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英說:“那就問問唄。”

藍玉衝沐英拱手:“沐大人,在問殿下之前,屬下有一事相求。”

沐英微微點頭:“你說。”

藍玉說:“不管湘王怎麼回答。這件事,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絕不可以告訴其他人。”

其實他早想問朱柏了。

可是這一次回應天,他已經明顯感覺到了朱標對朱柏的防備。

沐英跟朱標關係好。藍玉怕自己問了朱柏,朱柏礙於師生情分一定會幫他。

到時候後朱柏出了個好主意把這事辦成了,沐英告訴朱標,朱標越發忌憚朱柏。

那他豈不是在給朱柏惹麻煩?

沐英聽懂了藍玉的話外之音,微微一愣。

其實按理說,藍玉也是朱標的死忠。

可是他一點也不意外藍玉會這麼說。

因為這一次他回去,覺得朱標變了。

他也不能說朱標不對。

因為離那個位置越近,就不得不越殘忍和多疑,防著所有人。

這一點,他已經在老朱身上見識過了。

所以他才不顧朱標和老朱的挽留要來雲南,不待在應天。

這一次胡惟庸的案子,也讓他堅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沐英望著藍玉的眼睛:“放心,藍大人。湘王對我也算是有恩。不管是打西北還是西番,或是這一次打雲南,都是湘王提供糧草和兵器。我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再說他自己問策朱柏,又揭發朱柏,如此厚顏無恥,被人知道了,日後如何自處?

藍玉衝沐英拱手:“多謝沐大人體諒。”

朱柏收到了藍玉委託官牙局轉交的加急密信。

信上只有短短几個字:“怎麼打。”

朱柏也只回了兩行字:“達裡麻好色,美人計誘捕。本王已寫信給大理段氏,告訴他段功夫婦是被把匝剌瓦爾密所殺。”

把匝剌瓦爾密把女兒嫁給段功。段功幫他打敗明軍。結果把匝剌瓦爾密又擔心段功取代他,竟然派人暗殺了段功夫婦,還說是老朱派人乾的。

所以段家才無視老朱的數次招安。

傅友德和藍玉、沐英他們三個大眼瞪小眼,表情呆滯,心裡萬馬奔騰:臥槽,段功原來是被把匝剌瓦爾密暗殺的!!

可是當時目擊者都說去殺段功的人都是拿著明朝的軍刀。

要不是朱柏說,誰也想不到把匝剌瓦爾密會連自己女兒一起殺。

可是朱柏怎麼知道的,哪裡來的證據呢?

畢竟老朱的親軍衛那麼厲害,都不知道真相。

不對,不對,朱柏雖然沒在雲南開官牙局,可是來往的商人都是他的眼線。

難怪朱標會怕朱柏了。

這樣的人是我的同僚就最好,要是成為我的敵人,我也會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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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的那個哈密王很會整事,不停地往大明運送他們的東西。

曲靖和大理,雖然跟大明打仗,但是生意照做。

畢竟,有銀子誰不願意賺呢。

達裡麻聽說大理的青樓來了幾個漂亮的西域美女,膚如凝脂,高鼻深目,與這邊黑瘦的南蠻子截然不同。

想他年輕時也曾去過西域,領略過那邊美女的風姿。

只不過那時候,大元還如日中天,馳騁中華大地,無人敢攔。

如今只能龜縮在東北西北和西南幾個小角落。

為了重溫過去的榮耀,我也要去會會那幾個胡人美女。

再說大理反正也是我們的地盤。

大明的官兵壓根拿我們沒辦法,猶猶豫豫幾個月都沒動靜了。

怕他個鳥。

達裡麻帶了十幾個人,從曲靖,繞行昆明到了大理,直奔青樓。

青樓裡歡歌笑語,進進出出的客人摩肩擦踵。

達裡麻帶人在外面觀察了一下,沒有察覺異樣,而且,他還看見大理段氏的某個少爺也進去了,才敢進去。

一個西域美女在臺上妖嬈的扭動著腰肢。

下面的看客咧嘴笑,哈喇子流下來打溼了胸襟。

老鴇認識達裡麻,見他一進來立刻往樓上他的包間引。

那個包間有窗戶和小門,可以隨時逃跑。

別的房間,達裡麻壓根就不肯進去。

進了房間,那十幾個侍衛就在門外守著。

老鴇諂媚地問:“大人今天,想叫哪位姑娘來陪呢?”

達裡麻:“就新來的那幾個西域美女。”

老鴇:“來了三個,一個在樓下跳舞,其他都被客人點了呢。”

達裡麻把銀子拍在桌上:“老子又不是不給錢,叫姑娘來陪我。”

老鴇只能說:“我去問問。”

達裡麻聽見老鴇去了盡頭的房間好說歹說,央求了好一陣。

隔壁那人用雲南口音卻說:“什麼大人小人的,我先點的姑娘,肯定服侍我。少來囉嗦。”

那姑娘柔聲說:“客人不要生氣。我們繼續喝酒,等下我給你跳脫衣舞。”

光聽那嬌媚的聲音,達裡麻骨頭都軟了。

更別說還是一口西域口音,聽上去越發勾引人。

客人:“老子有錢,包你三晚,偏不給他。”

達裡麻一聽火冒三丈,直接起身踹門衝進隔壁。

來得及站穩,“嘭”的一聲巨響,眼前閃過火光和雷電。

他腿上一陣火辣辣的劇痛,就不由自主跪下了。

那個客人坐在桌子後,笑嘻嘻收起手裡的東西:“達裡麻大人,久仰大名。”

侍衛們被擋在狹窄的走廊上,根本來不及進去,就被從其他房間裡衝出來的人給打翻在地上。

達裡麻咬牙問:“你是誰?”

那人摸了摸自己的大鬍子:“大明徵南副將軍藍玉是也。”

這邊藍玉帶人捉住了達裡麻,那邊沐英他們偷襲了曲靖的軍營,殺敵無數。

把匝剌瓦爾密突聞噩耗,立刻派人向段氏求救。

段氏只回了一行字:“問問段功和你的女兒肯不肯救你?!”

把匝剌瓦爾密絕望了燒了自己的龍袍、殺了妻子然後自盡身亡。

雲南之事定。

傅友德寫奏摺向老朱彙報事情經過,只說是藍玉想出的奇招,隻字不提他們問朱柏的事。

老朱龍顏大悅。

朱標總覺得這種招數太像朱柏的風格了。

劉伯溫也不斷地在朱標耳邊說:“這就是湘王給藍玉他們出的主意。即便是藍玉和沐英,也不可全信了,恐怕已經被朱柏籠絡。殿下一定要小心湘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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