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夜幕低垂,雷聲震撼了整個村莊。

起先只是遠處幾聲低沉的轟鳴,然後慢慢變成可怕持續的爆響,震動每一所房舍,震跌架子上的一些物品。

閃電在天空中狂亂地舞動,然後大雨開始了。

髒汙的雨水落下,很快變成一場暴雨。街道變得泥濘,雨水在路上凹陷的地方很快彙整合溪流。視野在傾盆而下的雨水中變得模湖,冒雨趕路的人似乎也會被雨的暴怒所傷。天上的電閃雷鳴從未止息,混合著暴雨傾盆而下。

在鐵匠鋪詢問了一圈,本來裴仁禮還打算去問問那個叫菲歐娜的女服務生,聽說她之前也聞到過腐爛的臭氣,沒準發現點什麼,但看暴雨到達,天色不可避免的轉向黑暗,裴仁禮還是決定先返回滿月酒館匯合。

卡雅她們比裴仁禮這邊更快的到達酒館,正好趕上酒館小妹正在忙著關閉門窗,一行人在酒館的大堂坐下,一邊拿出毛巾擦拭身上的雨水,一邊交流剛剛獲得的情報。

“墓地那邊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異常?”

卡雅搖頭道:

“空的墓穴太多,守墓人最近還經常能看到有人影在墓地活動,他都不敢晚上去守墓了。”

“而且我們回來的時候,還剛好碰上了葬禮。”

卡米拉說:

“有個剛剛死亡的人在棺材裡變成了食屍鬼,據說就在大夫確認他已經死亡,被家人放進棺材裡之後的幾個小時內,他們不知道如何處理,於是只好用鐵鏈鎖住,覺得下葬以後就沒事了,但在教堂食屍鬼掙破了棺材。”

“幾個小時?這也太快了。”

“我檢查了一下,食屍鬼身上沒有法術操作的痕跡,沒有亡靈毒素,可以判斷並不是亡靈法師所為。”

“但或許是某種不死生物喚醒的麼?”

卡米拉點點頭,表示沒錯。

有些不死生物擁有製造不死生物的能力,肯定不是單純的骷髏殭屍之流能做到的,擁有這種類法術能力的多半都是中高階不死生物。

“我還發現了個符號。”

寇拉用手指沾著身上的雨水,在桌上試圖把符文畫出來,但寇拉沒有接受過正規的符文訓練,只能勉強畫一個大概,還歪歪斜斜有些走形。

裴仁禮上看下看,也沒辨認出來符文到底是什麼意思。

“在哪發現的?”

“神像的背後,教堂裡有個機關,開啟以後陽光穿過彩色玻璃,映在了神像上面。”

神像背後的符文?

符文是隻有魔法在用,神學方面並不需要符文這種東西,神像背後有符文,就好像是關公戰秦瓊一樣古怪。

“你們那邊找到什麼線索了嗎?”

“我知道,讓我說!”

西斯迪亞一個獅子擺頭,從正在給她擦頭髮的阿琳德拉懷裡掙脫出來,很積極的說:

“我們問了問當地的一個矮人…….”

把矮人德魯諾說的情況再給卡雅他們重新演了一遍,眾人聽完面面相覷。

總覺得,以目前的資訊來說對於如何離開這個半位面沒有任何幫助。

說完,西斯迪亞特別高興的看向正在思考的裴仁禮:

“有辦法了嗎?”

感覺在她的常識裡,就沒有裴仁禮解決不了的問題。

“總之,目前能肯定的是這個半位面並沒有設防,在咱們之前有人來過並離開,而且還不是一兩次。”

裴仁禮敲敲桌子說:

“咱們能用的方法,應該有兩種。”

“哪兩種?”

“一個是去尋找藏在半位面的傳送門或法陣,憑自己的力量逃出去,既然已經有人用類似的方法離開,咱們當然也能。”

“但完全沒有線索。”

“是的,這是最麻煩的地方。”

整個半位面到底多大,這是完全無法判斷的事情,且在環境極為複雜的沼澤當中,尋找這裡被作為魔法實驗室時所使用的傳送門,算不上大海撈針,也得是大湖撈針這個級別。

“另一個方法,是咱們搞定鎮上的不死生物襲擾委託,應該就能出去。”

他們很明顯是被某個人故意引導過來的,這個人甚至知道他們來了多少,安排的小船剛好夠用。

推測可能在裴仁禮他們離開巨石要塞按照委託書的方向走的時候,就很可能在附近檢視,隨後提前準備好了東西。

既然是故意引他們來的,把委託做完,這個人應該也會引他們出去。

“但完全沒有任何保證。”

把希望寄託在一個連面都沒見過還把他們困在這個半位面的傢伙身上,著實不太令人放心,誰也不能保證對方會不會根本不管出去的事兒。

西斯迪亞好像根本沒考慮這些麻煩,頗為興奮的說:

“咱們下一步該怎麼行動?”

