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

律師對於查克不喜歡自己態度還不讓自己跪的霸道做法心有不滿,但他表面還是張開雙手,做出一切如你所願的姿態。

自己的客戶牽扯到販犢。

他完全沒有可以藉機提高收費,大筆賺錢的念頭。

好吧。

有是有。

如果沒有現在這一出,他不介意裝作不知道,繼續為販犢的羅恩斯丁醫生服務,透過暗示提高收費。

但現在被神探查克給盯上了,他根本不敢有了,第一時間就想到切割乾淨。

過去律師們都將販毒集團當臭狗屎,不屑也不敢去接他們的案子,但現在經濟環境不好,很多數一數二的大律所甚至開始爭奪販毒集團的生意。

因為販犢集團有著最充沛的現金流,可以挽救大律所傾頹的業務和資金壓力。

王對王,兵對兵。

獨立律師接觸犢犯客戶,可遠比大律所爭搶為販犢集團提供法律服務業務危險多了。

一旦加入,可就徹底無法抽身。

各種危險隨時可能找上門,這些危險不僅僅包括被吊銷辛苦拿到的律師執照,還有坐牢和生命危險。

不是逼不得已,誰願意當絕命律師!

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當索爾·古德曼!

律師雖然有些躍躍欲試挑戰一下神探查克,但對自己的能力還是心裡有數的,在查克提醒這個關鍵點後,立刻就按下了蠢蠢欲動的心,變得乖巧善良。

而且他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什麼‘盡你所能為他辯護’,聽聽就結束了,千萬不能當真。

否則他真的全力出手,無視道德,不擇手段,遊走在法律的最邊緣,他才不信神探查克真的會無所謂,而不是看他不爽順手將他給捎帶沒了。

嗯。

這一次,他不僅要合法,還要合乎道德。

真正的道德。

不是律師的職業道德。

這些念頭在他腦海裡快速閃過,他對著查克三人善意的笑了笑,走進了審訊室,去見自己的當事人了。

一週後。

莫妮卡的公寓。

科研中途,查克突然抽身離開,讓瑞秋不可思議又極度不滿:“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不喜歡你的稱呼!”

查克丟下一句話,不理會瑞秋的瞠目結舌,去浴室洗漱準備離開了。

“他怎麼了?”

瑞秋被這種驚變給震得一時也忘了和上帝聊天了,不解的看向安斯基摩姐妹的好閨蜜莫妮卡。

“唉.”

莫妮卡深深嘆了口氣。

“怎麼了?”

瑞秋眼見閨蜜這樣,心中更加不安了。

“迪迪死了.”

莫妮卡說了一句,直接起身,拿起外衣披上,出了臥室,走到冰箱前,拿起一罐冰水擰開後猛灌了幾口,聽著浴室裡傳來的洗澡聲,又見臥室裡的瑞秋探頭往外張望,伸手又拿了一瓶冰水,正要關上冰箱,卻又停住了,探手將冰箱裡的冰水飲料全部摟出來抱在懷中。

大面積的冰涼入懷,讓她長出一口氣,晃了晃頭,用肩膀將冰箱合上,抱著一懷的冰水飲料走回了臥室,手臂一鬆,懷中的冰水飲料立刻落在了瑞秋的身上。

“真結束了?”

瑞秋火氣也很大,被這麼多冰水飲料一激,身子舒服多了,但心裡卻不怎麼快樂,學著莫妮卡,擰開一瓶冰水,猛地灌了好幾口,不甘的嘟囔道。

“這都怪你!”

莫妮卡又猛地灌了一口冰水,白了閨蜜一眼:“明知道迪迪死了,這個案子又那麼特殊,你還那麼稱呼查克,他能高興嗎?”

“我也不是故意的,他之前不是沒反對嘛,應該挺喜歡的吧……而且至於嗎?”

瑞秋伸手死死摟住剩餘的冰水飲料,讓這些冰涼給依舊炙熱的自己降溫。

“至於嗎?你說呢?”

莫妮卡眉頭一皺,有些不高興了。

要知道,為了關照這個閨蜜室友,她一向是禮讓對方這個戰五渣,不讓沒有經過嚴格訓練的瑞秋承受後期太空電梯的戰歌和強度。

可如今因為瑞秋一個這段時間不合時宜的稱呼,徹底毀掉了今天的科研實驗。

最該不滿的不是瑞秋,而是她!

