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揮手平鬼方

汜水關外的某處山谷中。

無盡的喊殺聲響起，刀戈錚鳴，人影雜亂，一場大戰似乎已經到了尾聲，一方軍馬被團團圍困，但還在誓死抵抗。

黃飛虎手執長槍，在解決掉一名朝其悍不畏死衝殺來的敵軍後，面色嚴肅的來到陣前。

他緩緩挑起這群山賊的旗幟，盔甲，長刀，眼神中帶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凝重。

早在五關之內出現大量匪患之時，黃飛虎就察覺到了那一絲暗流下的湧動，向來太平無事的關口，怎麼會出現這麼多的匪徒。

隨著細細查探，他果然發現這些人並不是普通的流寇，而是一隊隊極其精銳悍勇計程車卒假扮，他們每一個都武裝到了牙齒，暗中蟄伏，裝作山賊劫掠物資。

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得此訊息，五關之外竟然暗自藏著如此驚人數量的敵軍，這不由得讓黃飛虎心中驚駭。

不過，他現在也終於知道沈大夫讓其出城剿滅匪患的真正意圖了，原來竟是如此。

更讓黃飛虎想不到的是，沈大夫居然能憑空猜到對方的打算，宛如神機妙算一般，提前將危機扼殺在萌芽中。

甚至根本沒有將這些亂軍當做過威脅，更沒有引發五關百姓的混亂。

僅僅以剿匪的名義便將其全部消滅於無形。

這是多麼的霸氣，多麼的自信。

唯有真正的智者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甚至沈大夫在吩咐事情的時候，黃飛虎都能察覺到大夫根本沒有將其過多在意，那種淡然自信的表情，真乃是神仙中人，自己遠不如矣。

黃飛虎佩服至極！不過就在黃飛虎在深山中率軍消滅最後一股賊軍的時候，前方卻傳來了一陣噩耗，有探馬來報。

西岐逆賊，趁夜襲城，如今已經攻破汜水關，沈大夫危在旦夕。

黃飛虎聽到這裡只感覺是晴天霹靂，一瞬間手腳顫抖，臉色蒼白，無比的懊悔。

他只感覺自己的原因，是他反應的太慢了，竟沒有早點察覺大夫的想法，也沒有早點消滅眼前的這些賊軍回援汜水關。

而此刻不只是黃飛虎，所有殷商士卒全部激動了起來。

甚至無不憤怒至極，他們不相信這是真的。

沈大夫在殷商士卒中的心中威望無人能及，他就是世間百姓的聖賢。

因為，如今這天下，無論是殷商還是眾路諸侯，都乃是為了各自的利益，爭奪天下，不顧百姓死活。

唯有沈大夫他是真心的為民請命，為民做主。

士卒們可以不在乎紂王，甚至可以不在乎這天下究竟是誰勝誰敗，但唯一不能接受沈大夫出現危險。

這一刻，戰場之上忽然靜的有些窒息。

黃飛虎手持那沾染鮮血的長槍，整個人憤怒至極，遙指西岐，厲聲喝道：“諸位將士，如今天下生亂，四海烽煙，西岐逆賊聯合諸侯率軍叛亂，沈大夫以一人之力，拯救河山，挽大廈將傾……”黃飛虎聲音震動四方，清晰的傳到了四方士卒的耳中。

士卒們眼中升起了感慨，似乎又看到了那為了天下百姓而努力，為了世間正義而奮不顧身的沈大夫。

“為了保五關百姓安危，大夫竟不惜將城中守軍派出，剿滅亂軍，致使西岐逆賊有機可趁，如此大義舉動實在讓人敬佩至極.”

“汜水城破之時，吾等未來得及護在大夫身旁……”黃飛虎眼中噙淚，一瞬間怒上湧，忍不住呵斥道：“西岐逆賊，當真無恥至極，眾將士隨吾殺回汜水關，救沈大夫於水火！”

黃飛虎的話說到了眾多士卒的心裡。

要知道沒有沈大夫就沒有如今的殷商，甚至更沒有如今百姓們能夠安居樂業。

是他從殷商破滅的危機中救了回來，大家知道唯有沈大夫在，天下才能真正的平靜，只有他才為百姓們真正的著想。

殷商將士們此刻萬分焦急，即刻就到那汜水關前，去救大夫於危難！……汜水關外的大路上，李靖率領的大軍，正在急匆匆的行進。

作為殷商速度最快的人，他要率軍支援汜水關，助聞太師討伐西岐！做為最重要的一路大軍，當之無愧的主角，遠遠望著汜水關那高大雄偉的城牆，李靖鬆了一口氣。

還好，自己沒有來晚，雖然路上經歷了一點小小的意外，但還是準時到達，成功與聞太師會合。

至於意外嗎，則是因為那該死的嚮導給他們帶錯了路，不僅沒有找到西岐，反而給李靖帶到了塞外……可李靖前半生從未遠到塞外與異族交戰過，這茫茫的塞外，哪怕有嚮導的帶領下，想要找到出去的路也如同大海撈針。

