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往前一些,海瑩人工島。

無數的槍械被隨意的丟棄在地上。

這裡有卡塞爾的人,也有蛇岐八家的人。

他們每人手裡都握著刀,呼吸劇烈。

他們的汗水混同著雨水滑落,很多人身上都已經帶有傷勢。

彈藥已經打完,可即便如此,他們也沒有後退一步。

他們已經退無可退。

海瑩人工島是最後一道防線,丟失了這道防線,整個東京就會陷落。

海瑩人工島的四周,已經躺下了無數的屍守。

這些屍守密密麻麻如同潮水般,數之不盡。

它們像是永遠也砍不完的蝗蟲,只會不斷的蜂擁前進。

大量的屍守倒下,更多的屍守從海面浮現。

他們這些人,就像是掙扎在末日的邊緣,面對黑漆漆的屍守潮,唯一能做的,就是揮刀,不停的揮刀。

楚子航就在不停的揮刀。

他已經忘記在這狂風暴雨之中揮出了多少刀。

他整個人都變得麻木了。

四周全是屍守撲來,他不能停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沒做,他一停下,就會被這些東西撕碎殆盡。

他不怕死,怕的是來不及去做他必須要做的事情,所以他不敢停下來。

他如一個苦行僧般,一次次地揮著村雨。

只要手裡還握著村雨,他就不懼怕。

只要握著村雨,爸爸就和他站在一起。

他也要像那個男人般,即便面對神明,也絕不退縮。

因為他是那個男人的兒子!他一刀砍在一隻從正面撲上來的屍守脖子上,把那隻屍守的頭直接砍斷,腥臭的鮮血濺了他一身。

楚子航沒有躲避,因為躲避沒用。

在場還活著的人裡,身上都沾滿了血。

要麼是屍守的血,要麼是自己人的血。

他一腳踢開一隻靠近的屍守,村雨再次斬出。

他像是個不止疲憊的機器,除非機器壞死,他才會停下。

咔!這一次,村雨砍進了一隻進三米高的屍守身上,卻沒有第一時間把那隻屍守攔腰砍斷。

村雨鑲在了那隻屍守的體內。

那隻屍守一隻爪子摁在村雨刀背上,一隻爪子朝著楚子航的腦袋拍落。

只是,那隻屍守的爪子還沒落到楚子航的身上,夏彌就已經輕輕躍起,一刀把屍守劈成了兩半。

“這些東西真是沒完了!”

夏彌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小臉神情凝重。

因為她發現,她的血統都沒法壓制這些屍守!好像有著比她更高階的東西,在驅使這些屍守的行動。

那東西令屍守們都瘋狂了,不知恐懼的進攻。

夏彌朝著四周看了一眼,發現她和楚子航已經有些深入屍守潮,脫離了大部隊。

或者說,原本在他們四周的人已經死光了,只剩下她和楚子航。

他們兩人,已經被密密麻麻的屍守圍了上來。

“師兄,要開大招了,能不能殺出去,就看你了!”

夏彌說道,古老的龍文從她口中頌出,威嚴,肅穆。

她的周身,突然掀起了風浪。

這股風浪,迅速的旋轉膨脹,一道通天般的龍捲在四周形成,環繞在她周身。

這道龍捲,把風和雨夜被捲了進來。

她的身體被風託了起來,懸停在半空之中。

她像是君王般俯視著下方的屍守,狂暴的龍捲這一刻像是最鋒利的刀刃,把所有靠近的屍守都撕碎,然後捲上天空!言靈·風王之瞳!夏彌在控制著通天般的龍捲時,也在不斷的壓縮著四周的空氣。

當四周的空氣被壓縮到極致之時,夏彌威嚴的聲音便從天空中落了下來,“師兄,點火!”

這一刻的夏彌,像極了君王下令。

楚子航在聽到夏彌的話之後,根本沒有遲疑,言靈君焰立刻釋放!火浪洶湧的從楚子航身上被釋放了出來。

君焰這個危險級別的言靈,楚子航一直都在小心的使用。

一般而言,附近有隊友在,他都不會用這個言靈。

因為君焰太危險了,搞不好連隊友都給燒了。

但現在,四周已經沒有隊友了,所以他毫無顧忌。

恐怖的火焰如同花海般鋪開,然後又被劇烈旋轉的氣流捲上了天空,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道矗立天地之間的火柱!這灼目火柱,在黑暗裡是那般的耀眼,刺目。

轟!隨後,就是驚天動地般的爆炸聲傳來,熱浪滾滾。

只見那矗立天地之中的火柱,下一刻就塌陷了下來,就像是百丈的高樓被爆破般,一層層的堆疊塌陷,聲勢浩大。

一層接一層的火浪隨著火柱的崩潰而累疊起來,那被夏彌壓縮到極致的空氣也在這一刻被釋放!風借火勢,火借風威。

黑暗之中,像是突然綻放了一場絢爛的煙火。

那場煙火,鋪天蓋地,澎湃洶湧,令人間都為此而失色!火浪朝著四面八方蔓延出去,化為了熊熊燃燒的火海,真正的火海!火浪把方圓百米內的一切都吞噬無數的屍守死在了這一次火浪的衝擊之下。

熊熊烈焰,似乎要把黑暗的天空都點亮。

“昂熱,你他媽的都給卡塞爾招了些什麼怪物?”

