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方晧忙著辦理各種手續，而他也在其中體會到什麼才叫辛酸，簡單的一份檔案，他足足跑了五六次，不是要這個人簽字，就是要那個人簽字，或者是各種的蓋章。
然而這樣的程式又不能不走，關鍵在領導地方簽字很方便，可到某些小人物那裡...尤其是什麼小部門的主任之類，那種高傲的態度簡直令人抓狂。
歷經五個小時，方晧終於走完所有的流程，此刻他正待在屬於自己的辦公室裡，滿臉疲憊地坐在椅子上，雖然身體上有點勞累，但精神方面卻得到巨大的滿足。
休息片刻，方晧便開始了接下來的工作，從自己的公文包裡拿出一份事先寫好的方案書，關於平帶中對稱性和量子集合的超流體權重界限問題，而這便是即將要開展的研究課題。
當然，光自己肯定做不到的，起碼需要招兩到三個助手。
“哎...”“又要找那個人事處的主任了.”
方晧一想到那個戴著眼鏡的中年女人，頓時感到頭痛...不僅尖酸刻薄，而且還有點事多，明明已經簽好字了，卻偏偏讓你再跑兩趟，科研工作本來就已經很枯燥很勞累，結果還要抽查精力去應付這樣的人。
不過...這種情況也蠻常見的，不僅僅只發生在科研領域，很多地方皆是如此。
就在這時，傳來一陣敲門聲，來者正是研究室主任的田文忠。
“小方呀.”
“新辦公室用得順手嗎？”
田文忠笑盈盈地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方晧的面前。
“很順手的，田主任.”
方晧急忙起身給他倒了杯茶水，面露隨和地道：“我這個人挺容易滿足的，只要給一個小房間即可，這不...之前三個月都是在雜物間裡工作，也不是工作挺好的.”
田文忠面露苦澀，連聲感慨地道：“之前三個月讓你待在雜物間，簡直就是我們工作的失職，小方呀...你也別往心裡去.”
“怎麼會.”
方晧笑了笑，好奇地詢問道：“田主任...您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見他直接選擇開門見山，田文忠也不客氣，認真地道：“小方呀...現在你可是副研究員，不僅需要完成研究任務，同時還要承擔幫助青年科研人員的研究工作.”
“正好我這裡有位很出色的年輕人，國內正兒八經名牌大學的碩士.”
田文忠拿出一份簡歷，遞給面前的方晧，說道：“你看看她的履歷，真的很不錯的一位年輕人.”
方晧愣了下，默默地接過這份簡歷，看著上面的資訊，不得不說...的確很出色，只可惜專業不對口。
“這位...是您的侄女嗎？”
方晧好奇地問道。
田文忠笑著說道：“是我姐姐的女兒，小傢伙最近工作不是很順利，在原本的單位裡受到些挫折，我這個當舅舅的，自然是看在眼裡，正好你需要組建自己的科研團隊，我想著能不能到你地方來工作.”
“可是這專業...”方晧皺著眉頭，無奈道：“她懂物理嗎？”
“懂一點.”
“不過她別的能力很強，比如外語方面.”
田文忠說道。
一時間，方晧有些不知所措，要是半吊子的水平也就算了，什麼叫做懂一點？很明顯這是來鍍金的，蹭幾個研究專案後，立馬轉到更好的地方。
方晧苦笑道：“田主任...招非專業的人有點不好吧？稽核通不過的...”“稽核問題，我會去打招呼的，這一點你放心.”
田主任說道。
“......”“哦...”方晧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猶豫許久...開口道：“我先看看情況...現在拍板還有點早.”
田文忠笑了笑，認真地說道：“對對對，總之你幫我留點心吧.”
說完，話風一轉，衝著方晧問道：“小方呀，新的研究課題準備好了嗎？要是準備好的話，你直接就交給我，立馬給你進行審批，然後送到汪所長那裡，至於下撥的經費，我肯定不會少給你的.”
此時，田文忠給出了作為交換的報酬。
“還沒有.”
“剛剛提到副高，很多事情需要去協調，等弄完了...再製定下一步的科研計劃.”
方晧回答道。
“也對.”
田文忠點點頭，隨即便站起身子，笑盈盈地道：“那你先忙，我走了...這份簡歷你藏好.”
“好的.”
方晧急忙站起身子將研究室的田主任給送了出去。
送走田文忠後，方晧坐在椅子上，拿著這份簡歷仔細看著，抿了抿嘴...默默地將這份簡歷放進抽屜裡，被諸多檔案給壓在最下面的位置。
接著便拿起座機，給於老打了通電話。
“怎麼了？”
“突然給我打電話了，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以處理的事情了？”
於華正接到方晧的來電，笑呵呵地問道。
“剛剛研究室的田主任找過我，想把他我外甥女塞到我的團隊裡，關鍵他的外甥女並不是本專業的，而且對物理的理解程度很一般.”
方晧無奈地道：“於老...您覺得我是該答應？還是該拒絕？”
聽到方晧的這番話，於華正笑著道：“你應該早就做出選擇了吧，問我...只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和你一樣的想法.”
方晧尷尬地笑了笑：“暫時沒有給田主任答覆，不過...我並不想招這人進來.”
“嗯...”“不妥協不將就挺好.”
於華正認真地回答道：“但現實往往與你所設想的背道而馳，小田這個人...別看只是研究室的主任，實際上他的說話權比副所長要大一點.”
說完，停頓片許，接著道：“他是不是問你新的研究專案了？”
“沒錯.”
“問了...我說暫時還沒有.”
方晧說道。
於華正肯定地道：“嗯...其實我的想法是，把他的外甥女招進來，這樣你在所裡的路就好走很多，當然...這只是我的個人建議，具體看你怎麼想的.”
此時此刻，選擇權又回到方晧的手裡，面對現實與理念的兩難困境，最終選擇服從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我想給普通人更多的機會，就像當初您給我機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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