他又沒有辦法只能這樣走著，當然這一路也不是沒有任何收穫。

李靖在最後時刻，突然好了起來，竟在塞外深處，尋到了一個無比龐大的部落，而最令人興奮的則是，部落中竟然皆是老弱婦孺，無一點善戰之兵。

最後，打聽之下，才知曉此地乃是鬼方王庭，只因營中的數十萬兵馬去了西岐會盟，所以才沒有士卒保護。

好傢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真是憑空得來的天大功勞！李靖當即大手一揮，立即率兵將鬼方王庭洗劫一空，將無數的金銀珠寶，牛羊百姓，全部打包，毫不客氣遷到了殷商境內。

這一波屬實是釜底抽薪，鬼方部落百年崛起之機。

甚至李靖還在那王庭中尋到了數匹好馬，以及外域的美人準備獻與沈大夫。

不過這美人他可沒有強迫，而是那些異族少女聽到沈大夫的名聲，紛紛要來自薦枕蓆，攔都攔不住。

想到這裡，李靖忍不住感慨萬千。

該死，好氣。

為啥自己沒有這麼大的魅力，他可是整個殷商最快的人啊！在羨慕嫉妒中，李靖這才率著大軍往汜水關進發，自然也就來晚一些。

不過還好，此刻的汜水關風平浪靜，完全沒有要進行大戰的氛圍。

李靖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還好……還好自己的速度一直很快，沒有來晚，既然汜水關沒有事，那麼沈大夫與聞太師也沒有事.”

“如此還可以接受，雖然自己走錯了路，但畢竟也算立了大功，想必沈大夫不會太過於為難自己.”

李靖心中安慰著自己，快速的催著兵馬向前走著，忽然，他面色猛然不可置信，瞪大了雙眼直直盯著前方。

沈……沈大夫！沒錯他好像看到了沈大夫站在一隊敵軍的包圍中，被刀劍圍困，性命彷彿危在旦夕。

而且更可怕的是，汜水關上好像還換了旗幟，無數兇惡計程車卒縱馬而出，似乎已經被敵軍攻佔！望著如今的情況，李靖一下中就怒氣上湧，恨不得跟眼前的敵軍直接拼命。

你弄老子行，但弄沈大夫不行。

當即他便抽出腰間長刀，指著前方怒喝一聲：“呔，惡賊休要猖狂，放開沈大夫，殷商陳塘關總兵李靖來也！”

隨後他就帶著身後大軍，睜著發紅的眼睛，衝向了鬼方統領。

一時間煙塵揚起，萬馬奔騰！……鬼方統領此刻得意至極，方方想著大軍如何，今日就到了眼前。

他現在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天命所歸，老天爺都讓自己將眼前的人消滅，然後統一天下。

不過，自己的大軍既然到了，鬼方眾人也就放下了心，只等殺了沈信，將其頭顱懸於城門之上，到時必然諸侯皆懼，然後殷商可平！轟隆隆的馬蹄聲而至，幾乎在瞬息之間，面前便颳起了一道狂風，然後他便聽到有人在耳旁大喝什麼放開沈大夫，殷商總兵李靖。

咦？不對啊！我鬼方大軍裡哪裡來的李靖？這人誰啊，聽起來就是個很快的人。

鬼方統領趕忙抬頭看去，但下一秒瞬間驚駭莫名，驟然地動山搖的景象，讓其再也沒有了那絲自信至極的笑容。

“不要亂，結陣，速速結陣！”

鬼方士卒們也同樣望著那恐怖的威壓不知所措，但還好經驗也算豐富，在各級將領的指揮下，紛紛結陣，準備抗衡騎兵。

但地動山搖的聲音越來越大，震耳欲聾。

望過去是如同一道道黑甲洪流，所向披靡。

“穩住！”

前方的將領大喝一聲，所有人齊齊上前。

轟隆隆！軍陣瞬間受到衝擊，被重重的鑿穿，在這恐怖的威勢下，即使是鬼方精銳部隊也顯得有心無力。

鬼方統領有些發懵，他不知道為什麼來的不是自己部隊，而是對方的援軍。

在這些恐怖的騎兵衝擊下，僅僅只是一輪，便將那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陣型突破，無數計程車卒跟著驚慌失措，使得鬼方大軍潰敗更快！有士卒更準備往身後的城中逃跑，鬼方統領當即喝了一聲：“後退者斬！”

