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分明是被二虎臉上的殺氣嚇到了,再不敢跟二虎對峙,一連聲叫人把東西銀炭推走。

二虎咬牙切齒地說:“你們這是明搶啊。”

小兵虛張聲勢地瞪大眼睛說:“你運違禁物品,我們有權沒收。趕緊走,不然我把你抓起來。”

二虎深深望了他一眼,走了。

老朱饒有興致帶著眾人在一旁看熱鬧。

等二虎走了,他回頭衝其他人說:“諸位猜猜這個銀炭最終會去何處。”

李文忠他們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訥訥不成言。

朱柏轉頭四顧。

老朱:“我們找個地方坐會喝茶等等看。”

一行人又去了朱柏的飯館後院。

朱柏好無奈:今天是吃定我了麼。

從早到晚,叫我管吃管喝。加侍衛好二十個幾個人呢。

這會兒還要妨礙我做生意。

他叫人把飯館的客人們都請了出去,免了今日飯錢,然後閉門謝客。

吩咐夥計在後院的大玉蘭樹下,擺上八仙桌和太師椅,請老朱坐下。

老朱說:“你們都站著幹什麼,既然出來了,就沒有君臣之禮了,坐下來等吧。”

李文忠勉強笑著應了坐下也如坐針氈。

掌櫃自然是茶和點心都只管揀最好的拿上來。

不一會兒就白的,黃的,綠的擺了一桌。

這些點心捏成花朵模樣,精緻可人。

透明的琉璃杯子裡放上君山銀針,澆上滾水,那茶葉就像一根根針一樣在水裡豎了起來。

朱柏向老朱介紹:“這是冰皮月餅,就是糯米和麵做皮包的桂花豆沙餡兒。這是綠豆涼糕,用上好綠豆去皮磨粉製成涼糕,解暑敗毒最好。這個厲害了,叫麵包。其實就是發麵後烤出來的,切片抹上蜂蜜和果醬吃,可香了。”

老朱一邊吃一邊說:“嘖嘖,你這逆子在吃上面還挺懂的。這些點心可不比宮裡的那些好吃多了。”

涼風習習,頭上的玉蘭花就“簌簌”掉落在桌上,帶來襲人的花香茶香。

這會兒坐在這裡品美點香茶這本是人間一大快事。

可是這會就是有蟠桃金丹,李文忠他們也沒心思品嚐了。

他們都提著一顆心。

老朱拘著他們,不就是不給他們機會去報信。

如今只能希望蔡達那混蛋不繼續作死了。

坐了不到兩刻鐘,二虎來報說:“找到了。在南門外留守左衛的糧倉。”

老朱笑了笑:“人贓並獲。”

朱柏暗暗感嘆:果然薑是老的辣。

李文忠他們三個忙站起來跪在老朱面前:“臣無能,沒有管好屬下。”

湯和和馮勝更害怕。

李文忠是老朱的親外甥。

這點小事,最多讓老朱罵他兩句。

他們兩個就不同了。

特別是馮勝。最近因為馮清清的事情,老朱本來對他很有意見。

今日又出了這檔子事,簡直就是火上澆油。

他都在懷疑老朱這是故意找茬專門來擺弄他的。

蔡達也被傳來了。

二虎派人叫他來朱柏的飯館,他本來有些莫名其妙。

朱柏不會這麼好心,被他嚇唬了一下,還請他吃飯。

這會兒一見老朱,朱柏和李文忠都在,他立刻明白了:朱柏跟老朱告狀了。

他一定不能認,反正朱柏沒有證據。

東西都被轉移走了,那個去朱柏那裡告狀的人證也被他殺瞭然後當作刺探軍情的奸細上報,直接埋在亂墳崗了。

老朱冷冷望著他:“你好大的膽子啊。玩的一手好‘雁過拔毛,獸走留皮’”

蔡達跪下:“微臣糊塗,沒聽明白皇上的意思。”

老朱:“呵呵,咱的御用之物,你都敢截留一些,而且還是從二虎手裡搶的,你怎麼會不明白?!!咱看你明白得很啊。”

蔡達心裡一驚:今日得了兩車炭,難道是……

聽當值計程車兵說,那客商還鬧了一場,他才放心留下了東西。

額頭上開始冒冷汗,只是如今認了肯定是死路一條。

老朱涼涼望向李文忠。

李文忠對著蔡達嘆氣:“你藏贓物的地方都被查封了,趕緊招了吧。”

蔡達這才磕頭:“臣該死。”

這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其實各個城門守衛都或多或少會這麼幹。

這也是被李文忠他們默許的了。

所以他才把應天城的十三座城門兩個水關分給駐紮在應天城裡的十五個京衛分別負責。

其實他還知道更多,比如私開路引,收銀子幫忙脫賤籍。

蔡達是他的部下,曾多次跟隨他北征。

他想保蔡達,可是如果他保蔡達,又怕老朱知道是他默許。

如今只能斷臂求生,捨車保帥了。

李文忠咬牙狠心對老朱說:“請皇上重罰,以儆效尤。”

老朱問朱標:“標兒怎麼看。”

朱標:“聽憑父皇處置。”

抓貪腐,是老朱最熱衷的事情。

朱標也很痛恨貪官,更別提是守衛裡的貪官。

守衛應該是保護大明百姓和天下的,竟然還這般欺負百姓。

這一次,他巴不得老朱重罰。

只是“重罰”這個事,不能從他嘴裡說出來。

蔡達面如死灰。

唯一一個可能救他的人都這麼說。

他死定了。

老朱歪頭問朱柏:“逆子,你怎麼看。”

朱柏輕嘆:“怎麼罰,要是細查起來,所有守城門的衛所都有罪。”

蔡達這會兒才是真的害怕起來了:你這個‘小閻王’有仇不報,竟然幫我求情?!!

我怎麼覺得你是不想我死得那麼痛快呢?!

老朱也微微挑眉望向朱柏:雖然不知道那日蔡達幹了什麼,肯定是很不客氣的。所以最希望重罰蔡達的不應該是你這個逆子嗎?你竟然為他求情,打的什麼主意?

朱柏又說:“兒臣覺得,父皇這會兒要是重罰蔡達,倒是讓某些人如願了。”

老朱垂眼沉思了一下,背後驟然出了一身冷汗:要查起來,肯定不是蔡達一個人的責任。查了留守左衛查不查其他城門守衛呢?蔡達他們雖然貪,可好歹還是咱的人。如果把應天衛所有武官連鍋端,新換上的人裡面只要有幾個是胡惟庸的人,後果就不堪設想……更別說還要牽涉大都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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