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都是朱元璋的女兒,但是安慶公主是馬皇后親生的小女兒,所以老朱和馬皇后對她十分寵愛。

所以她和前面三個姐姐的性子卻完全不一樣。

嗯,委婉的說是有點潑辣。

真誠地說,是非常潑辣……

所以朱柏已經說的很隱晦,很客氣了。

其實他想說的是:朝裡哪個富貴子弟都受不了安慶公主這脾氣。

把安慶公主嫁給王侯倒未必好。

朱柏的二姐寧國公主也就是馬皇后的長女(嫡長女)下嫁梅思祖的侄子梅殷。

梅殷溫文爾雅,文武雙全,夫妻倆個琴瑟和諧。

安慶公主便說她的夫婿以後只能比梅殷強。

各方面條件好,還要脾氣好,受得氣,還不敢撂挑子,這樣的男人就不太好找了……

老朱頻頻點頭:“是是是,你的意思,咱明白了。”

朱柏:“兒臣看四姐還挺喜歡狀元郎的,要不叫四姐過來問問她的意思?”

老朱:“不用問了。這事咱定了就行。等咱把歐陽倫叫來問問看他是否還未婚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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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朱標還沒出宮就被朱柏派人叫了回來。

然後老朱派太監去傳歐陽倫來了。

歐陽倫剛到家,又被老朱叫去,忙又換了書生打扮進宮來。

跟在大殿上的意氣風發不同,他此刻小心翼翼得很,不敢去看老朱。

剛才大殿上眾目睽睽,老朱問的都是經書子集,他的長項。

現在關起門來,不知道老朱要問什麼奇怪問題。

萬一答錯,逆了龍鱗,那他就會成為史上最短命的狀元。

老朱對他的謙卑和恭順很滿意。

本來嘛,狀元的美名也好,丞相的權勢也罷。

咱給你,你才是。

咱不給你,那你就是個屁。

有什麼好跋扈的?!

楊憲和胡惟庸就是看不清這一點才讓咱失望。

這個歐陽倫很懂事,挺好!!

老朱溫和地問:“狀元郎可曾婚配?”

歐陽倫:“回皇上,微臣不曾娶妻,也不曾定親。”

老朱放下心來,又問:“那咱給你指個婚事。你願不願意啊。”

歐陽倫看了老朱一眼,問:“微臣斗膽問一句,是哪家的千金呢。”

老朱說:“咱的四女兒安慶公主。”

歐陽倫一愣:臥槽,老朱這意思是想招我當駙馬?!

老朱建國十一年,還沒有試過跟平民結親家。

王妃駙馬都是當朝權貴子女。

我為劉伯溫的一句話推掉了無數媒婆。

哈哈哈,萬萬沒想到,這破天的富貴竟然真的落到我歐陽倫的頭上了!!

老朱早將駙馬之家列入七大國戚家族的範圍。除了非謀逆大罪,各級衙門皆不可擅自拿問、處罰,只可以向朝廷舉報,罪輕地由在京諸皇親國戚舉行會議商討處理,罪重的則要請各地的親王進京共同商議處理。

也就是說,如果當上駙馬,我們全家以後在大明境內都可以橫著走了。

冷靜,冷靜,我不能顯得太迫切。

萬一這是老朱考驗我的陷阱呢?

歐陽倫強忍著激動,溫聲回道:“若是公主願意,自然是好。”

其實他還是有點擔心公主會不會奇醜無比。

到時候他就真的只能摁著自己的頭接受了。

老朱暗暗點頭:還不錯,沒有欣喜若狂,沒有滿口應承,在意的是咱女兒的意思。

難得,難得,果然是天省做駙馬的料。

老朱越看越覺得歐陽倫一表人才,叫人去把安慶公主叫來。

歐陽倫越發暗喜:老朱自很忌諱后妃外戚干政,除了明令“后妃雖母儀天下,然不可參與政事”,還在後宮大興女教。公主基本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這會兒老朱把公主叫來跟他這個陌生男子見面,那不就是已經預設他是女婿了嗎?

安慶公主進來羞答答立在一旁。

老朱問:“咱想把新科狀元指給你做夫婿。你覺得怎麼樣?”

安慶公主羞得壓低了頭,行禮,說:“全憑父皇做主。”

朱柏暗喜:誒嘿,成了,成了。

這不就是古代女人們回答這個問題的標準答案麼?

要是願意,就回答“全憑父親做主”,要是不願意,就回答“女兒還想多孝順父親幾年”。

老朱很高興,一拍大腿:“行,咱這就叫禮部去選個黃道吉日,給你們完婚。”

歐陽倫匍匐在地:“叩謝聖恩。”

老朱點頭:“你要謝謝咱的老十二啊。是他給你做的媒。”

歐陽倫也很驚訝抬頭,望著朱柏,心裡:不對不對。這“小閻王”怎麼會這麼好心?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朱柏笑眯眯地說:“恭喜狀元郎,駙馬爺。”

歐陽倫只能對著朱柏又磕頭:“多謝殿下厚愛。”

木已成舟,如今還能怎麼辦?

等歐陽倫走了,朱標才笑著說:“劉夫子看相真是準,他說歐陽倫妻族富貴,結果歐陽倫便入贅帝王家。咱家可不就是天下最富貴人家麼。”

朱柏一愣,歪頭想了想:這個事情,好像比較玄妙。

如果沒有劉伯溫當時算命的暗示,我可能想不到要用這個法子來遏制歐陽倫。

如果不是我的身份,有這個能力用此法遏制歐陽倫,劉伯溫的預言就不準。

或許劉伯溫也看出了歐陽倫的文采,若無意外就是今年的狀元,所以才當眾那樣說,用心理暗示影響事情發展方向。

到底是我成就了劉神棍的預言,還是劉伯溫控制我按照他的計劃行動……

老朱把還把之前朱柏記下的不肯對胡惟庸低頭的那些人名單拿出來。

“來看看,這些人有沒有上榜。”

朱柏和朱標湊過來對了一下。

名單上的人十有四五上了一榜,剩下的也在二榜。

果然老天還是公平的。

朱標對老朱行禮:“父皇,雖然有幾個跟胡惟庸走得比較近的人也中了進士。懇請父皇不計前嫌,給他們個機會施展才能。若是他們有結黨營私,貪汙瀆職的情況,再撤下也不遲。”

其實呢,也有可能是有些人並不想跟胡惟庸同流合汙。

可是當時胡惟庸是考官,為了不被刷下來,他們暫時委屈自己。

這種人,不能說沒有風骨,只能說會隨機應變,能屈能伸,只要沒有為虎作倀,倒也是可用之才。

畢竟那種摁頭都不喝水的人,也可能只適合做言官。

老朱點頭:“放心。咱也不是那麼死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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