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平來美國的訊息,已經被羅伯特通知大家。

伍德海德和格里芬是微信群的正式會員,自然知道這個訊息。

正在申請加入微信群的李澤會和馬西莫也收到羅伯特的通知,他們第一時間放下手上的工作,趕往明尼蘇達羅徹斯特的梅奧,

伍德海德在明尼蘇達的雙城脊柱外科中心,距離梅奧是最近的,他第一個趕到梅奧。

緊接著趕過來的是格里芬,他的工作醫院是德克薩斯州休斯頓的安德森癌症中心,這位腫瘤外科專家擅長各種腫瘤的外科手術,還熟悉腫瘤的介入、化療、免疫治療、生物治療及放射治療等。

一向在群裡不吭聲的格里芬居然漢語說得非常流利,他已經透過漢語四級考試,這個只做不說的傢伙,沒想到進步這麼快,伍德海德自覺不如。

俄亥俄州克利夫蘭醫學中心的李澤會,馬里蘭州巴爾的摩的約翰霍普金斯醫院的馬西莫,他們也不落後於正式會員,及時趕到梅奧。

手術排在第二天,時間比較充裕,大家吃完中飯,一起在酒店以茶會友,舉行小型的內部學術沙龍,討論一些疑難病例。

大家相談甚歡,對一些前沿的醫學技術進行了深入的討論,當然,他們最希望能夠聽取楊平的意見,楊平可是大家的導師。

同時,李澤會和馬西莫藉機正式提交入會中文申請書,羅伯特代表組織對李澤會和馬西莫進行面試考察,如果申請書和麵試合格,兩人將為期三個月的考察期,考察期間表現良好,微信群再投票決定是否接納成為正式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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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手術如期開始。

微信會員也留在梅奧觀摩手術,在沒有獲得進修資格以前,他們也很難有機會近距離觀看楊平的手術,所以十分珍惜機會。

可以說,他們比其他任何醫生更加珍惜觀摩機會。

所以很早就在約翰內森安排的專人帶領下,在手術室示教室佔好位置。

雖然梅奧的綜合實力是全美第一,但是很多單項專科的實力不如其它頂級醫院。

比如對於腫瘤的研究和診治,安德森癌症中心才是美國第一;而心臟專科,克利夫蘭醫學中心長期霸佔榜首;約翰霍普金斯就不用說了,綜合實力和梅奧不相上下。

約翰霍普金斯醫院創造了醫學史上的多項第一,包括第一例心臟搭橋手術,第一例新生兒法洛氏四聯症矯形手術,第一例完全變性手術等等。

在臨床醫學,今天許多習以為常的操作,比如:心肺復甦術,腎透析,外科手術中使用無菌橡膠手套,都是從霍普金斯醫院開始。

示教室裡陸陸續續進來人,很快,房間就被擠滿。

梅奧神經外科醫生髮現示教室坐著幾個陌生人,覺得十分好奇。

白髮醫生和肌肉男醫生挨著這幾個人坐下來,肌肉男醫生忍不住問這些人來自哪裡,因為可以肯定不是梅奧。

這個社牛挨個與這幾個人握手。

“你好,格里芬,安德森癌症中心。”

“伍德海德,雙城脊柱。”

“馬西莫,約翰霍普金斯。”

“李澤會,克利夫蘭醫學中心。”

這幾個人沒一個是等閒之輩,只是同為神經外科醫生,為什麼自己不認識,不可能。

社牛的肌肉男只好又去打探一下,得到的答案---他們根本不是神經外科醫生,而是腫瘤、脊柱、介入和心臟等專科。

“你們對這個手術有興趣?”肌肉男醫生好奇地問。

格里芬不屑於回答這個無聊的問題,同時他也對與肌肉男聊天沒有任何興趣,格里芬現在已經覺得自己與肌肉男不是同一個檔次的醫生,畢竟自己很快就要加入神秘的世界頂尖醫學俱樂部。

伍德海德點點頭:“主刀的中國醫生是我們的導師,所以我們坐在這裡學習。”

他們的導師?

肌肉男徹底轉不過彎來,這些不同專業的大牛級別人物全都奉楊平為導師,自稱是楊平的學生。

換做誰,也一時轉不過彎。

此時,肌肉男的好奇心立刻變成一種莫名的敬畏心理。

“他們是誰?”

