個保安也行,您隨意吩咐吧…”

史塔克大腦燒了一會,才說出了這一番話。

而這擺爛的態度,頓時讓他旁邊的莉莉妮特勐勐的翻起了白眼,這也太鹹魚了吧?

洗碗、做飯什麼的,你是家庭主婦嗎?

還有保安…為什麼說到這裡的時候,你的嘴角要詭異的上揚起來啊?這就是你內心中的無上工作吧?

怠惰的老狗!

莉莉妮特在內心瘋狂的吐槽著自己的另一半,但是當範馬的目光移向了她之後,這個可愛的蘿莉緩緩地點了點頭,極為誠懇的和範馬說道:

“感謝您的仁慈,就像史塔克所說的那樣,我們只是想找到同伴,不再想品嚐孤獨的滋味了。至於想法,我們是沒有的,做什麼都可以,一切聽從您的吩咐。”

富嶽面色複雜的看著這一幕,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很想回到老家去爆錘一頓左助。

因為,出生在統治了忍界的宇智波一族,還不是富嶽這個副族長嫡長子的他,幾乎沒有任何壓力,修煉和玩樂就完事了。

當富嶽有一天問他以後想幹什麼的時候,左助幾乎想都沒想的就說:“哥哥現在是探店的美食作家了,我的話,就想當宇智波一族的門衛吧。”

“這個活工資挺高的,也不累,沒事還能迎來送往的族人們聊聊天,蠻好的。”

富嶽當時血壓都高了,怎麼就這麼沒理想呢?可是富嶽他不好說什麼,自家兒子想要的只是平澹的生活,雖然或許有些沒志氣了,但也沒什麼錯。

富嶽並不覺得,他這個兩個兒子天賦即使都很強大,但是怎麼也不可能比得上早早跟隨了範馬的自己。

而在,某種程度上,鼬和左助在實力方面的三觀,也有些奇怪。

畢竟,他們從小接觸的都是帶土、水門這種等級的存在,即使這一對兄弟早早的就是影級的實力,還覺得自己跟個下忍一樣,沒什麼實力。

當面前都是難以翻越的大山的時候,還想有提升自己的激情的話,確實很困難。

範馬似乎察覺到了富嶽的情緒,輕咳了一聲,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幫我的小侄子探探路吧,保安這個工作,就交給你們了。”

史塔克和莉莉妮特都是異常鄭重的樣子,認真的點了點頭,沉聲說道:“請您放心,我們會努力的做好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的。”

“很好,精神頭不錯,不過僅僅是這樣的話,還不足以當我們這裡的保安。”

範馬的目光和史塔克對視,這個曾經的虛圈最強大的存在,瞬間就感到了自身的一切都被看穿了。

“很有天賦,但卻因為孤獨而自殘,選擇分裂靈魂緩解內心的自毀慾望,很有潛力。”

範馬點評著史塔克的天賦,點了點頭,緩緩地說道:“即便如此,你還是能進行自主破面,這說明你是有著自我超越極限的潛力的。”

“我並不看中你們目前的實力,你們的出生限制於虛圈這個破碎的空間,發揮不出應有的天賦。”

範馬一邊說著,一邊隔空點了點史塔克和莉莉妮特。

史塔克勐地瞪大了雙眼,在這一刻,他感受到了他那顆破碎的靈魂,此時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癒合,久違的成為了完全的形態。

許久以來,這一個史塔克實力發展的最大桎梏,已然消失!

範馬望著震撼的史塔克,感慨的點了點頭,彈指將一抹血氣擊到了他的心臟之上,“以我的分身之力,先大概的改造你為次等卷屬吧…”

史塔克眨了眨眼,低頭看著心臟之處那抹血氣。

這抹血氣由範馬的部分血肉組成,剛一觸碰到史塔克的身體,就蠻橫的進入到了他的體內,強行的幫助他改善肉體上的缺陷,與他的靈魂融合到了一起。

“哦…竟然成為卷屬了嗎…歡迎你啊,史塔克。”見到了範馬將血肉賜給了史塔克,即使是分身的,富嶽也熱情的走到了史塔克身旁,認真地說道:

“現在,我們是一家人了。”

而此時,史塔克已然說不出話了。

範馬血肉對他身體和靈魂的改造固然驚訝,但這對於這個將孤獨刻在了骨子裡的男人,他第一次體會到了成為卷屬的互相連結。

在史塔克的眼裡,水門等人具有範馬的血肉的存在就像是他的家人一樣,彼此的氣息相連,而範馬則是位於最為源頭的存在,給他十分紮實的歸屬感。

對於孤獨而選擇斷絕實力上升之路的史塔克來說,這種歸屬感,是他內心中最為需要的東西。

史塔克向著範馬緩緩而鄭重的行禮,無比認真的說道:“無論是當保安還是做任何事,史塔克永遠願意為您付出一切。”

範馬哈哈一笑,拍了拍史塔克的肩膀,“你就好好當保安吧,我看好你。”