上衫越看了一眼被火浪清空的區域,一刀劈開撲上來的屍守,罵咧了一句,隨後長刀一揮,在空中揮出一圈森冷的寒光。

那圈森冷的寒光,很快就被漆黑所覆蓋。

一輪黑日緩緩升起,默默燃燒。

恐怖的拉扯之力便從這輪黑日之中爆發而出,附近的所有屍守都被無聲的湮滅。

甚至,這輪黑日還掀起了二十多米高的巨浪。

昂熱看著四周開始被清空的屍守潮,終於緩了一口起,“有時候真羨慕你們這麼這些傢伙,你們的言靈真適合幹這個,不像我,只能一刀一刀砍.”

“你讓我砍百十個還可以,你讓我砍數都數不過來的屍守潮,累死也砍不完.”

“但不妨礙你依然是混血種中最牛逼的那個,是個人都怕你,誰讓你砍人厲害?”

上衫越說道。

凱撒收好維克推多,伸手摸了摸身上,沒找到煙。

旁邊的烏鴉見狀,給凱撒遞了一根,“不嫌棄你就抽這個吧,廉價煙.”

“謝謝.”

凱撒接過煙,點燃,“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抽這種煙,不過別說,這個時候抽這種煙真是應景.”

凱撒吐出一口煙霧,抹了抹臉上的血跡,朝著上衫越和昂熱看去,“你們這樣說,就顯得我的言靈很沒用了啊!”

隨著楚子航和夏彌的配合,以及上衫越的言靈黑日和蛇岐八家的家主們大範圍的言靈釋放,很快就清楚了這片空間的屍守。

這短暫的時間,能夠讓他們回覆一下體力。

楚子航和夏彌也靠了過來,與眾人匯合。

“你們難道沒有發現不對勁麼?”

前來幫助眾人的芬格爾突然抬頭,看向天空,他的臉色帶著莫名的驚恐問道,“拉麵師傅,你是不是放錯技能了,你把你的黑日放到天上了嗎?能把它收下來嗎?我看著有些害怕啊,總感覺世界要末日了.”

聞言,所有人都抬頭朝著天空看去。

那並不是太陽,而是月亮。

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出了一輪黑色的圓月。

其實並不是黑色的月亮,而是數不清的巨大飛禽在天空飛過,在圓月前飛過,密密麻麻,黑色的影子把月亮都遮蔽了,讓月亮看起來像是黑色的。

上衫越看著這一幕,臉色有些呆滯,喃喃說道,“黑月之潮.”

“什麼叫黑月之潮?”

昂熱深吸了口氣,“老混蛋,你們日本事真多!”

“日本野史有記載,夜之食原開啟之際,連月亮都被惡鬼們的的影子數量遮掩成黑色,無數的惡鬼從地獄回到人間,它們多如海沙,如同黑色的潮水,從月亮之上湧來,佔據人間的一切,淹沒所過之地,所以被稱為黑月之潮.”

上衫越忽然回頭看向紅井方向,“那個地方是紅井!那是尼伯龍根夜之食原的入口!”

“我們必須派人去守住那個入口,不能讓這些東西進入東京!”

“艹,你們日本怎麼那麼多尼伯龍根,沒完了是吧?”

芬格爾驚叫了起來。

“天照大御神治高天原,月讀管夜之食原,須佐之男管海源!”

上衫越說道,“日本本該只有一個尼伯龍根,那就是夜之食原,那是投放鬼的地方,高天原是在沉入海原之底後,才被改造成了尼伯龍根.”

“誰改造的?”

昂熱問道。

“誰知道呢?我又沒參與,反正不是我!”

上衫越說道,“但明顯是八岐大蛇被投入極淵之後生成的.”

“那和夜之食原有什麼關係?為什麼夜之食原尼伯龍根也跟著開啟了?不是月讀管治的嗎?”

凱撒問道,“開啟夜之食原的條件是什麼?”

“不知道,但看樣子,應該是某位存在,打通了這兩個尼伯龍根,把兩個尼伯龍根聯絡在了一起.”

