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搖頭:“不不不,我就想知道老闆是誰。真正的老闆。不是坐在櫃檯上那個。”

二虎恍然大悟。

城裡好多生意都是當朝權貴暗中把持,可是忌憚老朱,所以會推一個跟他們看著沒有半點關係的人來做掌櫃。

比如那個炒栗子鋪。

二虎猶豫了一下,沒出聲。

朱柏自然知道他的顧慮:這就是光得罪人沒有好處的事。

朱元璋叫他查,那是他的分內事。

朱柏不是他的上司,他不用聽朱柏的。

可朱柏如今的地位僅次於朱標,是老朱身邊的大紅人,又是孩子心性,十分任性妄為,讓他不高興了,吃不了兜著走。

最近那麼多掉腦袋的人就是血淋淋的榜樣。

朱柏安慰他說:“我不為難那個飯館。純粹好奇。”

二虎還是不出聲。

朱柏嘆了一口氣,把那個“如咱親臨”的牌子拿出來,在手裡掂著。

二虎只能拱手:“臣這就去查。”

嘖,早聽話多好。

非要我把這牌子拿出來炫一下。

朱柏暗暗好笑,把牌子收起來說:“請大人務必悄悄查,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然後他大搖大擺走了。

二虎等朱柏一走,就進去把這事告訴了老朱。

老朱其實已經知道朱柏今天去“聚仙樓”吃飯撿球被罵哭的事了,卻不知道後院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會兒聽二虎說朱柏要查“聚仙樓”老闆,他一點也不意外。

別說是朱柏,就連他都想這會兒就去拆了聚仙樓。

不過,想是一回事。

真的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最近也開始擔心自己給朱柏的恩寵太盛,權力太大,會讓這孩子從此驕縱跋扈,長歪了。

比如此刻朱柏叫二虎去查這個,很有可能就是想直接從老闆入手,好好報復一下來解恨。

如果是那樣,他就真的是要好好打壓一下朱柏讓他收斂一下了。

沉吟了片刻,老朱才說:“嗯,你去查吧。查了先告訴咱。”

二虎這才如釋重負,行禮:“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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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虎很快就查到了訊息來回稟老朱:“聚仙樓的老闆是中城兵馬司的蘭都指揮。”

一個小小六品官,竟然能開城裡最大的酒樓。

不用查都是知道有問題。

老朱強壓住心中的怒火,轉頭問朱標:“這個蘭都指揮當時是誰推薦的。”

他記得蘭田也算是有軍功的老人了,可是為人不怎麼樣。

若是按他自己的喜好,當時應該不會把兵馬司交給蘭田,所以肯定是有職位更高的人向他推薦。

朱標想了想回答:“兒臣記得是大理寺少卿,李存義。”

老朱抿嘴:啊,對了,他想起來了,他本來想任命顧成的。李存義力薦蘭田,他也不好不給這個面子。就委屈顧成做了副都指揮。

那等於就是李善長的生意了。

李善長在城裡的生意很多,他是知道的。

這些生意全部都是透過他的親屬和手下掌握。

然後他們再以各種各樣的名目交“保護費”給李善長。

二虎問朱元璋:“皇上,要告訴湘王殿下嗎?”

老朱回答:“他若沒問,就算了。若來問你,你就告訴他,不要說咱已經知道了。告訴他後,你要派人盯緊他,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保證他的安全,並把他的一舉一動都來報告咱。”

二虎一聽這任務就開始頭疼。

不能讓他知道還要保證他的安全。

以朱柏那性子,不知道會幹出什麼稀奇古怪,膽大妄為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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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柏果然很快就來問二虎。

聽二虎說“聚仙樓”的幕後老闆是蘭都指揮之後,他跟朱元璋一樣沉默了。

二虎小心翼翼提醒他:“殿下千萬不能亂來。”

你爹都知道了。

你要作死,你爹就要弄死你了。

朱柏完全沒聽出來二虎的話外之音,衝二虎擺了擺手就跑了。

然後他,帶著富貴貓在“聚仙樓”外面。

一貓就是半個時辰。

富貴問:“殿下在等什麼?”

他本以為朱柏今天來,是要拆了“聚仙樓”。

朱柏說:“我在等一個好下手的老實人出來。”

富貴:“然後呢?”

朱柏:“打劫,再嚴刑逼供。”

富貴:“不可以啊,殿下,這裡的客人是無辜的。”

話音未落,朱柏已經站起來,衝出去了,嘴裡交代富貴:“你們別跟太緊。看我手勢再上來。”

富貴在心裡哭泣著,卻不敢抗命,遠遠跟著朱柏。

朱柏跟著一個客商,進了個小巷子,對著身後招了招手。

富貴他們就立刻一窩蜂擁上去,把那人堵在了巷子裡。

那客商嚇尿了,縮成一團,哆嗦著嘴唇問:“各各各位英雄要幹什麼?!”

凶神惡煞的護衛們一愣,一齊轉頭看向朱柏:啊,對,把人堵巷子裡是要幹什麼來著?

朱柏衝那客商溫和一笑:“這位大爺別怕,我就想看看你懷裡那張字據。就是你剛才給‘聚仙樓’後院守衛看的那張。”

客商一聽緊張了,捂著胸口:“小爺你饒了我吧。那東西可關係著我身家性命。再說小爺你拿了一點用也沒有。”

朱柏說:“不不不,我不要,我就看一眼。”

護衛本來以為要幹殺人劫財的勾當,一聽只是要張紙,巴不得早點弄完,把人放了,立刻低聲對那客商:“我們小爺要看,你就趕緊拿出來。不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那客商的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可是要保命,沒辦法,只能把懷裡的紙掏出來,嘴裡說著:“小爺,我家裡還有妻兒老小,都指望我賺錢回去養活。”

張玉搶了遞給朱柏:“我家少爺就看看,你囉嗦什麼?”

朱柏接過,上面寫著:上好長絨棉花兩百斤。勘驗完畢,市值紋銀一百二十兩。

果然……

他把這張紙翻來覆去的看,一邊問客商:“你哪裡得到的這個。”

沒有複雜的花紋,也看不到什麼別的防偽標記,這太不符合邏輯了。

既然能讓守衛一下就鑑定出來,肯定有讓人仿造不了的標誌。

客商不出聲。

朱柏笑了笑,對客商說:“我有個兄長,也想來應天做生意,不知道里面的門道。叫我幫他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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