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上。
法官發話，案件立刻變成了事實認定案件。
即身為電臺主持人的麥克斯·亨森在說出那種惡毒的謊言時，是否知道那是謊言。
不過這不出西裝精哈維的預料。
所以他微微一笑的起身：“法官大人，被告嘴上說他不知道自己在說謊和誹謗，但事實卻是他是知道，我們有錄音為證，這是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被錄下來的.”
說著就將一個優盤遞了過去。
“反對.”
女律師艾米麗立刻起身反對：“錄音未取得當事人同意，取證非法，不能成為證據.”
“法官大人，當時他們在錄節目，屬於同意被錄音的狀態，所以這個錄音是合法的，原告方請求公開.”
西裝精哈維反駁道。
“反對！”
女律師艾米麗看了一眼臉色微變的麥克斯·亨森，堅決表示反對。
兩人又開始唇槍舌劍起來。
“好了！”
法官聽的頭疼，揉著頭叫停了兩人，想了想說道：“播放錄音吧.”
“謝謝，法官大人.”
西裝精哈維對法官道謝後，似笑非笑的望了一眼女律師艾米麗和麥克斯·亨森。
自由派法官的確非常喜歡折中，aka彈棉花，堪稱是廢話文學的絕頂高手。
不然尋媽記裡的馬修，未來當上紐約的大法官，也不會號稱棉花糖大法官了（doge）。
但連麥克斯·亨森這等門外漢都能操控這種性格，他這種最專業的人士又怎麼可能不會呢。
除非法官臉都不要了，不然這個案子他贏定了！等法庭工作人員將優盤插到播放器上後，西裝精哈維按下了播放鍵。
“老大，現在怎麼辦？情況有些不妙啊.”
“沒什麼不妙，不管那個面癱怎麼說，他們沒有證據，而我知道的是，只要我說出來的就有人聽，這就足夠了.”
“老大說的是，只可惜了那個x，身材那麼頂，叫這個名字簡直太合適了，都怪那個面癱混蛋，還沒有來得及到手就粉轉黑了.”
“小威利，怎麼了，想媽媽了～”西裝精哈維中斷了錄音，環視所有人：“這是被告在最新一期節目結束後，和自己的夥伴私下聊天，當時外面的工作人員因為機器故障，沒有及時關閉錄音，所以被錄下下來。
‘只要我說出來就有人聽，這就足夠了’？很顯然被告對憲法第一修正案的自由言論權已經有了扭曲的看法，而完全無視了其中的說謊誹謗條款！如果讓他這樣的人再肆無忌憚的引用憲法第一修正案來保護自己，那才是對憲法的褻瀆！”
“反對！”
女律師艾米麗鬆了口氣，還好不是直接自曝，還有轉圜餘地，立刻起身反駁：“我的當事人只是說出一個電臺主持人的心聲罷了，他需要的不多，只要還有一個聽眾，他都會將這個節目做下去，僅此而已.”
“比如這位身材很頂的女聽眾x？”
西裝精哈維嘲諷道：“你確定他是隻想她的傾聽？”
圍觀的眾人露出會意的笑容。
“反對！這和本案無關！”
女律師艾米麗變成了無情的反對機器。
“你也只能期盼無關了.”
西裝精哈維正色道：“據我所知，這個他們口中身材很頂比你當事人更配x這個名字的x，還只是一個少女！”
正在圍觀而笑的眾人，頓時不敢笑了。
當眾這樣調笑一個成年女人，這會讓人會心而笑，但這個女人還只是一個女孩，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美國的未成年保護法，雖然執行的不怎麼樣，但最起碼在法律層面非常嚴格。
“原告律師這是要提起新的訴訟嗎？”
女律師艾米麗反問道。
她雖然擔心，畢竟從這些傢伙的私下對話中，就可以看出他們對法律毫無敬意，對粉絲的最高敬意，竟然就是連線她們，這可真夠操蛋的！這個少女x的確沒有得手，那其他的呢？正如那句經典名言：當屋子裡出現了一個蟑螂時，那隻能說明一件事，屋裡已經有了一堆。
這種事情一旦曝光，只怕就要引來一群‘too’了。
但她不是麥克斯·亨森的個人律師，而是電臺給他請的公司律師，她的當事人是電臺，而不是麥克斯·亨森，而且現在她只管這個訴訟。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西裝精哈維笑道。
“原告律師，現在讓我們關注這個案子！”
法官見有可能扯出案中案，還是影響特別壞的那種，立刻頭疼的打斷。
“好的，法官大人.”
