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出了栽贓龍袍的事情,朱橚還不避嫌,讓朱柏也很頭疼。

可是想想朱橚確實也可憐,沒有別的地方可去了,他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朱柏回答老朱:“他說他太無聊了。過來找點事情做做。兒臣就讓他在後院種點東西。”

他肯定不能實話實說是朱橚家裡的女人不消停,不然又有人要倒黴,朱橚也討不著好。

再說,老朱要想知道,壓根就不用透過他。

老朱嘆氣:“咱有時候都搞不懂你五哥在想什麼。”

朱柏:“他說他要找出所有能當糧食的草木,以後再有災荒,百姓就可以自救。兒臣覺得挺好的。”

老朱一愣,想了想,說:“這個確實不錯啊。”

他對童年最深的記憶就是餓和冷。

他吃過好多野菜野果,餓了什麼都吃,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

如果有人預先告訴他哪一種可以吃,哪一種吃了會肚子痛,那時候就少受好多苦。

眼角酸澀,他又喃喃加了一句:“沒想到老五還有這心思。”

朱柏說:“兒臣也覺得很好,所以答應他,等寫好了,幫他刊印出來。”

這個事要提前跟老朱打招呼才好。

畢竟文字的東西,不是說印就印的。

老朱點頭:“好好好。這個好。”

朱標忙說:“兒臣也覺得好,計劃等這書印好了後,給戶部一些,讓他們發到各個地方去。”

老朱又連連點頭:“好好好,心懷天下,心懷百姓,才能坐得穩龍椅。”

老朱還特地賞了朱橚兩百兩銀子說是寫書的潤筆,還把他叫到御書房好好勉勵了一下。

明眼人都看得出老朱對這個傻兒子是有點偏愛的,什麼潤筆,其實就是怕他把銀子都花在種草藥寫書上,苦了自己。

不過,做父母的疼愛最弱的那個孩子,也是人之常情。

朱橚流著淚謝恩,然後從宮裡出來就存在官銀莊了。

在他看來,官銀莊遠比家裡安全。

發現有人栽贓“龍袍”的時候,朱柏怕洩露訊息,叫朱橚他們暫時在後院不準進出,關了兩日。

大家雖然覺得不便,但是沒辦法。

朱橚卻很開心,不用回家,可以整日都研究他的花草。

反倒是朱柏很擔心怕朱橚從此就在官牙局後院住下去了。

所以老朱殺人滅口之後,朱柏從宮裡出來第一件事就是放朱橚回家。

朱橚還戀戀不捨,不情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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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夜,朱柏叫客棧裡給舉子們準備了免費飯菜,只說是皇上和太子的關懷。

胡惟庸帶著點心什麼的去客棧裡面慰問。

先到一號客棧。

所有“舉人客棧”的掌櫃都是朱柏從官牙局裡調過來的經紀,見慣了風雨和大人物,毫不留情直接把胡惟庸擋在了門外。

胡惟庸皺眉:“幹什麼?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擋本官的路。”

掌櫃行禮:“不好意思,本客棧只有入住的客人和夥計可以進去,請問您是哪一種。”

胡惟庸皺眉:“你不認識本官嗎?”

掌櫃:“認識。您是朝廷二品大員,當朝丞相胡惟庸胡大人。”

胡惟庸:“那你還不放本官進去?!”

掌櫃:“本客棧從來都不看客人的出身品級,因為誰都沒有我們湘王殿下的品級高。”

朱柏是一品,那確實沒人比他高。

胡惟庸一口氣差點沒緩上來,直接氣暈過去。

只是他也知道就算自己如今權勢再大,也還沒有到能欺負朱柏的地步,只能悻悻退了出來,讓他的家丁站在客棧外喊話:“胡丞相來慰問各位舉人了。各位舉人快下來。”

客棧的規矩裡,其中有一條是:但凡舉人在外面吃飯,吃了別人的東西,喝了別人的水,拉肚子中毒,客棧都不負責。

所以,這些舉人聽見胡惟庸的家丁在外面叫,就算想承情,也不敢出來接,只在樓上拱手:“多謝胡大人。不敢當。大人還是請回吧。”

胡惟庸沒辦法,只能灰溜溜帶著東西又走了。

他想來想去,出都出來了,這麼直接回去也浪費了,就去挨個給之前受他資助的舉人家裡送點心了。

別人還好,歐陽倫又跪在地上磕頭感謝,讓胡惟庸心裡舒坦極了。

世上還是有識趣又懂得感恩的人。

朱標隔日帶著衣物去慰問住在“舉人客棧”的寒門舉子,卻沒有遇到任何阻攔。

胡惟庸得知,很生氣,跑來質問客棧掌櫃:“為什麼太子能直接進去。本官可是會試考官。”

掌櫃說:“會試主考什麼的,跟我們客棧經營一點關係都沒有。不過太子殿下是官牙局的監察,那就是客棧的監察,自然是能進去的。”

然後吳伯宗聽說有幾個考生擅長天文和地理,便拿著勘定好的地圖冊和星象圖去找他們討論,也一下就進去了。

胡惟庸又來責問掌櫃:“吳伯宗為什麼又能進去?!”

掌櫃說:“您忘了嗎?吳大人如今在官牙局裡任職。”

胡惟庸氣得眼睛發綠:“這麼說,你們客棧就攔我一個人啊?!真是豈有此理!!”

掌櫃:“大人也不能這麼說,至今為止,只有您一個外人來啊。”

老朱聽二虎說了,又笑得直拍著大腿:“該!胡惟庸,誰讓你這個混蛋到處耀武揚威!!老十二選的人果然不錯。咱要調幾個到身邊來。”

今日已經早朝已經歇了,老朱也閒得無聊,這會兒既然提起朱柏,便問二虎:“那小子今日在幹嘛?又出宮閒逛去了?”

朱柏做的那些“湘王特製”文具賣得很火爆。

最近幾日廟會多,都是一擺上櫃檯就沒有了。

每日銀子“嘩嘩”地流入朱柏的口袋。

老朱每次聽二虎彙報數目都很驚訝。

這小子真是個招財童子,往那兒一坐,就財源滾滾來。

二虎說:“今日湘王不曾出宮。”

老朱皺眉:“廟會那麼熱鬧,他竟然坐得住?那他在幹嘛?”

就連官牙局也休息了,朱柏無事可做還能這麼安分,弄得他挺害怕的。

二虎說:“微臣也不知道。湘王今日連寢宮的門都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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