白髮醫生問肌肉男。

肌肉男的語氣有點不自信:“他們全是中國醫生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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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正式開始,整個手術將在顯微鏡下操作。

這不只是說說,而是真的要摘掉一隻眼球,從眼窩進入。

手術的入路有點奇怪,第一步便在眼外眥外側切開小口,然後在骨壁上開出一個小視窗。

隨後,才開始眼球的分離與移開,尖細的手術刀沿角膜緣環形切開結膜,接著向下分離結膜以及結膜下組織,分離一直到赤道部以下。

眼球與眼窩的連線有血管、神經與肌肉,神經是必須保留的結構,而血管和肌肉可以切斷。

因為血管切斷後可以吻合,而肌肉也是同理。

但是神經卻不一樣,神經一旦切斷,吻合後無法依靠斷端的修復來獲得恢復。

神經一旦切斷,遠端的神經就直接作廢,裡面的神經纖維最終會溶解消失,只剩下一根空空的管道,近端的神經像藤蔓發芽一樣,長入遠端,一直沿著舊神經留下的管道,不斷往前,最終長到末梢,也就是神經支配的部位。

這裡面存在一個問題,這些神經在長入的過程中,有些會長錯,有些還會偷懶,長到一定距離就停止生長,所以最終長到目的地的神經一定會減少,如果需要生長的距離太遠,很可能最後所有的神經纖維都沒有長過去。

所以創傷骨科醫生不怕血管被砍掉,砍斷血管只要及時止血,手術吻合血管後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他們最怕神經斷裂,如果神經斷裂的位置比較高,也就是在距離末梢比較遠的部位斷裂,術後一定會留下嚴重的殘障。

手腕部位就有一根神經叫做正中神經,大約在腕部的中間,位置比較表淺,很多割脈的病人,因為缺乏專業知識,導致橈動脈沒有割斷,而割斷正中神經,術後留下一些手部的殘障,追悔莫及。

眼球移植目前處於實驗階段,臨床上也只有寥寥幾個臨床病例,效果不盡人意,效果不佳的原因就在這裡,神經接好後,長過去的數量不夠,很難獲得視力。

手術繼續,再分離四條眼直肌,在眼直肌止點處使用細絲線8字縫扎,然後剪斷眼直肌,內直肌保留約的肌腱殘端,縫扎絲線用於牽拉眼球。

然後從內上方開始分離視神經,不斷往深處分離視神經,獲得寬裕的長度,以眼內直肌殘端縫扎的絲線為牽引線,輕柔的牽動眼球,看看能夠移開多少距離。

最後,也是最難處理的步驟,開始一根一根地分離眼動脈的分支,並且保護好它們不受損傷,然後順著它們找到了它們的分發主幹---眼動脈,在這裡切斷眼動脈,並且用細小的無損傷線做好標記。

這一步的操作,由眼窩與眼窩外側的視窗的操作一起配合,才能完成血管的分離與切斷。

梅奧的眼科醫生在臺上一直看著手術,對於這種手術,他們也很陌生,但是剛剛觀察楊平處理處理眼動脈的方式,眼科醫生不得不承認,這個中國醫生是一個世界超一流眼科醫生。

中國醫生對眼部解剖的熟悉已經超過梅奧任何眼科醫生,整個手術過程沒有出一滴血。而且顯微鏡下的操作水平極高,整個手術顯微鏡下操作,雙側上肢完全懸空,無需依靠手術檯的支撐。

“用冰紗布保護眼球!”

楊平吩咐助手,這時助手不是約翰內森,而是眼科醫生。

眼科醫生小心翼翼,用無菌冰鹽水紗布將眼球包裹起來。

楊平發現梅奧的每一塊紗布都有二維碼,可以通道掃描二維碼對紗布進行追蹤溯源,美國人的管理還是有一套。

在此時的示教室內。

影片直播的一直是術野中的操作,高畫質螢幕右上角有一個取景框更大的小影片,可以看到主刀和助手的整個上肢。

主刀整個顯微操作是雙上肢懸空?

懸空操作的速度怎麼會這麼快?

每個醫生被這種懸空操作佩服得五體投地,顯微鏡下的操作水平,是任何一個神經外科醫生畢生追求,可以說,沒有一定的顯微鏡下操作能力,根本成不了神經外科醫生。

如果讓其他醫生來做,必須雙側肘部撐在手術檯上,這樣才能保證雙手的穩定,讓顯微鏡下的操作不出現抖動。

懸空操作,短時間可以,長時間根本難以維持。

而且懸空操作,一般動作比較慢,無法做到快速靈活。

可是楊平現在就是懸空操作,而接下來的手術還是懸空操作。

這倒不是楊平故意炫技裝逼,對他來說,懸空下的顯微操作非常穩定,何必還要肘部撐在手術檯上,多此一舉呢。

“他剛剛所有的操作都是懸空的?”白髮醫生驚訝。

肌肉男不以為然:“現在的操作都是粗糙操作,影響不大,等下進入顱內的精細操作不可能長時間雙臂懸空。”

“剛剛分離眼動脈與視神經也算是精細操作吧?尤其是眼動脈及分支的分離?”白髮醫生剛剛看得非常清楚。

微信群的會員坐在一起,他們用中文低聲談論著手術。

“教授越來越厲害了,雙手懸空操作是如此的穩定。”

“是呀,支撐只會減慢他的速度,讓他覺得不夠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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