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樓?胖子撓了撓頭,推了推身旁的大金牙,“你聽過這個名字嗎?我聽著老頭說話的語氣,怎麼還挺驕傲自豪的…”大金牙想了想,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好像有點印象。

可時間太久遠了,我現在也記不清了,不過這卸嶺力士,我倒是知道,當年他們可都是一群綠林俠客,屬於狠人,勢力遍佈三湘四水!”

胖子實在難以把騙人錢財的瞎子與綠林俠客拿起對比,見瞎子又在對蘇墨見禮,胖子又低聲問道,“他怎麼在對蘇小哥見禮?”

大金牙壓低聲音,“這是平等禮,不過…”大金牙頓了頓,“蘇爺是發丘中朗將,是古代朝廷親自冊封的將軍,卸嶺力士雖名義上是一群俠盜,可也屬於匪,瞎子對蘇爺見禮倒也正常,道上有道上的規矩,他們這些老一輩的人最講究這些…”大金牙與胖子雖然在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可是他們卻不知這些話被陳瞎子聽得是一清二楚。

可他並沒說什麼。

此刻陳瞎子更在意的是蘇墨,活了那麼多年,在見證盜墓幾大門派的興旺與衰敗後,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活得發丘中朗將。

“老先生…”蘇墨可不敢在陳玉樓面前擺譜,連忙攙扶著讓其坐下,“坐坐坐,過往雲煙而已…”陳玉樓剛想說什麼,可一想到自己一個卸嶺魁首如今也不過是一個擺地攤的老頭,也不再多說什麼,重新坐了下來,暗道一聲,“世事無常…”一看蘇墨對瞎子的態度,胖子語氣也緩和了許多,“老爺子,我們也算是同行,你騙我們,傳出去多丟你的身份啊!”

陳瞎子並不直接作答,而是反問道,“我卸嶺一脈雖不同傳周易八卦,也不學風水之術,可上一代的摸金校尉與搬山道人都是我的好友,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們怎知我不懂這些?”

老胡更是直接坦言,“老爺子,你剛才的言外之意說我們此途兇險,可否再為我們卜一卦!”

蘇墨也是說道,“老爺子,辛苦您了!”

陳瞎子摸了摸鬍子,無奈嘆道,“也罷,畢竟是故人之後,您請!”

說著,陳瞎子從懷中拿出了六枚銅錢。

蘇墨抓起銅錢,搖了搖,陳瞎子屏氣凝神,雙耳微動。

“譁!”

蘇墨把銅錢撒在了桌子上。

老胡定睛一看,臉上直接有了笑容,“字為陽。

面為陰,離上乾下,大有元亨,這是上上卦!”

陳瞎子點頭,“這一代的摸金校尉還是懂不少的,不過你也道術尚淺,看不出其中的端倪…”老胡臉色一肅,“還請老先生指點!”

陳瞎子拄著柺杖,說道,“你們看看這幾枚銅錢是在什麼方面?可是在東北方?”

尋聲辨位,這也是卸嶺力士的絕活,蘇墨並不驚訝,倒是胖子一臉意外的看著陳瞎子。

陳瞎子又說,“諸君再看看這是什麼時候?”

大金牙拿出懷錶,看了一眼時間,“八點半,老爺子這都什麼意思?你說直白點?”

陳瞎子嘿嘿一笑,也不在與幾位後生打馬虎眼,徑直說道,“今天是葵亥日,八點是壬戌時,東北方正是死門所在,火天大有遇到死門就得意忘形,盛極而亡!”

大金牙彎腰對著老胡說道,“胡爺,不是上上卦嗎,怎麼又來個死門,跟你說得也差得太遠了吧…”老胡沉默了片刻,道,“休生傷杜,驚死景開,死門乃是奇門遁甲裡的八門之一,老爺子果然是隱世高人!”

蘇墨再次出言,“還請老爺子贈送一破解之道!”

“哈哈…”陳瞎子大笑一聲,“同道之人,哪有不救之理…”大笑了一聲後,陳瞎子抓起銅錢又搖了搖,隨後又撒在桌子上。

老胡,胖子,大金牙低頭,三人卻不知這卦象到底是何意。

蘇墨蹙眉,“巽卦?”

陳瞎子有些意外,“發丘中朗將不愧為朝廷冊封的大將,這等實力確實遠在同代摸金校尉之上…”老胡老臉一紅。

“不錯,正是巽卦!”

陳瞎子中氣十足,“一為陰,二為陽,三為陽,四為陰,五為陰,六為陽!”

“巽為風,又同遜,順從之意,可這問題又來了,主人與客人究竟應該誰順從誰?”

老胡眉頭,雖聽懂了一些,可也是隻知其一,未得全貌。

“哈哈…”陳瞎子大笑,“其中兇險還得爾等自己去體會啊!”

說著,陳瞎子便站了起來,自顧自得向外走去,他一邊走,一邊還吟唱著,“一夜孤舟落沙灘,有篙無水進退難,時來風雨江河溢,不用費力任往返…”不多會兒,陳瞎子便走出了招待所。

“遭了…”蘇墨拍了拍腦袋,“忘給老爺子拿錢了…”蘇墨快步出門,可是屋外哪裡還有陳瞎子的蹤跡。

“這瞎子…”胖子跟了上來,氣喘吁吁,“跑的還挺快…”“走吧…”蘇墨嘆息道,“神龍見首不見尾,這才是世外高人!”

眾人跟著蘇墨回到了招待所中,一路舟車勞頓,幾人也累的不輕,簡單的洗漱後,就直接躺在了床上。

古藍縣畢竟是小地方,比不上燕京,招待所內現在只剩下一間四人床的大通鋪,眾人暫時將就了一晚。

蘇墨思索了片刻,還是把紅眼詛咒的事情如實說了出來,“胖子,老胡…你們身上的紅眼其實是鬼洞詛咒,跟搬山道人一樣…”胖子並沒有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只是隨口問道,“嚴重嗎?”

蘇墨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活不到五十歲!”

蘇墨的話宛如一顆驚雷落入胖子的耳邊,他驚坐而起,“什麼,活不了五十歲?”

蘇墨安撫道,“不用擔心,詛咒是可以解的,只有拿到雮塵珠就行!”

雮塵珠?老胡眉頭一挑,他記得之前在精絕古城的時候好像聽過雪梨楊說起過這個東西。

胖子驚道,“雮塵珠在哪?”

蘇墨並沒有隱瞞,直接說道,“在雲南獻王墓…”“那我們還等什麼,趕緊去雲南!”

說著,胖子便要穿衣起身。

老胡則一把揪住了胖子,“你急什麼,還有十多年呢,不差這會…”畢竟是上過戰場的男人,老胡面對死亡的魄力遠超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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