上衫越說出了一個令人頭皮發麻的猜測。

......巖流所廢墟,四周的空間和光線開始扭曲。

原本遙不可及的大海,距離他們越來越近。

他們明明什麼都沒做,也沒動,卻像是穿越了漫長時光,來到了數萬年之前,這裡的空氣都瀰漫著歲月腐朽般的味道。

他們的後方是神代時期的建築,只不過那些建築已經淪為廢墟,一隻只的龍類亞種落在廢墟上盯著他們,它們的眼神就像是掠食者般銳利。

在他們的前方,則是八首八尾的八岐大蛇。

此刻,它的八個腦袋和八條尾巴都埋在深海中,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沉眠了。

“還真讓麻衣給說對了.”

路明非臉色略微難看的朝著一旁走出來的酒德麻衣,“麻衣,我是不是應該誇一誇你?”

“誇我的烏鴉嘴麼?”

酒德麻衣攤了攤手,無辜的說道,“我也只是猜測而已啊,誰想他竟然成真了!”

“我們已經進入了夜之食原尼伯龍根當中.”

康斯坦丁說道。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個尼伯龍根怎麼會突然開啟?”

路明非看向諾頓。

諾頓看了路明非一眼,“白王的聖骸,那條寄生蟲意識被抹去的那一瞬間,我感應到了一股微弱的靈魂波動.”

“白王聖骸裡有靈魂附著在上面,那靈魂波動發出了資訊,所以夜之食原開啟了.”

諾頓語氣頓了一下,說道,“高天原和夜之食原被打通在了一起,現在看來,這兩個被打通的尼伯龍根其實有兩個入口!一個是海底的高天原,如果你們當初在海底高天原的時候,進入海床之下,可能就會出現在這片大海之中,就會遇到這頭八岐大蛇,只不過你們把那個入口給炸了.”

“這頭八岐大蛇,就是日本混血種的祖先,伊邪那岐!”

“而繪梨衣所殺的那頭八岐大蛇,確定已經是二代種須佐之男.”

“無論是伊邪那岐,還是須佐之男,都曾經被白王聖骸寄生過.”

“所以八岐大蛇確實是有兩條,只不過伊邪那岐更為強大,實力堪比初代種,一山不容二虎,伊邪那岐把須佐之男趕出了尼伯龍根.”

“被趕出尼伯龍根的須佐之男想要褪變,只能進入赤鬼川慢慢孵化!”

“至於另一個入口,就是藏骸之井!”

“那曾經是夜之食原的入口,後來被封閉了.”

沉默許久的風間琉璃終於開口,“所以我們是被人故意拉進來的?”

“我想是的.”

酒德麻衣說道。

現在的人之中,只有她和路明非才真正懂得其中的變化。

這個夜之食原,時間倒流之前他們也沒遇上過!“不知道為什麼,我體內的血液在沸騰,在歡呼.”

風間琉璃慢慢說道,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輕輕的握了握。

“也許是遇見你們的先祖了.”

酒德麻衣還有空講冷笑話,“遇到先祖不應該高興沸騰麼?龍族本來就是強權至上,階級森嚴,何況你的體內還流著他的血,在進入了他的尼伯龍根之後,沸騰也不奇怪.”

“而且,這個地方,按照日本神話所描述,本就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路明非揹著繪梨衣,能夠感覺到繪梨衣似乎有些緊張,不由偏頭問道,“怎麼了?”

繪梨衣在路明非背後寫道,“離開這裡.”

繪梨衣的血統很高,比風間琉璃還要高,高到如果不是因為諾頓用鍊金矩陣幫她壓制,她需要定期換血,也就是把體內的血放掉,然後注射死侍血清來降低龍血的純度。

這樣她才不會死侍化,或者龍化。

也正是如此,在這個地方,她的不適比風間琉璃還要嚴重,心裡有些不安。

“能關閉這個尼伯龍根麼?”

路明非朝著諾頓問道。

“如果給我時間準備,我用鍊金矩陣可以關閉,可是我們已經進來了.”

諾頓說著,頓了一下,“這就意味著,我們想要從這裡出去,要麼殺死構建這個尼伯龍根的東西,要麼讓這個尼伯龍根崩潰.”

“當然,應該還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試著潛入深海之中,找到那個被你們炸掉的入口看看能不能出去.”

“又或者找到藏骸之井.”

但海底的那個出口被八岐大蛇守著,而藏骸之井也不知道藏在廢墟的哪個角落。

現在廢墟上,落滿了龍族亞種,它們正對路明非一行人虎視眈眈。

無論是哪一種,都會十分耗費時間。

更關鍵的是,八岐大蛇已經把那八隻埋進深海中的腦袋抽了出來!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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