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們想看什麼.”

拍賣師說話時,現場所有的聲音都消弭了。

他看著眾人,“你們的等待不會白費,我想你們會滿意這次拍賣會的.”

拍賣師輕輕的拍了拍手掌,輪轂滾動的聲音便從偏門響起,主辦方的人員推著手推車走了上來。

在手推車上,立著一個漆黑的十字架。

而十字架上面,釘著一名少女。

長釘貫穿了她的四肢,把她釘死在了十字架上面。

她垂著頭,微卷的長髮像是枯草般垂落,遮蓋了她的面容。

身上那件本就破爛不堪的衣物,無法保護她那纖弱瘦小的身體。

一縷縷的鮮血從它的四肢淌落,把她的衣物染紅,也把她背後的十字架染紅,最後落在她的赤足邊,匯成了一汪血泊。

就像是一位罪徒被判下了極惡之刑,在它的生命最後階段,只能在殘酷的刑罰中懺悔自身。

看著眼前這有些殘忍的一幕,許多人都有些不解。

主辦方是什麼意思?他們來這裡是參加拍賣會的,是被告知有著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珍貴藥物。

他們不是來看宗教的行刑儀式的!“我們不是來看你們虐待的.”

“沒錯,你也不用試圖用折磨女人的手段來試圖讓我們生出憐憫之心,從而買下那該死的女人.”

“我們需要看到你們主辦方所說的能夠實現一切慾望和野心,治癒所有疾病的東西!”

面對貴賓們的質疑,拍賣師臉上的骨製面具在聚光燈下反射著冰冷的清光。

對於眾多貴賓開始躁動起來的心,拍賣師並沒有著急解釋,而是從手推車的下層架上抽出了一把閃爍著森冷光澤的長刀。

在現場吵雜的喧囂聲中,在所有貴賓的目光下,拍賣師雙手握著長柄,把長刀捅進了那隻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少女身上,刀尖直接從她的胸膛刺穿而過。

鋒利的長刀刀尖上,一滴滴的鮮血不斷垂落。

枯草般的長髮遮蔽了女孩的臉,讓人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卻是能夠聽到她低嗚的慘叫聲。

所有人都愣住了,沒有人想到拍賣師竟然一聲不吭的就用長刀刺穿了女孩那本就虛弱嬌小的身體。

她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破掉的抹布。

眾人的瞳孔都不由巨震了起來。

可是拍賣師就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一樣。

他的動作根本沒有絲毫的停留。

在一刀貫穿了女孩的身體之後,立刻就把長刀拔了出來。

隨著長刀拔出,聚光燈下的鮮紅便震撼了眾人的眼眸。

大量的鮮血像是紅色的匹練,從女孩那如同破爛抹布的身體中湧出,佔據了眾人的瞳孔。

這一刀的抽離,似乎也抽離了女孩所有的力氣。

她的腦袋無力的垂落了下來,從她身體中湧出的鮮血,很快就打溼了地面。

聚光燈下,彷彿少女的懺悔。

拍賣師骨制的面具在那鮮紅的映照下,顯得各外陰冷。

就連面具下的眸光,都是冰冷的。

似乎面具下,藏著的不是人,而是一頭惡鬼。

而聚光燈外,那些座落著的貴賓們,儼然成了陰影下,地獄中的魔鬼。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整個現場瞬間安靜。

就像是突然被按下了靜音開關一樣,噤若寒蟬。

蘇曉檣愣住了,她的瞳孔在劇烈的震顫著。

眼前的一幕,哪裡是正常的拍賣會。

這簡直就是群魔的盛宴。

她只感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乾嘔出聲。

路明非連忙拍著她的後背,擔憂道,“沒事吧?不要看了.”

路明非也完全沒想到主辦方會這麼直接。

蘇曉檣只是一個普通人,沒見過太多血腥的場面。

其實這種事情,就不應該牽扯蘇曉檣進來的。

蘇曉檣拿出手帕捂著口鼻,深吸了口氣。

她緩了一陣,才緩緩抬頭。

哪怕依然覺得很不舒服,可她眼裡卻是帶著堅定之色。

“我沒事.”

她輕聲說道。

如果這都承受不住的話,她就不該推開那扇硃紅色的雕花大門。

推開了那扇門,她就應該在黑夜裡去學會適應,哪怕她覺得不適。

黑暗裡,嬌嫩的花朵是很難盛開的。

想要活下去,在保持自我的同時,要學會擁抱黑夜。

她知道,主辦方不可能只是簡單的在他們面前去殺一個女孩,他們不會這麼無聊。

對方這麼做,肯定有深意。

“真沒事?”

路明非有些憂慮這個女孩。

“你的事情要緊.”

蘇曉檣把手搭在路明非的手背上,看著他說道,“我說過了,我會幫你的.”

現在退出的話,是會讓主辦方懷疑的。

從做出決定的那一刻起,蘇曉檣就知道可能會遇到很多她所無法理解和不適的事情,她都有心理準備的。

而後方,坐在夏彌身邊的陳雯雯,在長刀刺穿女孩的那一刻,幾乎是同時驚撥出聲。

她甚至不堪去看那個畫面,而是低下頭來。

長髮遮住了她的面容,她的臉色蒼白到了極點。

從她微微顫慄的身體便可以知道,她此刻的內心到底掀起了多麼巨大的波瀾。

夏彌只是看了路明非身邊的蘇曉檣一眼,然後收回了視線,落在聚光燈下,聲音平靜道,“陳雯雯,有些人註定是不一樣的.”

“如果你想靠近某個人而不被他身上的光芒灼燒成灰燼,那麼你就要有直面黑暗的勇氣.”

“陳雯雯,抬起頭來.”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知道答案,知道真相麼?”

“抬起頭來,如果連這點勇氣都沒有,你為什麼還要固執的去追逐那個本該被抹去的答案?”

“你是長在陽光下嬌豔的花朵,而你要追逐的答案卻在黑夜裡.”

無法適應,無法擁抱,就會被淘汰。

陽光下嬌豔的花如果無法適應黑夜,便會被黑夜吞沒。

陳雯雯聞言,慢慢直起身子。

她的身體依然在控制不住的顫抖著。

哪怕記起了夢裡的遭遇,可她還是恐懼。

“詩和遠方都是想象中的美好,都是流離之人追逐的夢幻,而現實往往是殘酷的.”

“美好總是建立在殘酷的廢墟之上,而廢墟之下埋藏著累累骸骨.”

夏彌偏頭看著陳雯雯,“陳雯雯,你覺得你能開在黑夜裡,開在廢墟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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