西裝精哈維看了一眼法官的臉色，笑道：“從錄音中可以聽出被告和他的夥伴是知道他們在撒謊的！”
“反對！”
女律師艾米麗辯駁道：“正如原告律師所說，這個錄音是最新一期的，那是在警方解救了婕米後，我的當事人這才知道他之前相信的事情，竟然是錯的。
這並不是說我的當事人在說謊！而只是我的當事人在當初的情況下，相信了他知道的罷了！”
“那就請他證明這一點！”
西裝精哈維說道。
“反對！”
女律師艾米麗面無表情的反駁：“這不符合法律程式，遵循無罪推論這一原則，原告需要自己證明這一點，而不是讓被告來證明自己無罪！”
“原告律師，不要忘了最基本的法律準則.”
法官皺眉提醒：“你有證據可以證明被告事先知曉自己的話是謊言嗎？”
“事實上，我還真可以.”
西裝精哈維笑道：“法官大人，我們請求上一個新證人.”
“反對！”
女律師艾米麗一驚，立刻表示反對：“我方並沒有得到通知有新證人.”
“在你的口中，你的當事人是無辜的，那你還擔心什麼新證人？只要是真的就假不了，到時候你再反駁新證人的證詞就是了.”
西裝精哈維笑道。
“法官大人.”
女律師艾米麗看向法官。
“你指望我做什麼？這是原告方的權利.”
法官一臉無奈的對著女律師艾米麗聳聳肩，然後說道：“允許原告提問新證人.”
“謝謝.”
西裝精哈維道謝後，示意法警請出新證人。
一個少女在眾人的注視下，忐忑的走了進來，上了證人席。
“請自我介紹一下.”
西裝精哈維走了過來，用最迷人的笑容安撫緊張的少女。
“我叫艾琳·里根.”
少女說道。
“里根女士，請問你認識麥克斯·亨森嗎？”
西裝精哈維讓開身子，一指被告席上的麥克斯·亨森。
“當然認識.”
艾琳·里根點頭：“我經常收聽他的節目，很有趣.”
“還有他的網站.”
西裝精哈維補充道。
“有時候會.”
艾琳·里根點頭。
“在他的個人網站上有一個暱稱為‘顛覆規則’的網友83次登入，請問這個‘顛覆規則’是你嗎？”
西裝精哈維問道。
“是我.”
艾琳·里根點頭。
“83次可不是有時候會.”
西裝精哈維糾正道：“你是不是發過電子郵件給過麥克斯·亨森？”
“發過幾封.”
艾琳·里根不好意思的瞄了一眼被告席上臉色已經變了正和女律師交頭接耳的麥克斯·亨森。
“你是否在電子郵件上寫過謝莉·威倫司想在你的工作的診所做晚期流產？”
西裝精哈維繼續問道。
艾琳·里根頓時遲疑了。
“里根女士，這裡不是電臺，而是法庭，你是宣誓過的，做偽證是要被追究法律責任的.”
西裝精哈維上前一步，吸引了艾琳·里根的注意力，隨後側過身子，讓艾琳·里根的目光一下子就看到了被告席上臉色不好的偶像麥克斯·亨森。
“是的，我發過這個電子郵件.”
艾琳·里根只能實話實說。
“晚期墮胎的事情，是真的嗎？”
西裝精哈維問出了關鍵問題。
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這個晚期墮胎的說法，就是麥克斯·亨森說出來，並作為基礎邏輯去顛覆常人眼中‘母親愛子女’的認知，肯定的說一個痛失愛女的母親其實才是殺害女兒的真兇的關鍵。
如果這個說法，本身就是胡扯。
那被麥克斯·亨森用來遮掩自己並不是肆意誹謗他人的說法，就連那些想幫他的陪審團成員都無法名正言順的幫他說話了。
“不是.”
