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你身上還有傷呢!”

路明非開口說道。

對於路明非的醒來,繪梨衣似乎比誰都激動。

這個女孩從來都不掩飾她的喜歡和愛。

她奔赴而來,撲到路明非的身上,她所攜帶的慣性讓路明非不得不抱著她像個孩子一樣在原地轉起了圈。

風把她的衣襬吹起,也吹起她散落在身後的長髮。

她雙臂挽著路明非的脖子,激動的啊啊啊的叫著,釋放著她心裡的喜悅。

撲通。

興許是此刻的繪梨衣有些過於激動,她的重心完全壓在路明非身上,路明非一個失神不穩,繪梨衣整個人就壓著路明非倒在了積雪中,把積雪都壓出了一個深坑,路明非更是直接被她壓進了大雪堆裡。

繪梨衣見狀,連忙撐起身體。

隨著繪梨衣起身,附近的積雪立刻塌了下來,把剛剛露出臉來的路明非再度掩埋了過去。

繪梨衣見狀,不由長大了嘴巴呆了一下,然後連忙用手給路明非清雪,同時說道,“哎呀,路君你是不是太重了?”

路明非拍掉臉上的積雪,使勁的晃了晃腦袋。

他看著繪梨衣,拍著她還壓在自己身上的腿,無奈的說道,“對,我太重了,所以你有沒有考慮先讓我起來?”

直到現在他都還被繪梨衣壓著,他能怎麼辦?“哦,好.”

繪梨衣恍然大悟般的吸了口氣,連忙從路明非身上爬了起來。

她才不會承認是因為她的體重造成的。

路明非從雪坑裡爬起,就看到繪梨衣正一臉關切的打量著他,似乎擔心他身上哪裡受了傷,缺了一塊。

路明非心裡嘆了口,同時也湧起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動和溫暖。

這個女孩,明明自己身上還有著傷,可她想到的卻不是自己。

路明非輕輕的拍著繪梨衣暗紅色長髮,把她長髮上的積雪拍掉,同時問道,“你要學會先管好自己,不要讓自己受傷啊.”

路明非拉過她的手,‘不要死’的治癒能力立刻展現了屬於它的恐怖,繪梨衣身上的傷勢很快便癒合了起來,甚至連疤痕都沒有留下。

繪梨衣的大眼睛不由眨了眨,“繪梨衣不怕啊,會自己好,而且,路君很厲害!”

因為血統的緣故,只要不是太嚴重的傷勢,她的傷勢都會慢慢自愈。

看她的樣子,路明非就知道繪梨衣沒有把這話太過於放在心上。

不過想到繪梨衣的血統,能對她造成傷害的終究不是太多。

諾諾看著幫繪梨衣治癒傷勢的路明非,再低頭看看自己燙傷的手掌,眸光微微波動了一下。

她看得出繪梨衣對路明非的喜歡,因為那個女孩並不不懂得怎麼把喜歡藏起來。

諾諾看著極遠處的天地,微微吸了口氣。

空氣是冷的。

吸進肺裡的時候,連體溫似乎都在下降,像是這極寒的低溫,要把內臟都冰住。

而在這白色的世界裡,以她的目距,無法看到世界的盡頭,也無法看到世界的盡頭到底有什麼。

“師姐?”

在諾諾沉默的站在雪地上發散著思維時,一道聲音喚醒了她。

諾諾回過神來,發現路明非正站在她身前伸著手在她的眼前晃悠著。

“你在想什麼呢?”

路明非看著愣愣的諾諾,抓起她被燙傷的雙手,治癒般的力量便使得她雙手的傷勢很快復原如初。

她的雙手還處於微抬著的動作,顯然是之前在檢查傷勢。

“還好吧?”

繪梨衣在旁邊也是關心的問道。

相比於他們,繪梨衣知道,其實諾諾才是最脆弱的那一個。

她沒有強大的言靈,也沒有超強的自愈能力。

可她從來沒有露出了怯弱的神色。

諾諾聞言,怔了一下。

她低頭看了一眼完好如初的雙手,“還好,我沒什麼問題.”

說著,她看著路明非笑了起來,“你能醒來真來.”

路明非撓了撓頭,伸手摸了摸諾諾的額頭,“師姐,你也沒發燒啊.”