結果她現在好心提醒,瑞秋還唧唧歪哇沒有逼數,質疑查克的態度有問題,這讓一向從查克視角出發的莫妮卡很不滿。

“至於,至於,我錯了還不行嘛.”

瑞秋見莫妮卡突然這幅罕見表情,心中也有些慌,趕緊陪笑道:“迪迪那麼可憐,查克又經手這個案子,我的確欠考慮了.”

“你知道就好.”

莫妮卡見閨蜜認錯,臉色稍緩,坐在了她的身邊,從她懷中又拿過一瓶冰水飲料擰開喝了幾口,嘆息道:“誰能想到紐約還有這麼地獄的事情呢!迪迪才六七歲啊!真是禽獸!”

“的確過分了.”

瑞秋有些敷衍的附和。

從小到大,她一家五口,四個女人,全都靠著她爸爸養家,提供富裕的生活。

想她學生時代,給她爸爸好朋友家裡的孩子做看護,結果和爸爸的好朋友勾搭上了。

這類亂七八糟的離譜事情沒少做。

所以潛意識裡對於這種事情的耐受度就比較高。

這件事她的確覺得很過分,但並沒有過分觸動她,特別是查克因為她一個稱呼就這麼大反應,更是讓她有些不以為然。

不過她見查克和閨蜜莫妮卡都這個態度,也終於有了眼色,沒有再說不合時宜的話出來了。

“查克要起訴這個禽獸父親?”

瑞秋也喝完一瓶冰水,又擰開了一瓶,隨口問道。

“還有母親!”

莫妮卡糾正道:“雖然某種程度上,這個母親也是受害者,但屢次直接施暴,導致迪迪死亡的就是她!不管如何,查克都不會放過她.”

“她應該是真正的精神病了吧?”

瑞秋有些詫異。

“的確是精神病.”

莫妮卡點頭:“但在查克眼中,這種程度的精神病,並不影響結果,不能作為她逃脫罪行的藉口!”

“這樣啊……”

瑞秋有些心不在焉的應和,眼神依舊巴巴的望著臥室外,忍不住問出了她真正關心的問題:“要不然我們一起和查克道個歉?就當這一切沒發生?我保證我不會再那麼稱呼他了!”

“……”

莫妮卡對於人菜癮還大的閨蜜很是無語,不過她也下意識側耳一聽,聽到浴室的淋浴聲停止,連忙起身,將查克的衣服送過去,走到客廳時,下意識看了一眼臥室一側的落地窗,只見原本什麼都沒有的落地窗,已經被遮光窗簾給遮的嚴嚴實實,微微點頭。

這也算是這個案子的直接影響吧。

調查過程中發現迪迪家對面就住著一個變態偷窺狂,每天都用望遠鏡偷窺迪迪家,即便隔著窗簾也沒有擋住他的熱情。

因為那種窗簾是透光的,依舊可以看到屋內的身影。

查克就給她訂購了上好的遮光窗簾,阻止變態偷窺。

好吧。

說到變態偷窺,她們真的沒有特別的立場去說別人,因為她們就時常一起透過落地窗圍觀對面的醜男果男,並且聚眾點評。

但跟著查克時間久了,知道人心險惡,又身處地獄本獄的紐約,像她們這樣沒有惡意的偷窺圍觀,並不多,更多的還是帶有惡意的。

如今她和瑞秋成了愛斯基摩姐妹,瑞秋又一向作風豪放,很有福利姬的意思,很容易引來覬覦的目光,所以安上遮光窗簾,擋住可能的惡意窺視,是必要的保護措施。

“瑞秋不是故意的.”

莫妮卡聽到浴室門響,收回看向落地窗前遮光窗簾的目光,笑著將衣服遞給出來的查克,嘴裡還解釋道。

“我知道.”

查克一邊穿衣服,一邊點頭。

“後天庭審嗎?”

莫妮卡頓時明白查克是沒有心情繼續了,於是就問起了案子,見查克頷首,緊了緊自己的外衣:“後天我帶著瑞秋一起過去旁聽.”

查克沒有說話,走了出去。

莫妮卡目送查克的身影消失在門後,走到已經自動鎖上的房門前,反鎖了一下,並熟練的繫上防盜安全鏈,然後才回到了自己臥室,和閨蜜聊天度過這難熬的一夜。

次日。

地區檢察官辦公室所在的寫字樓。

查克剛停好車,下車往臺階上走,就眼前一黑,抬眼一看,就見一個西裝革履的非裔女人,面色不悅的看著他:“沃爾夫博士,我是……”

“我知道你是誰.”

