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女巫明顯愣住了，根本沒想到李瑞會提出這樣的問題。
用奇怪的目光瞟了李瑞一眼，隨即，她的十根指頭像是水草一樣柔和律動，水晶球中的混沌開始沸騰。
一秒、兩秒、三秒……
慵懶的眼神逐漸消失，眉頭慢慢打成死結。
一層又一層的迷霧籠罩她的“視線”，每當她以為自己即將觸碰到真相，卻發現後面只是一層更為深邃混沌的未知迷霧。
看著她死死盯著水晶球，眉眼中掌控一切的高傲雍容徹底消失不見，李瑞嘴角勾起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
【驚蟄·勿用】是來自【中華】的傳承，連真神都未必能夠看透，你憑什麼洞察我的身份？
即便她看穿了【驚蟄】的偽裝，還要受到【觀察者】的干擾！
【觀察者】
被動：針對宿主的占卜、預言、通靈、詛咒、哲學武器、法則武器、規則武器、邏輯武器、因果率武器、數學率武器等效果被削弱或遮蔽。
這可是專業對口的剋制！
退一萬步，連【觀察者】都失效的話……
弗拉基米爾的事與我李瑞何干？
哪怕弗拉基米爾的高維資訊態覆蓋都被洞穿，那麼這一世的【不滅真龍】李瑞真的是“我”嗎？
還是說上一世被癟三拳頭算計的平凡李瑞才是真正的“我”？
這一點，連李瑞自己都解釋不清楚！
別說區區一個占卜女巫，即使真神都未必能看透這層層疊疊的老千層餅！
誒？
等等，我該在進來之前把【隱匿者面具】帶上，再扭曲一個身份出來！
腦中靈光一閃，李瑞在心裡猛拍大腿，後悔不跌。
但表面上，他依舊保持著優雅的貴族紳士模樣，噙著一絲淺笑，溫柔看著女巫。
女巫額頭上冒出一層牛毛細汗，眼裡的神光越來越盛，呼吸愈發粗重，帳篷裡瀰漫起淡淡幽香。
李瑞就這麼安靜的看著她，不急，不緩，不悲，不喜。
你以為我在第一層，其實我在第五層噠~
水晶球裡的混沌光華逐漸紊亂，女巫用顫抖的雙手凌空將它固定住，渾身戰慄。
咔嚓~
一聲細微脆響如驚雷般在帳篷裡炸開，水晶球表面裂出一條比頭髮絲還細的縫隙。
女巫發出一聲悶哼，如遭雷擊，用手撐著自己才沒有向後倒去。
緩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直起身體，用驚疑複雜的眼神看著李瑞。
“你到底是誰？”
這座帳篷被施加了特殊法術，靈性不足的人根本看不見，摸不著。
原本以為李瑞只是一個靈性敏銳的凡人，沒想到連她都看走了眼。
李瑞輕柔撫胸，微微躬身。
“諾克薩斯帝國猩紅執政官——弗拉基米爾，見過美麗的女士.”
“你是【基金會】的人還是【暗夜秘隱】的人？”
根本不為所動，女巫警惕盯著李瑞的眼睛。
“不，我來自【秘宴協會】.”
微微一笑，李瑞從胸前的內側口袋裡掏出一張漆黑鑲金的名片，鄭重遞給她。
“【秘宴協會】？你不是來追捕我的？”
女巫眯起眼睛，將信將疑的接過名片。
但剛一入手，看到名片背面的五色詭異紋章，她渾身一震，瞳孔放大，連呼吸都僵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忽然回過神來，目光越過李瑞，眼神失焦凝望虛空。
“又來了，真是陰魂不散……”
嘴裡低聲抱怨著，女巫收起名片，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
見狀，李瑞主動起身告辭：“希望能有再次見面的機會，美麗的女士.”
“然而我無法窺視你的命運，再見面也沒用.”
女巫沒好氣的抱怨道，手裡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下。
“未來的事情，誰能說得清楚呢？”
李瑞微微一笑，這才起身離去。
在他身後，女巫幽幽凝望他的背影，摩挲著手裡的名片，瞳孔中光澤閃爍，忽明忽暗。
一直到走出帳篷，李瑞臉上噙著的淺笑才垮下來，身上猛然升起一股燥熱，心臟砰砰直跳。
原石！
居然是一名原石！
我運氣怎麼這麼好，隨便在街上亂晃都能遇到這種等級的存在？
李瑞心中後怕不已，剛才那帳篷完全就是一個異度空間，他連閃現都用不出來，根本沒地方跑！
對方如果真的起了殺心，他就只能在歡聲笑語中打出gg，送上自己純潔的處男一血。
但幸好藉助老千層餅的身份鎮住了她，在摸不清對方虛實的情況下，原石階也肯定不敢輕舉妄動。
再加上【秘宴協會】這一層虎皮，李瑞才能安然無恙的全身而退。
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害怕過後就是忍不住的刺激。
這回，李瑞這條二哈可是狠狠裝了一次大尾巴狼，居然連原石階都給唬住了！
心中正湧起一股驕傲，面前的黑暗中忽然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
靈覺沒有絲毫預警，身高超過兩米，肌肉虯結，臉上線條剛硬的壯漢就這麼突兀出現在他面前。
根本沒有在意眼前的“凡人”，壯漢目光越過李瑞，看向他身後不遠處，煩躁的蹙起眉頭。
順著他的視線往後看去，不知何時，那座奇妙華麗的黑色帳篷已經消失不見。
李瑞心頭一震，再次回過頭來，發現剛剛還在面前的壯漢詭異的失去了蹤影。
又是一個原石階……
眼角微微抽搐，李瑞下意識就想盡快離開現場，他一個小小的白銀階捲入這些大佬的傾軋中，怕是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可身形剛剛一動，半空中突兀出現幾道身影，將他牢牢圍在中間。
“【織命女巫】已經逃走了！”
“有什麼東西在追逐她！”
“【基金會】還是【暗夜秘隱】？”
“唔……這股力量更加混沌混亂，像是……來自地獄……”
“她連地獄裡的東西都敢騙？”
微不可查的議論聲傳入耳中，李瑞步伐一頓，敏銳捕捉到了關鍵詞。
【織命女巫】！
傳說中早已完成神性蛻變，強行壓制著能階，逗留於人間的天使！
能追捕這種跟神祇只有一線之隔的存在，那剛才的壯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