諾諾見狀,拍掉了路明非貼在她額頭上的手,對他翻著白眼,“你是巴不得我有事啊?”

路明非訕笑了兩聲。

“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離開麼?”

諾諾問道。

“在這之前......”繪梨衣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從口袋裡把那份關於路明非的資料拿了出來。

她遞到了路明非面前,“你要不要先看看這個?”

其實繪梨衣並不想把這份資料給路明非看的。

可是,這不就是路明非一直在尋找著的麼?他翻山越嶺,跋山涉水,他的身上滿是泥濘,不就是為了這樣一個答案麼?“這是?”

路明非接過資料,看了看繪梨衣。

見繪梨衣沒有說話,路明非帶著疑惑翻開了這份塵封多年的檔案。

這份檔案裡,記錄了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以及當初製造他的目的。

日益活躍的龍族,不斷甦醒的君王,讓混血種們感受到了緊迫感。

為了對付這些醒過來的龍類,以秘黨為代表得勢力成立了一個專案。

他們試圖去製造出遠古時代僅存於記錄,未被證實的混血君主。

那是凌駕於一切混血種的存在,是以人類之軀比肩神明的存在。

這一項絕密研究,花費了他們數十年乃至更長的時間來做準備。

直到時代在不斷前進,來到了技術和資訊大爆炸的時代裡,他們日漸成熟的龍類基因編輯技術得到進一步發展和開拓,從而讓他們擁有了利用龍類基因編輯技術和人類基因製造出足以匹敵純血龍類存在。

他們為這一專案命名為【歐米伽】,代號‘。

而在這個領域裡,最為優秀的年輕博士便是當時卡塞爾的s級學生喬薇妮。

她是這個專案的重要負責人之一。

她對龍類基因的研究史無前例。

她所收集到的資訊更是比任何人都要完善。

可這個專案始終有一個強大的隱患,因為他們無法保證專案的成功性。

若是失敗,很可能會造成巨大的損失,甚至會威脅到專案參與者的生命安全。

本應該還要繼續研究和實驗一段時間的專案,在緊迫的時間下,掌權者們迫切的下達了正式執行的命令。

這個專案,需要人類女性為載體。

他們從捕獲的魔鬼(當年從黑天鵝港逃離出來的路鳴澤)身上提取了強大的龍類基因,然後以最先進的基因編輯技術,把這些龍類基因重新提煉編輯,和人類基因打亂之後重新排序製造出了新的,龍類和人類新的胚胎。

