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看到連劉伯溫都裝聾作啞了,越發得意。

劉基號稱“天下第一相士”,一定是看到了我權傾天下的未來,所以才不敢得罪我了。

我還就要當面羞辱一下劉伯溫,誰要他之前一直在朱標面前告狀,說我是小人。

他等國子監下課,走到劉伯溫面前,笑眯眯地問:“劉大人有空嗎?能不能幫本官相一下面。不用說過去,只說未來。”

他都位極人臣了,還跑來叫劉伯溫相面,明擺著是在挑釁劉伯溫。

於是準備離開的人又都回頭,想看看劉伯溫到底要怎麼說。

劉伯溫不慌不忙起身,抄手細細打量著胡惟庸。

其他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個,生怕打攪了劉伯溫,或是沒聽清楚劉伯溫說話。

劉伯溫不徐不疾地說了三個詞:“命短、慘死、絕後。”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劉伯溫說的是真話還是氣話。

不管是真話還是氣話,直接跟如今第一權臣胡惟庸這麼說不是找死嗎?

他們不知道胡惟庸命短不命短,會不會慘死和絕後,反正劉伯溫這一次肯定會被胡惟庸整得“命短、慘死、絕後”。

剛才還滯留看熱鬧的,這會兒見胡惟庸氣得臉色發青,趕緊都溜了。

胡惟庸咬牙說:“劉大人真會開玩笑,還是好好給本官看看吧。”

他不相信劉伯溫真的這麼硬氣,敢這樣忤逆他。

劉伯溫搖頭:“本官沒有開玩笑,你天中塌陷,是為命短;山根發黑,禍事將近,慢則兩年快則一年必有殺身之禍臨頭;尖頭窄額,沒有子孫運,怕是要斷子絕孫。”

胡惟庸瞠目結舌,望著劉伯溫。

劉伯溫卻彈了彈袍子,拱手悠然而去。

胡惟庸好一會兒才從呆愣中驚醒,咬牙說:“媽的,真特麼晦氣!!劉基,你這麼詛咒我。我豈能饒了你!!”

老朱也聽二虎說了劉伯溫給胡惟庸相面的事情,然後笑得直拍桌子:“哈哈哈,咱從來沒有這麼喜歡這個神棍的尖酸刻薄。這神棍原來不只是氣咱,還氣別人。哈哈哈。”

朱柏卻從來不信這些事。

要劉伯溫真有這麼神,怎麼會算不到自己的死期,然後躲開呢?

朱標有些擔憂說:“且不說劉夫子算得準不準,他這麼說,肯定把胡惟庸惹惱。胡惟庸要是對劉夫子不利。如何是好?”

老朱擺了擺手:“放心。胡惟庸這個人,雖然器小,但是也很有耐性。胡惟庸知道劉伯溫深得民心,要是直接對劉伯溫下手,他會得罪很多人。所以他會等待最佳時機,再出手。”

那就看是胡惟庸先被老朱幹掉,還是胡惟庸先幹掉劉伯溫,再被老朱幹掉了。

朱標聽了沒有覺得安慰,反而更加憂慮了。

朱柏安慰朱標:“大哥放心。劉夫子死不了。有我們兩呢。”

朱標勉強一笑,沒再說什麼。

他們兩從御書房出來,朱標忽然想起什麼,問朱柏:“聽說五弟最近經常去官牙局?”

朱柏嘆氣:“可不是嘛?”

朱標問:“他去幹嗎?”

朱柏又嘆了一口氣:“種菜。”

朱標忍不住笑出了聲:“是嗎,我要去看看。”

朱橚不好進宮,朱標也不好去他府上,他們兩倒是真的大半年沒見過了。

然後朱標就跟著朱柏去官牙局了。

朱柏一進去就問牙長:“我五哥呢?”

牙長說:“殿下趕緊去看看吧。王爺早上一來就貓在後面一動不動。屬下問他他也不出聲,屬下真怕他出什麼事。”

朱柏叫朱橚來這裡種菜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這裡白天都有人幫他看著朱橚。

朱柏和朱標交換了眼神忙往後面去,果然看見朱橚蹲在苗圃邊。

朱柏問:“五哥怎麼了?”

朱橚指著裡面,嘆氣:“死了,都死了。”

朱柏一看。

原來前幾天下的雪,昨天白天化了,晚上又重新結冰。

結果苗圃裡的東西全都凍死了。

其實朱柏覺得它們能撐到現在都已經很難得了。

畢竟都打了霜這麼久了……

朱標想笑,又怕朱橚傷心,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老五,明年開了春再種唄。”

朱橚還是一臉呆滯:“怎麼會死呢。我每天澆水施肥,小心翼翼地。它們都是從野外弄回來的,沒人照料也能熬過冬天才對啊。”

朱柏怕朱橚再蹲一會兒會被凍壞,把他往樓上拉,一邊衝朱標擠眉弄眼說:“大哥,五哥在寫一本叫《救荒本草》的書,專門用來歸納那些能吃的草木。”

朱標立刻會意,說:“哎呀,老五,這個不錯啊。災荒的時候肯定用得上,我們上去,你好好跟我講講。”

朱橚聽到朱標表揚他,又開心起來,不知不覺就被拉走了,一邊說:“是的。我也覺得很好。我已經試了一百多種之前沒吃過的野菜和果子,根莖。才發現以前我知道的東西太少了,還有很多草木是能吃到,味道還不錯。我覺得我這本書要寫很久才能寫完,才能基本把這些草木都歸納進去。”

朱標說:“慢慢來。不著急。你寫出來了。讓老十二幫你印出來,作為官府的常備資料。”

朱橚咧嘴笑:“那可好。”

他彷彿看到了自己寫的書,被印成無數本,然後百姓們人手一本的盛況。

因為結冰了,朱柏也怕朱橚凍感冒,所以好說歹說勸他開了春再來重新種。

朱橚不來種草藥了,就來後院跟囡囡一起劈柴掃地洗茶杯燒水。

朱柏哭笑不得:朱橚是有多討厭回家。寧可在這裡當不要錢的僕人伺候別人,也不肯回去做王爺被人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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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柏作為國子監的捐助人,年底的時候額外給五個夫子一人發了一筆獎勵。

五個人裡包括了吳伯倫,沒算鄧鎮和李善長。

不管怎麼樣,劉伯溫和曾秉正今年過年能痛痛快快吃肉了。

小年前,官牙局的“客運”業務暫停。

路途遙遠的考生也已經基本到齊。

很快各個“舉人客棧”都住滿了。

朱柏加緊修整他新收來的房子,開更多舉人客棧,不然開了春,附近州縣的舉人一來,就沒地方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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