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同學聚會,景原可以說是很多人追捧的中心人物,畢竟他在警校裡的優秀表現有目共睹,身份背景不凡,又有手段,像是諸星哲宏這樣的警二代都被他輕易搞得灰頭土臉前途無望,可以預見他將來進入警視廳之後必定會成為大佬級人物。

所以追捧他的同學很多,就連之前曾經追隨諸星哲宏的那些同學,在發現景原似乎沒有遷怒他們的意思之後,也主動湊上來討好。

面對這種情況,景原應付得十分遊刃有餘,不同性格的人他以不同的態度去對待。

那些擔心他遷怒的人他以寬容大度的態度對待;那些敬仰他想追隨他的人,他以領袖者的姿態去對待;那些只是想諂媚討好他的人,他也沒有對他們冷漠,反而表現得很溫和又不失威嚴。

畢竟以前跟跡部先生去參加各種宴會的時候也少不了遇見這種情況,遇見類似的人,他已經積累了足夠的應對經驗。

只是遊刃有餘不代表景原會喜歡,說實話他其實是不太喜歡這種虛偽的應酬。

是他的家教讓他學會了耐心的應對這種場合。

當身邊懷有不純心思的人多了,景原也就更珍惜與降谷零五人那不摻雜任何利益成分的友誼了。

所以在應付完這些人之後,景原還是以自己不到喝酒年齡為由,提前退場了。

景原的提前退場當然沒人會說什麼,一個個都對景原笑臉相送。

景原離開酒吧沒多久之後,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也跟了出來。

景原停下腳步回頭看去,淺笑著問道:“你們怎麼不多待會兒?”

降谷零雙手插兜的走過來:“你不也提前出來了嗎?這種無趣的聚會,實在沒什麼參加的必要.”

本來以為是畢業前的同學聚會,結果來了之後才發現也是另一個名利場,那一個個同學在臨近畢業的時候似乎並沒有什麼對同學的不捨,更多的是談論“以後你去什麼部門,我們互相多聯絡,彼此多照顧一下”這一類的話題。

降谷零不喜歡這種場合。

諸伏景光也點了點頭,他同樣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感覺這些同學們畢業後不是要去當警察,而是去拉幫結派的。

景原倒是比他們接觸得更多這種場合,心理年齡也比他們更大,沒有他們那麼近乎天真的純粹,他反而更能理解一些:“因為對很多人來說,警察只是一份職業.”

他微微偏頭看著身邊的兩位朋友,夜風拂過他的額髮,吹散他的聲音,讓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惆悵:“像我們這樣抱著踐行正義保護民眾的心去當警察的人並不多,更多的人還是覺得警察是個體制內的鐵飯碗,很多時候是能混則混,他們關注的是福利待遇,是升職加薪。

他們把警視廳當成一個會社,把自己當成會社的普通員工,辦案也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心態……”景原想起自己調查過的警視廳警察的現狀之後,微微嘆了口氣:“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他們都只是普通人。

很多警察一輩子都只是一個普通警察,看不見升遷的希望,薪資待遇不高又工作辛苦又危險,甚至犧牲了還可能被不良上司侵吞撫卹金,父母配偶孩子生活沒著落。

所以他們會覺得一個月才幾個錢的工資,值得他們這麼拼命嗎?”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都是有理想的人,他們不認可這種想法:“可既然穿上警服,就應該有為了保護民眾而犧牲的覺悟!”

至於薪資待遇什麼的他們都不在乎,他們在乎的是自己能夠為民眾做出多少貢獻。

景原看著兩人,彷彿看見他們那閃閃發光的人格。

這世上總會有許多抱有崇高理想人品高尚的英雄,這樣的英雄是值得人敬佩的。

但這個世界上更多的還是普通人。

景原說道:“因為現實並不是故事,警視廳裡基層的普通警察才是最多的,我們總不能給他們喊喊口號,激勵一下他們的熱血,就要求他們跟我們一樣為理想而付出吧?所以把實際待遇問題落實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成功破案就有功勞,有功勞就能公平公正的晉升,不需要熬資歷,不需要看背景關係,生前有優越的待遇,犧牲也有足夠的撫卹金讓犧牲的警察沒有後顧之憂……我想這種風氣應該就可以自然而然的改變了.”