艾琳·里根搖頭。
“那麥克斯·亨森有沒有向你求證這個說法的真假？”
西裝精哈維追問道：“電臺有沒有聯絡你？”
“沒有.”
艾琳·里根搖頭。
“當麥克斯·亨森在電臺裡公開你的訊息來指控謝莉·威倫司，你感到很驚訝？為什麼？”
西裝精哈維問道。
“因為我又給他寫了電子郵件，說這是我編的.”
艾琳·里根說道。
法庭立刻一片譁然。
這如果做實了，那就真能證明那個最難證明的人心認定問題了。
“得了吧！”
被告席上的麥克斯·亨森在女律師艾米麗反對之前，直接站了起來，反駁道：“難道每一封郵件我都要親自去看嗎？”
“他急了，他急了.”
與此同時，一個幽幽的聲音從陪審席上響了起來，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是大聰明錢德勒！”
“bingo！”
有關注整個事件的人立刻認出了陪審席角落裡的錢德勒。
“肅靜！”
法官揚聲道：“亨森先生，回到你的座位上，還有那位說話的旁聽者，不要再開口了，不然我會將你驅逐.”
“好的，法官大人，我只是過來採風積累素材的.”
錢德勒起身笑道：“相信這次庭審一定會給我豐富的素材，接下來我保證不再說話.”
說著，伸手做拉拉鍊的動作。
法官聽到了眾人的議論聲，猜到錢德勒應該也是一個名人，在錢德勒‘服軟’後，也就大度的放過了，對著西裝精哈維說道：“原告律師，你繼續.”
“好的，法官大人.”
西裝精哈維看了一眼女律師艾米麗，繼續盤問艾琳·里根：“你為何要造謠中傷一個痛失愛女的母親？”
“我，我只是想得到他的回應.”
艾琳·里根哭道：“成為他生活的一部分，他可是麥克斯·亨森啊！”
“法官大人，我問完了.”
西裝精哈維環視眾人，以一個極為自信的目光掃視全場。
“法官大人，我們請求暫時休庭.”
女律師艾米麗起身說道。
“允許.”
法官想也不想的同意了。
他知道這是被告方想和原告方再次商議控辯交易了，面對越來越棘手的案子，他巴不得不用他宣判就直接私了了。
庭審結束。
女律師艾米麗找了過來，見沒人在身邊，對著西裝精哈維媚笑道：“我的紋身想你了.”
“是嗎？”
西裝精哈維不為所動的笑道：“那就讓她撅好，先等待一場酣暢淋漓的勝訴再說.”
女律師艾米麗臉色一黑：“你覺得你贏定了？”
“我從來沒輸過.”
西裝精哈維笑道：“雖然這並不是神探查克一開始找我的原因.”
“先別得意的太早，沒人能永遠贏下去！”
女律師艾米麗：“300萬美元賠償，加公開道歉，結束這個案子.”
“還是那句話，神探查克劃了底線.”
西裝精哈維搖頭道：“500萬美元賠償，加公開道歉，他不接受妥協.”
“得了吧！”
女律師艾米麗根本不信：“一切都是妥協的結果，每個人都會妥協，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你說的對.”
西裝精哈維點頭：“這是幹我們這一行的名言，我也對查克說過，他也同意.”
“那不就結了，我們已經退了好幾步了，從只肯私下道歉，變成願意公開道歉，從50萬美元賠償，升到100萬、150萬、200萬，現在已經300萬了，這已經是極限了，也該你們退後一步了.”
女律師艾米麗臉上打了柔光特效：“哈維，我知道，只要你願意，你能做到的.”
“先別急著吹捧我～”西裝精哈維調笑道：“所有人都在妥協，查克的確同意我們這一行的名言，但他下面還有一句話我沒有告訴你.”
“什麼話？”
女律師艾米麗臉色很不好，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說.”
西裝精哈維似笑非笑：“他同意這句話，所以他劃定了這個底線.”
“……”女律師艾米麗臉色徹底黑了。
能當律師還是知名大律師的她，智商不可能差的，一下子就把握住了這句話的真意。
翻譯一下，就是所有人都會妥協是沒錯！但查克妥協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別人不斷對他妥協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