查克繼續抬腳前行。

“羅恩斯丁太太也是受害者,你不該這麼苛責她.”

非裔女人正是迪迪母親的公訴辯護人,眼見查克繼續往裡面走,只能快步跟上,語速很快的說道。

所謂的公訴辯護人,也就是公家為請不起律師的窮人僱傭的免費律師,讓被抓被起訴的他們不至於沒有律師當他們的辯護律師。

但因為是免費的,所以這些公訴辯護人的收入大部分靠財政撥款,收入很低,因此很難有優秀律師能夠留下。

因此這種免費律師援助,也就意思一下,和有錢人僱傭的為自己的利益據理力爭甚至不擇手段的金裝律師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不過總有特例。

有一兩個明明可以加入律所為有錢人服務就可以輕鬆賺大錢的厲害律師,選擇留在公訴辯護人的職位上,為窮人提供更高的法律援助服務,也並不奇怪。

眼前這個讓人眼前一黑的女士,就是其中之一。

羅恩斯丁太太是全職主婦,家裡財政大權被丈夫掌控,自身精神又有問題,所以根本沒請律師,只能讓公訴辯護人免費為其辯護了。

“迪迪死了,被她親手打死的.”

查克面無表情的陳述一個事實。

“我知道,對此我也很痛心.”

非裔女律師神色一暗,但立刻收拾心情繼續規勸查克:“但我們都知道雖然是羅恩斯丁太太直接動的手,但其實真正讓她這麼做的是羅恩斯丁醫生,他是這一切悲劇的罪魁禍首.”

“他們都是.”

查克並不接受她的說法。

“她願意認罪,承擔部分責任,並且作證.”

非裔女律師快走幾步,攔住了查克:“如果沒有她的證詞,你們無法鎖死羅恩斯丁醫生這個真正的罪魁禍首。

是!

你們的確可以用販犢來起訴他,將他關進監獄。

但這並不是這個案子的關鍵。

你也不想讓這個造成這個慘烈悲劇的罪魁禍首,以別的罪名被起訴定罪,不是嗎?”

見查克看過來,她真誠道:“我們並不是對手,我們可以合作,沒有羅恩斯丁太太這個直接的目擊證人的證詞,你們找到再多的證據,也只是間接證據。

沒有人知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除非羅恩斯丁太太願意作證指認真正的罪魁禍首。

她需要的也僅僅只是減輕罪責,她的丈夫虐待她,讓她嗑藥,是他逼得她變成這樣,所以她遠比大部分人更值得一份控辯交易協議.”

“我知道你不是對手,你也和別的律師不同,你問心無愧,你的職業道德像白雪公主一樣清白.”

查克平靜的看著她的一頭髒辮:“但我從不控辯交易!”

“……”

非裔女律師一滯,死死盯著查克的眼睛。

換成別人用白雪公主來這麼打比喻,就有明顯的種族歧視和嘲諷的意味。

畢竟白雪公主和一頭髒辮形象的她,完全不搭。

即便是為了打比喻。

但偏偏說這句話的是查克。

他也不是自己特意編造這個比喻來內涵她,而只是引用她自己說過的話。

沒錯!

這句話是她自己說的,在執行助理檢察官本·斯通的辦公室,和本·斯通商量這個案子該如何進行時,她主動提醒她調查出來羅恩斯丁醫生的犢品生意是在上西區的文化人和藝術家圈子裡很火。

當本·斯通問起她為什麼這告訴他時,她回答的就是這句話:“我的職業道德像白雪公主一樣清白.”

執行助理檢察官本·斯通深知她的為人,對她非常欣賞,沒有質疑她說這句話的權利。

查克也沒有內涵嘲諷她。

因為她又不是真的要去演白雪公主,這只是一個比喻,而這個比喻也完全沒有毛病。

相比於那些為了錢枉顧法律和道德的精英律師們,拿著微薄薪水,願意為窮人奔走的她,的確白的像白雪公主一樣。

哪怕這個窮人有大機率是罪犯。

但在總共三四億人口,卻有一億多人口有案底,有計劃將大部分人趕進監獄關押,好讓監獄服務業蓬勃發展的美國,窮人罪犯和無辜平民很多時候難以區分的那麼明顯。

所以社會需要她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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