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劉協不相信馬超的能力,而是他有更好的選擇。

河南地本是匈奴右部的牧地。

䤈落被臨陣斬首,他的部下近半被劉協收編,如今安置在西河郡,形同朝廷編戶。

他們的家人在西河,有屬於自己的耕地和牧場。

辛苦五年之後,他們還可以成為大漢的子民,遷到更富饒的地方。

為此,他們要付出的代價就是為朝廷提供兵源或者糧食。

這一次,劉協率部出征,徵發了兩百忠心有保證的精銳騎士。

兩百騎士不足以完成戰鬥任務,做嚮導卻綽綽有餘,荀攸所用的地圖就是結合這些騎士的描述完成的,比起去卑等人的提供的地圖,的確精細、準確了不少。

作戰的任務,劉協打算交給呂布。

呂布原本有三百騎,加上這兩百匈奴騎士,總共五百騎,完成尋找鮮卑人的補給點的任務足矣。

談完了戰略部署,劉協問起了楊修的近況,尤其是他在馬騰軍中的情況。

比起楊修回到他身邊,他更希望楊修能在馬騰軍中,就像當初在楊定軍中一樣,起到教化的作用,穩定軍心,協助馬騰作戰。

面對十倍於己的敵人,他不太相信馬騰的能力。

雖然當著馬超的面,劉協不好說得太直白,楊修還是聽明白了。

“徵西將軍出自行伍,有名將之風。

與部下將士親如兄弟,同甘共苦,能苦戰。

這一路東進,將士進退有序,頗有章法,非等閒可比。

臣相信他能協助陛下,以少勝多,共破白馬銅、扶羅韓.”

劉協沒有再說。

馬騰對部下控制極嚴,眼下還不是打入楔子的好時機。

劉協隨即讓荀攸向楊修、馬超介紹了沙陵湖之戰的經過。

得知天子不僅大破䤈落,而且陣斬了䤈落,不僅楊修又驚又喜,馬超也大感意外。

與匈奴人、鮮卑人作戰,取勝固然不易,斬殺對方主將更是難上加難。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對呂布心生敬畏。

呂布臨陣斬將,是呂布的個人勇武所致。

張楊斬殺䤈落,卻是天子運籌得來的機會。

張楊的個人能力遠不如呂布,但是有天子為後盾,他取得的成就足以讓呂布汗顏,千戶侯名至實歸。

剎那之間,馬超有點明白了馬騰讓他來見天子的意義。

——兩天後,劉協趕到了宜梁,離成宜不到三十里之遙。

呂布趕來相見。

連續作戰數日,呂布不僅不見疲憊,反而容光煥發,一掃初到美稷的頹喪之氣。

他身邊的魏續、張遼等人也不例外,人人昂首挺胸,笑容滿面,充滿了豪邁。

有張楊、馬騰提供的補給點,他們的遊擊非常順利,斬獲頗豐,累計殺敵數目已經過千,對鮮卑人計程車氣造成了重大威脅。

鮮卑人已經趕到成宜,為了斬斷呂布的後勤補給,扶羅韓各命萬騎封鎖成宜與馬騰所在的山谷,自己領三萬騎,駐在黃河北岸,準備迎戰天子的大軍。

白馬銅則駐紮在成宜西的西安陽。

劉協隨即將呂布提供的資訊標註在作戰地圖上。

“據你估計,扶羅韓的補給點可能在哪裡?”

呂布盯著地圖看了半響,又與張遼、魏續等人嘀咕了一陣,最後在朔方城附近劃了一個圈。

“以朔方為中心,方圓三十里以內的某個湖澤旁。

隨行的牛羊要飲水,要吃草,無水不活.”

“朕給你二百熟悉地形的匈奴騎兵,你能找到這個湖澤,並且控制住嗎?”

“找到不成問題,毀掉也很容易,控制住……有點困難.”

呂布撫著下巴,幾天沒有整理容顏,他的鬍子更濃了。

“兵力太少,一旦鮮卑人反擊,最多支撐一天,或許只能支撐半天.”

“半天就夠了.”

荀攸說道:“前提是你發起攻擊之前,要將訊息及時傳回御營,給陛下留下增援的時間.”

呂布有點茫然,站在一旁的張遼卻目光一閃,欲言又止。

“文遠,有何見解,不妨直言.”

劉協敏銳的把握住了機會。

“舉行軍議,就是要集思廣益,每個人都有發表意見的機會.”

張遼詫異地看了劉協一眼,拱手說道:“謝陛下,臣無異議,只是覺得陛下此計高明,合乎批亢搗虛之義。

若能成功,可一戰而勝.”

劉協把玩著手中的兵鎮。

“文遠讀過書?”

張遼窘迫地搖搖頭。

“啟蒙而已,不敢稱讀書.”

“讀書是好事,尤其是史書。

能增長見識,熟知故事.”

劉協收回目光,淡淡地說道:“朕雖然忙,卻也每日讀書,自覺受益匪淺。

諸君若想有所成就,亦須沉下心來,讀點書。

荀侍中博學多識,你們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向他請教.”

呂布等人唯唯諾諾,卻沒太當回事。

只有張遼聽了進去,深深地看了劉協一眼。

劉協命人取來十套馬甲,賞賜給呂布,以酬其功。

呂布大喜過望。

有了這十套馬甲,加上之前賞賜的,他已經能組建一個小型的衝鋒陣型了。

根據呂布報上來的戰功簿,劉協又賞了功勞最大的張遼、魏續、曹性三人,各賜精甲一套,戰刀一口,及子弟一人為郎的待遇。

休息一夜後,補充了糧食、軍械,更換了戰馬,呂布帶著新撥給他的匈奴騎士,再次踏上了征程。

這一次,他沒有去尋鮮卑人的晦氣,而是主動避開了鮮卑人的斥候,繞道大河之南,沿著沙漠邊緣,迂迴西進,尋找鮮卑人的補給點。

“不能痛痛快快的殺人了.”

魏續有些遺憾地說道。

“殺殺殺,你就知道殺人.”

呂布沒好氣的說道:“就不能學學文遠,有點謀略?”

魏續瞅了一眼在前面探路的張遼,撇了撇嘴。

“我就是個粗人,沒那麼多彎彎繞,只知道跟著你就行。

張文遠倒是有謀略,可是他遲早會攀上龍鱗,謀略再好,也不會為你所用,就像當初在洛陽一樣.”

呂布眉心微蹙,鬱悶地嘆了一口氣。

魏續見狀,接著說道:“奉先,你不覺得天子那道詔書簡直是為張文遠特製的麼?你說說,我們幾個就算有兒子,年齡都還小,哪裡能為郎?只有張文遠有個兄長,可以為郎.”

呂布轉頭看了魏續一眼。

“你們至少還有兒子,我才倒黴,只有個女兒.”

魏續眼珠一轉。

“奉先,你看到天子身邊的那個蔡令史了麼?”

“看到了,又如何?”

呂布不解地問道。

他是認識蔡琰的,也知道蔡琰的學問極好,不遜男子。

對蔡琰成為天子身邊的令史,他一點也不奇怪。

可是這和他女兒呂小環有啥關係?呂小環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認識。

“既然女人可以為令史,小環也可以為郎啊.”

魏續眉飛色舞。

“她的武藝不比男子弱.”

呂布心中一動,覺得可以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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