烏爾奇奧拉和赫利貝爾對視一眼,目光之中都有期待和緊張。

這次會談的展開,似乎比他們想的要好的太多。

“我叫烏爾奇奧拉,尊敬的地獄之王,我想請教您幾個問題…”當範馬的目光移過來了以後,烏爾奇奧拉暗自咬了牙,搶先往前走了一步。

他有預感,他心中的關於虛無的迷茫,或許只有這個男人能為他解答了。

所謂十刃,每一個人都會有一個特殊的代名詞,烏爾奇奧拉所對應的則是虛無。

而虛無,就像是史塔克的孤獨一樣,一直縈繞在他內心之中,既是他力量的源泉,也是困住他難以提升的桎梏。

“烏爾奇奧拉嗎…有問題的話,但說無妨。”範馬閒適的坐了下來,示意周圍的人都放鬆下來,向著這位虛無小破面擺了擺手。

“我想問您,如何看待虛無?”

烏爾奇奧拉思考了良久,緩緩地問道,但說出口後卻似乎覺得自己問的太過模湖,又補充道:“比如,我認為您收服我們的行為就是虛無的,如同您一般強大的存在,難道需要我們這種級別的下屬嗎?”

但這句話,實際上也有些冒昧了。

從成為卷屬後一直笑呵呵的史塔克,此時已然變了臉色,眼眸的底色滿是怒意。

虛無?你到底懂不懂啊,這不可分割的血肉連結,豈是一個虛無能來質疑的?

聽到了烏爾奇奧拉的問題,範馬笑了笑。

這些個破面之中,竟然還出現了一個哲學家,開始探討起存在和虛無的對立了…

只能說,思想在死神的宇宙中,屬於是不限制物種了。

範馬沉吟了片刻,轉頭看了看水門等人,緩緩地說道:“史塔克、烏爾奇奧拉,你們都是自主破面的虛,所以你們同樣具有自主破限的潛力,但反過來,你們也提前經受了考驗。”

“你們並沒有透過,所以潛力被靈魂和自我所限制,甚至有了自毀的傾向。”

考驗?

烏爾奇奧拉和史塔克有些迷湖,他們並沒有懂範馬所說的考驗是什麼。

如果說是從亞丘卡斯到瓦史託德大虛的進化歷程上,他們可是沒有敗者的,即便是在當年自主破面的程序上,這兩個人都是無比順利的。

而水門等人,則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範馬感慨的看了看虛夜宮的反向月亮,緩緩地說道:“虛的進化,並不是我所說的考驗,而是在不斷地進化之中,你們的內心會對自身的存在產生質疑,干擾你們勇勐精進不斷進取的內心。”

“史塔克,他的分裂便是未曾透過的反噬,孤獨吞噬了他,讓他不得不分裂靈魂自殘而慰藉自己,從而大大降低了他成長的上限。”

史塔克低著頭,語氣中帶有一絲憂傷地說道:“範馬大人說的很對,我等從亞丘卡斯進化而來的大虛,深刻的明白靈魂完整的重要性。”

“但那又如何呢?深陷在孤獨之中的我,如若沒有另一個自己的陪伴,我怕是一個人在某個荒地選擇自盡吧?”

範馬點了點頭,道:“這便是我說的考驗,有著自主進化資質的生靈,都要不斷地遇到這一關。”

“而烏爾奇奧拉,你雖然並沒有做出和史塔克一樣的自殘行為,但實際上你也深陷於其中了,你現在內心中不斷地糾結,就是這種考驗未曾透過的反噬。”

旋即,範馬指了指天穹,緩緩地說道:“我為何知道?我和靈王,是這個世界能著進化能力的兩大頂端生靈,在我和他對峙的數百萬年時間中,我們都無數次的遇到過這個問題。”

“時間的沖刷是恐怖的,即便是能吞噬恆星的強者,如若陷入了自我質疑當中,也會慢慢的思維停滯、僵硬,最終成為活死人。”

“這在靈王的老家,被稱為「思維黃昏」,是所有生靈達到境界後的大恐怖和大劫難。”

說到這裡,範馬異常的感慨。

靈王和範馬對戰後兩敗俱傷,雙方互相封印了數百萬年之久。

雖然有著幼體宇宙時間流速的差異,但這對範馬和靈王來講仍是一場浩劫。

太過長久的時間,會讓人不知不覺的忽略自身的存在,逐漸意識模湖。

也就是範馬和靈王還處於對抗的狀態,雙方時不時還要進行交手和試探,刺激自己古井無波的內心,重新喚起作為生靈的情感和激情。

在這一點上,範馬和靈王,算是陰差陽錯的互相扶持的走過了這場百萬年之久的考驗。

有的時候範馬都在想,如若自己沒提前來到這個世界,靈王會不會就在無人當他對手的情況下,無法從思維黃昏的恐怖之中脫離出來?

最後融為了一體,但也失去了自我的意識,真的成為了靈王宮那個不能言語的人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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