“就像職業組可以輕鬆晉升,哪怕沒有多少功勞,熬夠了資歷也能升到那些立過不少功勞的非職業組的警察們一輩子不可觸及的高位。

這同樣是一種不公平……”景原自己就是職業組,但他並不覺得職業組警察在辦案中就一定比非職業組警察更厲害,能夠成為職業組只能說明這個人考試厲害,不代表在警察方面的業務能力就一定也厲害。

警視廳裡有多少有著豐富辦案經驗又有能力有功勞的非職業組警察卡在那裡升不上去呢?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都靜靜的看著景原,他們都陷入了沉默中。

景原的這番話給他們帶來不小的衝擊,以前他們從來沒想過這方面的問題,還很年輕的他們只想著自己以後當警察了,一定會做一個盡職盡責保護民眾的好警察,心中有正義,不懼艱辛與犧牲。

他們對警界的情況瞭解並不多,也不太清楚普通基層警察的情況,所以自然就不會考慮那麼多。

現在景原說的這番話,帶動了他們的思考,給了他們極大的震撼。

“所以這就是你想當警視總監的原因嗎?”

松田陣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三人轉頭聞聲望去,只見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以及伊達航三人也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一行人走在回警校的路上,因為除了景原之外其他人都喝了點兒酒,所以就決定漫步走回去,吹吹夜風醒醒酒。

景原接著剛才松田陣平的問話回答道:“是啊,因為我想對警界進行改革,資歷論該成為過去式,警察的升遷應該更看重功勞才對。

自上而下的改革,才是最容易起效的方式。

如果改革失敗了……”景原淡淡的笑了笑,“那我就只好回家繼承家業囉!”

“你會成功的!”

伊達航一臉正色的看著景原,“我們都支援你!”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說道:“雖然我就是那個看在警察是鐵飯碗才來警察的人,但我也支援你哦,小景原!”

松田陣平哼哼的說:“等你當上警視總監了,我一定要跟你打一場.”

降谷零調侃道:“松田你要跟景原打一場網球嗎?就你那三腳貓的網球水平?”

他微微偏頭看向景原,“不過景原你的理想很棒哦,真讓人期待啊!”

諸伏景光也微笑著說道:“如果是景原的話,一定可以改革成功的。

所以也加我一個吧.”

聽著朋友們的贊同和鼓勵,景原心頭一片滾燙,他們沒有嘲笑他異想天開,也沒有覺得他的想法可笑,反而一個個都非常的支援他。

這讓景原的心中動力更充足了。

當改革能夠獲得更多人支援的時候,成功的機率就會更大,就算以後他這個改革者退休了,也不太可能恢復原樣了,因為既得利益群體不會允許的。

景原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我一定會努力實現這個目標的!”

—————景原六人回警校的路上會路過一條繁華的商業街。

此時夜色已經降臨,除了少數二十四小時營業或者是晚上也營業的店鋪還沒關門,其他白天營業的店鋪都早已關門了。

這條商業街上大部分的店鋪都已經關門,只有零星少數幾個便利店還亮著燈。

路邊的路燈已經年歲久了,很多都壞掉了,有的路燈沒壞但照射出來的燈光也不夠亮了,因此這條街道在晚上就有些黑漆漆的,很少人會在晚上從這裡經過。

景原他們六個警校生藝高人膽大,一點都不怕走這種夜路。

景原更是夜視如白日,絲毫不在意照明條件不好。

他忽然停下腳步:“前面有小偷在踩點!”