在他們的研究下,如果胚胎由人類孕育,其野性和獸性會得到相應的削弱。

他們無法判定一定有用,但起碼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效能夠促使其擁有人性。

因此他們需要人類女性的子宮來把它孕育,把它孵化出來。

可由於胚胎所需要的養分太多,以及胚胎太過強大,普通的人類女性根本無法承受。

可能胚胎才剛剛開始發育,甚至還未發育成型,孕育它的女人就會被胚胎抽乾養分而死。

因此,這枚用最新基因編輯技術製造出來的胚胎,只能以女性混血種為載體。

且只能由高血統的女性混血種來完成。

血統越高越好,成功性也相應提升。

可即便如此,依舊伴隨著巨大的風險。

每一位高血統的混血種,都是秘黨珍貴的資源,其背後都站著強大的背景和勢力,沒人願意犧牲自己來完成這個幾乎是註定失敗的實驗。

哪怕他們口口聲聲為了人類最後的希望與火種,他們也不願意用家族的未來去換取一個不穩定的實驗。

迫於壓力以及為了避免犧牲更多的無辜之人,最終這個專案的負責人之一,喬薇妮站了出來。

她接受了這個實驗。

因為這個實驗用的是她的基因,也理應由她來完成最後一步。

而且她本身s級的血統,對於這項實驗更是有利。

她s級的血統,讓她能比其他混血種承受更大的痛苦和傷害,讓她的忍受能力和忍耐能力也遠超其他混血種。

於是那枚胚胎,便植入了她的體內,在她的肚子裡一天天的成長。

隨著喬薇妮的肚子越來越大,壓抑和不安的情緒開始在避風港內蔓延。

他們誰也無法保證,喬薇妮肚子裡生出來的,究竟是不是他們所需要的東西,是不是他們專案裡的武器。

他們更怕喬薇妮肚子裡的東西,會剖開喬薇妮的肚子鑽出來。

於是,在喬薇妮生產前的一個月,她被送進了一個定製的產房裡。

那個產房的防禦,甚至能夠抵禦重型坦克的炮轟以及導彈的襲擊!而在產房之外,密密麻麻的圍了數百名的防爆武裝。

那些防爆武裝人員,一半是混血種,一半是美國的特種部隊。

如果喬薇妮真的生出一條龍來,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把那條龍殺死。

為了防止意外發生,甚至當時還沒有成為避風港秘書的路麟城,還親自進去陪著喬薇妮,安撫著喬薇妮的情緒。

慶幸的是,專案成功了。

喬薇妮最終並沒有生出一條龍來,而是生出了一名人類嬰兒。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包括親臨避風港,在產房外守候的昂熱。

路明非的出生,讓很多人看到了終結龍族歷史的希望,看到了人類嶄新世界的開端。

路明非的出生,和尼德霍格的死去對人類的意義一樣重要。

這就是一把鋒利的刀刃,是他們屠滅龍族的武器。

為了這把武器的可控性,他們給路明非進行了腦橋手術。

手術成功後,避風港為此歡呼慶祝了三日三夜。

......白色的世界裡,大雪並不因為某個人的喜悅和悲傷而停止。

路明非就那麼站在雪地上,靜靜的看著手中的資料。

雪花在他的身上覆蓋了淺淺的一層,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凍僵在雪地裡的雕塑。

他看著手裡的資料,他的表情是平靜的,沒人能夠看出他此刻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繪梨衣默默的幫他把身上的雪都給拍掉,她的聲音很輕,試圖安慰著這個男孩,“沒事啊,繪梨衣也沒有爸爸媽媽.”

諾諾看著這個站在大雪下的男孩,以及男孩身邊的女孩,忽而覺得有些難過。

這份難過,或許是因為這個叫路明非的男孩,或許是因為那個叫繪梨衣的女孩,又或許是因為她自己。

他們這些人被人制造出來的目的,從來並不是因為那些人愛他們。

只是因為那些人覺得他們有利用的價值,能為掌權者所用。

那些人會用他們來完成各種各樣的任務和實驗,從而達到他們所期待的願景和目的。

為此他們會冠以各種各樣的大義和藉口,從而製造出他們,然後又以一種消耗品的方式來使用他們。

人類的野心和慾望,從來沒有止境可言。

隨意放任,便會野蠻滋生。

“我沒事.”

許久之後,路明非才說道。

他摸了摸繪梨衣的腦袋,咧嘴笑了一下。

他本就有心理準備的。

從路麟城含糊其辭的態度,到媽媽一再編織的謊言,他都應該有準備的。

無論是什麼樣的結果,他覺得他都有接受的能力,也有接受的準備。

只是,看到這份資料,他心裡還是很難過啊。

那些掩埋在歷史陰暗角落裡的真相,總是那樣血淋淋的殘酷。

“不要難過啦.”

繪梨衣抱了抱路明非,腦袋貼在他的額頭上,“繪梨衣會永遠陪著你的.”

無論路明非怎樣掩飾,無論路明非臉上多麼不在乎,她還是能夠感受到他心裡的難過與悲傷。

那悲傷如此的濃烈,像是火焰在灼燒著他的傷口,啃噬著他的血肉。

如果不曾擁有,他或許就不會這樣的難過與悲傷。

他的心明明很疼,明明已經鮮血淋漓,可他還是笑著說不難過。

“哎呀,我又不是小孩.”

他一臉輕鬆的說道。

“真的?”

繪梨衣看著男孩。

“真的,我又不騙人.”

路明非挺了挺胸膛。

說著,路明非對著諾諾說道,“師姐,我們出發!”

“去哪?”

諾諾問道。

“你想去哪?”

“去那邊怎麼樣?那邊是世界的盡頭吧?”

諾諾指著目光所能及的遠方問道。

“嗯,我會帶你去的.”

因為,這只是他的事情而已啊!在這之前,他要安排好諾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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