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本來不想管的。

可是吳伯宗是他推薦的,萬一屈服於丁賦的淫威搞點徇私舞弊的事情被老朱發現,還會牽連他。

他歪頭想了想,叫其他人在原地等著,自己踱到橋下。

吳伯宗淡淡地問丁賦:“丁公子有何事?”

丁賦說:“明知故問!!你告訴我的是什麼題?說什麼我一定能做出來,跟我很接近。”

吳伯宗故作不解,說:“今日的題目寫景物賦,這個賦跟丁公子的字可不就是同一個字嗎?”

朱柏在下面聽了差點笑出聲:吳伯宗看著敦厚老實,原來這麼奸猾。

看來能拿狀元的人果然不簡單。

丁賦徹底惱了:“特麼,你一個小小四品官竟然敢耍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吳伯宗微微皺眉:“言語粗俗,不可教也。國子監要是錄了你這樣的人,讓真正想學習又有才華的人怎麼辦?”

丁賦說:“他們怎麼辦關我屁事。小爺今天就要好好教訓一下你。”

他揪住吳伯宗的領子。

吳伯宗不緊不慢地說:“殿下還是好好約束一下自己吧。前幾日,湘王還在官牙局門口打了人屁股。”

丁賦自然知道,因為被打的是他表哥李世茂。

他嚇得立刻鬆了手,又覺得沒面子,揮手掀了吳伯宗的官帽,想要扯亂他的頭髮。

吳伯宗又淡淡地說:“你這樣已經觸犯了《大明律》了。拔髮方寸以上、笞五十。若血從耳目中出、及內損吐血者、杖八十。”

丁賦漲紅了臉,想朝吳伯宗臉上吐口水。

吳伯宗退了一步,冷聲說:“以穢物汙人頭面者、罪亦如之。”

丁賦嚇得把口水又咽了回去,想了想,看了一眼橋下,壞笑:“你自己從這裡跳下去。”

到時候真有人問起來,他只說他和吳伯宗在橋上偶遇,吳伯宗忽然發狂,自己跳下橋。

反正這裡都是他的人。吳伯宗沒有證人,百口莫辯。

吳伯宗說:“不。”

丁賦朝身後的家丁擺了擺手:“來把他推下去。呵呵呵,這個大明律上總沒說吧。”

吳伯宗看了一眼橋下悠悠河水:“我乃皇上欽點的狀元郎,朝廷四品官員。你怎麼敢這麼羞辱本官。”

此時已是初冬,水冷似冰,他從這裡跳下去,就算不受傷也要感冒好幾天。

丁家的家丁擼袖子逼近,拽著吳伯宗的衣服往橋下推。

吳伯宗死死抱著橋上的石獅子,可他畢竟是讀書人,哪裡有如狼似虎的家丁們力氣大。

丁賦拍手大笑:“哈哈哈,你不是常說,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嗎?你現在這幅死狗模樣才叫斯文掃地。”

臥槽,真是惡霸無賴!!

朱柏從橋下慢悠悠走上去,重重咳了一聲:“咳。”

丁賦一看朱柏,立刻叫人:“停停停。”

然後朝朱柏點頭哈腰,滿臉堆笑:“殿下好。”

嘖嘖嘖,這樣子,真像只癩皮狗,沒有半點氣節。

朱柏暗暗在心裡罵著,不緊不慢靠近,然後抬手照著丁賦臉上就是一巴掌。

“啪!”

丁賦被打得頭一偏,完全懵了。

朱柏沒等他說話,反手又是一巴掌。

“啪!!”

丁賦捂著臉,哆嗦著嘴唇問:“殿下為何打我。”

朱柏揉著手,齜牙一笑:“沒有原因,就是看你不爽,想打。”

你特麼三番五次來國子監搗亂,我還不打你啊?!

你特麼自己行賄不成,還敢誣陷我受賄,我還不打你啊?!

我打你算輕的!!

我特麼殺了你,你都沒話說。

丁賦指著朱柏對吳伯宗說:“吳大人,你可是禮部侍郎,這合理嗎?你剛才還說什麼來著?以手足毆人成傷要打板子,怎麼這會兒不出聲了。”

朱柏垂眼悠閒地看著自己的指甲,“吳大人,皇上在《皇明祖訓》中說什麼來著?”

吳伯宗拱手回答:“回殿下,皇上在《皇明祖訓》中說‘凡庶民敢有訐王之細務斬’,意思就是如果有平民百姓膽敢揭發藩王的事情就直接殺頭。”

就算他老舅官再大,丁賦自己一無功名,二無爵位,也是平民百姓。

朱柏抬眼望著丁賦:“你去告啊。要本王帶你入宮面聖嗎?”

“不告了,不告了。”丁賦嚇得腿軟,忙對家丁揮手:“走走走。趕緊走!”

朱柏挑眉:“本王讓你走了?!”

丁賦停下腳,怯怯回頭,拱手聲音發顫地問:“殿下還有什麼吩咐?”

朱柏暗暗好笑:媽的,又慫又菜還敢來惹事。

他上前就要踹丁賦。

富貴忙上來攔住朱柏:“殿下。”

丁賦快哭了:終於有個講道理的人來了。

富貴溫聲勸朱柏:“殿下,這麼用力,小心等下手疼,腳疼。殿下想教訓他,讓奴才來就好。您只要說是打死還是打殘就行。”

丁賦嚇哭了:媽呀,朱柏還是個孩子,打兩下子,還不至於傷他。富貴可是個大內高手,一拳能把他打死。

“來來來,本王知道你好久沒活動了。”朱柏笑嘻嘻退了一步,指著其他人說,“本王知道你們也是打份工,不容易。所以今日只要你們乖乖看著不插手,本王就不牽連你們。不然,等下你們斷胳膊斷腿的,丁家也未必會為你們請跌打大夫。”

丁家的家丁面面相覷,其實他們巴不得不動手,都悄悄後退。

富貴就擼袖子上去了。

丁賦想跑,被富貴一腳踹在背上,直接往前撲倒,摔了個嘴啃泥,牙齒掉了幾個,滿嘴血。

然後富貴把他拎起來,左一拳右一腳把丁賦打得撲過來倒過去,滿地滾,哭天搶地。

開始他還罵家丁,罵丁賦。

到最後也不敢罵了。

朱柏在一邊看得笑出聲:幹,教訓這種無賴惡霸,真特麼解氣。

丁賦虛弱地朝吳伯宗伸出手:“大人,救我。”

吳伯宗覺得差不多了,對朱柏說:“殿下,打死了人也不好。”

朱柏才懶洋洋對富貴說:“好了。”

富貴停下手,把衣服整理好,臉不紅,氣不喘,悄無聲息站到一旁。

朱柏上前一腳踏在丁賦的胸口,陰森森地說:“以後,別來本王的地盤搗亂,聽明白了嗎?不然本王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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