其他五人頓時警惕了起來,也停下了腳步和交談,周邊一片寂靜無聲,根本沒有聽見任何動靜。

就在他們五人以為景原是不是聽錯了的時候,景原忽然疾衝進了前方的黑暗之中,他們看不見景原的身影了,只聽見他那十分輕微的腳步聲,緊接著又響起一道陌生的慘叫聲。

降谷零五人趕緊順著慘叫聲傳來的方向趕了過去。

他們趕到現場的時候,就看見景原已經把一個穿著黑色衣服戴著兜帽的年輕男人給反手擒拿住了。

降谷零問道:“他就是小偷嗎?”

景原點了點頭,說:“沒錯,我剛才看見他在這家金店附近踩點,還把他的盜竊工具塞進金店的門鎖裡去了.”

這條商業街上有一家金銀珠寶首飾店,每到關門的時候店長都會將金銀珠寶都放入店內的保險櫃裡鎖好,店門用的也是防彈玻璃門,鎖也是用的最好的防盜鎖。

不過在景原看來這金店的防盜措施也就那樣,估計被他抓到的這個小毛賊也能想辦法開啟。

只是讓景原沒想到的是,都被他抓到了,這個年輕的小偷卻死不承認自己是來踩點準備偷盜金店的:“我才不是小偷呢,我只是從這條街路過回家而已!我怎麼這麼倒黴居然遇到你這個神經病啊,好端端的居然汙衊我是小偷,你才是小偷呢!”

景原淡淡的質問道:“那你往金店大門的門鎖裡塞東西幹嘛?”

這個年輕人眼珠子一轉,知道自己往門鎖裡塞的東西抵賴不得,就強撐著說道:“我就是隨手塞著好玩兒的,只是一顆小珠子,根本對門鎖沒影響,你別想冤枉我!”

“呵.”

景原冷笑一聲,直接拿出手機報警,“這話你還是對警察去說吧.”

景原直接聯絡了目暮警官,很快目暮警官就帶著警察來了,還聯絡上了這家金店的店長。

就算是在警察面前,年輕的小偷也還是振振有詞的表示:“只是隨便塞顆珠子玩玩而已,你們可以說我搗亂,但不能冤枉我偷盜啊,而且你們能夠證明這顆小珠子可以開啟金店的大門嗎?”

誰都看得出來往金店大門門鎖裡塞東西的年輕人肯定是個小偷,只是景原他們抓得早才沒讓他釀成盜竊案,可是小偷死不承認也是讓目暮警官感到很苦惱。

目暮警官對景原說道:“跡部老弟啊,他的確還沒真的盜竊,就算想判他個盜竊未遂,也沒證據。

那個小珠子他雖然塞進門鎖裡了,但的確對金店的門鎖沒有任何影響,沒法證明他是想開鎖……”景原淡淡的道:“誰說對門鎖沒有任何影響了,他用這種方法就可以開啟金店的門鎖,只是被我們及時阻止了而已.”

說完這話,景原就當著一眾警察和金店店長的面兒,給他們示範了一下怎麼用一顆小珠子和一根鐵絲開啟了這個據說防盜等級達到s級的門鎖。

不止警察們驚呆了,就連被抓的那個年輕小偷都驚呆了。

年輕小偷承認他是來踩點準備偷金銀珠寶的,可他沒辦法今天就開啟門鎖進去偷盜,所以特意塞了一點小道具進去,只要明天金店的店長來開鎖,那麼他塞進去的小珠子就會卡住門鎖裡的某個關卡位置,明天金店店長鎖門的時候看似將鎖給鎖上了,實際上根本沒有完全鎖上,到時候他就可以輕鬆開啟這個門鎖,實施盜竊了。

所以他才敢那麼囂張的說自己往門鎖裡塞小珠子是打不開門鎖的,因為在沒有金店店長進行開鎖的前提下,他的確打不開這個門鎖。

但萬萬沒想到,這位把他抓住的警校生竟然有一手比他更厲害的□□!如果不是現在情況不允許,他都想現場跪下拜師了:教練,我想學開鎖!警察們也都懵逼了,這個時候他們是該抓這個沒能成功開鎖的年輕小偷呢,還是抓成功開啟金店防盜鎖的景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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