隨後便帶著手下親衛，連斬了數十名逃跑計程車卒才將軍心穩定下來。

不過李靖的騎兵已經衝殺過來，鬼方這引以為傲的部隊，就像大海中的小船，只要再來一波衝鋒，必然要亂。

穩定軍心後鬼方統領趕忙上前，他的心情有此時些憤恨，這突如其來的軍隊，完全打破了自己的計劃。

竟瞬間使其落入了下風。

但是，鬼方統領還沒有徹底放棄，就算沈信尚有一隻軍隊在手又能如何，自己的大軍可還沒到，更何況有著汜水關為依靠，接下來勝負還未可知。

但就在此時，李靖卻已經再次集結起力量，反過身來，繼續開始了下一輪的衝鋒！這些殷商士卒十分勇猛，而且甲冑在身，又有馬匹助力，衝上前來步卒根本無法可擋。

看著眼下的情況，鬼方統領終於無法嘴角再露出笑意。

甚至他都懷疑這是不是那該死的沈信與自己下的圈套。

目地就是要引自己出城，然後斬殺於此。

越想，鬼方統領越覺得這是殷商一次有預謀的行動。

該死，自己是中了那沈信的計了！可是，明明那沈信也在陣中，他就真的不怕死嗎？鬼方統領有些不解。

難道他真的不惜要用自己的命去換我的命？瘋子，真特孃的是瘋子。

但這一往無前，不懼生死的舉動我卻遠不如矣，鬼方統領不斷的感慨，他現在已經有了一絲絲的懼意了。

怪不得西岐面對沈信沒有任何辦法，屢屢失敗，如此擁有民心，又敢做敢為的將領真是世間少見。

不如先行退讓，暫必鋒芒，鬼方統領下定決心先行撤離。

他還有機會，他的目標是整個天下，沒有必要與沈信在這裡拼命。

正待他發號施令之時，只見遠處又一大隊兵馬趕來。

當先是一名猛將，胯下五色神牛，手中金攥提蘆槍，看起來威風凜凜，是個極為不好相與的人物。

鬼方統領知道此人乃是黃飛虎，殷商的鎮國武成王，畢竟與黃飛虎在戰場之上較量過多次，極為難纏。

但是，對方不應該是被西岐打敗了嗎？怎會出現在這裡？看其部隊的氣勢，好像剛剛經歷過廝殺，而且又是從五關方向而來，那裡哪有什麼敵軍？想了片刻之後，鬼方統領似乎得到了一個不可置信的想法，好像在五關之內能與黃飛虎交戰的部隊只剩下了自己藏起來的伏兵！難不成……難不成……吾的計謀已經被人看破了？否則他的部隊又怎麼可能任由黃飛虎等人來到這汜水關之下？他趕忙將目光看向沈信，只見對方面色淡然，絲毫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訝與意外。

這下，一瞬間，鬼方統領全明白了，原來自己所作的一切原來都被人家看在眼裡，更是早已被算計。

今日也是對方要引自己出城，然後想要一網打盡！“不，不，我不信！”

鬼方統領瘋狂的大吼了一聲，朝著黃飛虎的方向瞪了過去。

而回答他的則是黃飛虎一聲怒喝：“惡賊，還不束手就擒，沈大夫早已經看破你的計謀，五關外的伏兵已被斬盡殺絕，爾還哪裡可逃？”

“轟隆隆！”

此話如同晴天霹靂，話音未落，鬼方統領頓時驚駭當場，緊接著毫不猶豫，丟下這數千將士轉身便走。

他知道自己大勢已去，如今當趕忙回到汜水關，不。

當回到塞外以圖東山再起！自己還有機會，鬼方大軍還沒有敗，我還有後路，但是，就在鬼方統領匆忙往關城逃去之時。

前方不知何時又闖來一隻彪軍，只見領首那人手執一根銀槍，大聲喝道：“張桂芳在此，鬼方統領還不下馬更待何時！”

話音未落，鬼方統領忽然感覺頭重腳輕，眼前一黑整個人不由自主的跌下馬前去。

而在生命中最後的時刻，他不甘心的將目光望向某處，只看到沈信緩緩轉身……鬼方統領忍不住大聲呼道：“吾大業未成，何苦身死，蒼天不仁啊！”

接著是便是胸口一痛，整個人徹底失去了意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