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說:“張大人你上去。其他人扶著馬,看見他們兩個,你就指個方向。”

張玉是這裡面個子最高,騎術最好的。

他爬了上去,站在馬背上仔仔細細在人群中看了一圈,一指左前方:“在那邊銀杏樹下。”

朱柏他們鬆了一口氣:這兩人還好不傻,知道找個顯眼地方站著。

錢都指揮這會兒才明白原來他們在找人。

等侍衛們把那兩個可憐兮兮蹲在樹下的皇子領過來。

連錢都指揮都暗自咂嘴:媽耶,原來是兩個小王爺跑丟了,難怪這麼緊張。

朱柏衝錢都指揮一笑:“都指揮大人辛苦了。你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去忙你的吧。”

錢都指揮笑了笑:“知道了,下官就接著巡邏去了。”

朱椿一看到朱柏就開始哭,一邊哭一邊說:“十二弟,怎麼這麼多人。全湧過來,好像要把我們踩死一樣。”

朱檀眼眶發紅,可見也是被嚇到了,只是抿著嘴強忍著。

朱柏哭笑不得,抱著朱椿和朱檀象徵性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呀,叫你們不要亂跑嘛。別哭了。”

等到了樹下,五兄弟聚齊了。

朱柏才一臉嚴肅地跟四位哥哥說:“今日之事,絕不可以跟任何人說,不然不單單是侍衛們要受罰,你們也討不著便宜。”

四位王爺點頭:“知道了。”

朱柏又說:“等下見到父皇,你們自己跟父皇說,從今往後就跟侍衛統領學功夫,不出宮了。不然下次再有這種事,我可不救你們。”

四位王爺明擺著不願意,都抿嘴。

朱柏又說:“你們要想出宮,下次沒那麼多人的時候,我帶你們出來。今日這樣太危險了。想要什麼,我給你們買也行。”

四位王爺這才點頭:“行吧。”

其他侍衛統領交換若有所思的眼神:嘖嘖嘖,打個巴掌給個甜棗,也不知道誰是哥哥,誰是弟弟。

張玉他們早見怪不怪了。朱柏面對一群二品大員都不發怵,對著這幾個孩子,還真是小菜一碟。

朱柏又問侍衛統領們:“諸位大人覺得呢。”

侍衛統領們經過今天的事,巴不得皇子們不出宮,忙說:“微臣聽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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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朱正在御書房跟朱標商量賑濟湖廣水災的事情,然後朱柏就領著五個哥哥進來了。

除了朱柏,個個臉上掛著彩,衣服上也全是灰塵。

朱椿和朱檀好像還哭鼻子了。

老朱心裡已經有數了:多半是朱柏這個逆子又把四個哥哥給耍了。

他不動聲色問:“這是怎麼了?”

朱柏一攤手:“沒法學。光打架了。而且我們這麼多人,年紀不同,基礎不同,師父不好教。比如六哥拳法和刀法都學過。十一哥就學了點拳法。兒臣什麼都沒學。”

老朱皺眉:朱柏這麼說也沒有錯。咱本來是想省事,讓謝成一個人搞定。因為武將們都出去打仗了。

要是都學不好,還不如一個個來。

朱柏又說:“哥哥們不像兒臣,出宮不方便。兒臣本來就要出宮辦事,而且幾乎全城的衛兵都認識兒臣。”

他說得很隱晦了:我是出去慣了,也知道輕重。

朱椿,朱檀這種出去跟猴似的,萬一跑丟了……

老朱瞬間就明白了今天肯定是有什麼事發生,只是朱柏不願意有人挨罰,所以不明說。

他皺眉:“可是如今除了謝大人,咱一時也想不到合適的人了。”

朱柏看了朱梓一眼。

朱梓上前說:“父皇,其實兒臣的侍衛統領齊大人身手也不差,要不兒臣先跟他在宮裡學,以後再有更合適的師父,再換也來得及。”

也是啊。

當時咱為皇子們指定選侍衛統領的時候,有三個條件:第一,忠心,第二,身手好,第三,年輕。

而且他們教皇子肯定盡心,畢竟皇子功夫好了,他們也省心些。

老朱沉吟了片刻,把四位統領叫了進來,說:“從今日起,你們四個就在宮裡教各自的王爺吧。”

四位統領忙應了。

朱柏暗暗鬆了一口氣。

老朱說:“半年後,你們五兄弟比比,看誰學得好。”

還來??!

朱柏倒吸一口氣,忙說:“啊,這……父皇。”

老朱沒打算給朱柏機會反抗,直接說:“這事就這兒定了。朱柏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朱柏知道老朱他們又要派活給他,苦著臉說:“兒臣也累了。”

老朱冷笑:“你看了一上午熱鬧,有什麼累的。”

朱柏只能抿嘴站著。

老朱說:“湖廣受災,你覺得怎麼樣才好。”

朱柏說:“湖廣的官牙局這一次變動很大,一級和大部分二級官牙局牙長都是剛上任,短時間內還不能像上次常州四地受災時一樣配合了。”

再說了,不能每次受災都指望官牙局。

國家機器得自己轉起來才行。

不然他花錢貼補不說,那些言官,譬如劉伯溫之流還要嘰嘰歪歪,就很煩躁。

他又不是菩薩,犯不著這麼大度,這麼捨己為人。

從得知劉伯溫曾慫恿朱標奪官牙局控制權的那一刻起,他就決定以後輕易不出手,主打一個低調。

老朱抿嘴:雖然明顯感受到了朱柏的抗拒,可是朱柏說的也是事實。

他本來要把湖廣承宣佈政司和都指揮都換掉,偏偏朱柏一離開就開始發水災,只能延後了。

要原來的兩位大人配合官牙局是不可能的。搞不好那兩個人會趁機再對官牙局乾點什麼。

老朱說:“這次不用官牙局,不過就是想讓你給點意見。”

朱柏說:“父皇要是實在不放心,可是派一個信得過的人下去巡視。就跟兒臣這次一樣,走了一圈效果很顯著。其實這本來就是御史乾的活,父皇每隔一段時間,就挑個剛直不阿,清廉的御史,任命他為巡按還是巡撫什麼的官銜,也不用給他加薪,讓他替父皇巡視。”

他也知道短期內不能把湖廣的長官換人了。

臨陣換帥,軍中大忌。

只是這一次湖廣佈政使和都指揮在背後這麼算計他,他怎麼可能讓他們舒舒服服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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