“我有點在意寇拉發現的符文,想去看看。只不過現在的天氣……”

寇拉說符文是透過陽光映在神像上的,現在暴雨傾盆的環境下,上哪去找陽光啊。

“你們冷嗎?我剛剛燒了一大鍋開水。”

酒館的服務生卡莎似乎完全不知道發愁,也或許是對小鎮目前的情況沒有清晰的認識,帶著燦爛的微笑走過來。

“我爸從漁夫那兒要來了很多魚,晚上咱們可以吃鮮魚,不過你們也得幫忙。”

她朝窗外正在下的暴雨努了努嘴:

“因為這場大雨,每天晚上都會來酒館喝酒的大家都不來了,在這裡幹活的服務生也就只有我自己。”

“沒問題,能不能先給我們一點熱水?”

“當然可以。”

禮貌的道謝後,看著卡莎一蹦一跳的衝進廚房去拿水壺,裴仁禮轉頭對其他人說:

“咱們在小鎮上先住一晚吧,等明天再探索一下,看不能不能得到新的線索。”

雖說有兩種方法離開這個半位面,可現在找不到任何一條路的方向,也就只能暫時靜觀其變了。

–‐‐——–‐‐——

隨著時間的流逝,夜變得越來越深沉。

本以為會逐漸變小的暴雨,反而越下越大,到後來落在房頂上發出轟隆隆像是重型卡車疾馳而過的爆響。

金色的閃電撕開沉寂的夜空,交替閃爍,這讓紙湖的窗戶外面不斷的亮起細密的閃光,或高或低的扭曲陰影也隨之投射進點燃了蠟燭的房間內。

由於小鎮從沒有和外界接觸的必要,酒館當然也不會和正常小鎮的旅館一樣有專門的住宿功能,只是這家滿月酒館的面積不小,空房間比較多,所以暫時讓裴仁禮他們這些外來者住在這。

從這點來看,當地確實民風淳樸,不是心眼兒好壞的問題,而是根本就沒有心眼兒。

畢竟正常來說,那會讓陌生人尤其是全副武裝的陌生人住進自己家的啊。

由於不是旅館,房間當然也不可能奢侈到一人一間。卡莎想收拾出來三間房,讓裴仁禮他們自己分,不過被拒絕了,所有人現在都縮在大廳裡打地鋪。

雖然鎮上的人沒什麼壞心眼兒,但該有的防備當然不能少,這裡有很多地方在外來的裴仁禮他們看來都很詭異,分開睡並不是個好選擇。

不過現在的時間還早,大家都只是把鋪蓋卷擺好。

和寇拉差不多,卡莎估計是因為從小在人來人往的酒館長大,性格也多少有點社交牛逼症的屬性,加上特別喜歡跟人閒聊,很快就跟閒不住的西斯迪亞打成一片,現在她們正坐在一起玩龍牌,就是被拉過去的卡雅可能因為碰上陌生人所以顯得有些有無足措。

卡米拉坐在鋪蓋捲上,手握聖徽正在向不染少女雪琳祈禱,這算是牧師的日常工作,只有每天向神祇祈禱才能獲得神術,相當於工作報告。

不同的神對祈禱的時間有一定的要求,比如洛山達就要求牧師在黎明時分祈禱或舉行儀式,不過雪琳倒是沒有要求準確的時間,所以什麼時候都行。

裴仁禮則坐在吧檯邊上,但和平時看書的畫風不同,他此時正在跟卡莎的父親邊聊天邊喝酒。

滿月酒館由卡莎和父親兩人經營,聽說她母親因為產後感染早就去世了,父女二人互相扶持著生活下來。

大家都不容易啊。

反正只是閒聊,裴仁禮打算多問出一些當地的情報,結果可能是被卡莎的父親當成了對小鎮感興趣,瘋狂的給他介紹小鎮的好處,非常希望裴仁禮他們幾個能留下來。

一方面是因為小鎮上的人幾乎都沒見過外來者,顯得特別熱情好客,另一方面是因為裴仁禮他們這群人中有法師,有牧師,全都是小鎮急缺的人才,自然很想讓他們留下。

就在說說笑笑和推杯換盞之中,時間正在一點點的流逝,很快就到了真正的晚上。

“你等等,我去拿珍藏的好酒。”

裴仁禮很自律,在這種地方喝酒也不會把自己喝醉的,正要表示一下婉拒,卡莎的父親已經轉身去看背後的酒桶了。

緊接著,裴仁禮看到他呆立了一下,隨即抽出一個拳頭大的小酒桶,轉身有點疑惑的說:

“好像有股臭味,應該不是晚上的魚吧?明明都處理好了。”

“在哪?”

“就在後……嘔!”

話剛說到一般,卡莎的父親突然扶著吧檯嘔吐起來,把剛剛喝下去的酒都吐出來了不說,也吐出了很多的酸水。

“爸?你喝多了?”

卡莎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然後就看到裴仁禮一個翻身繞過吧檯。

一股強烈的,像是腐肉般的惡臭闖入鼻腔,有一瞬間裴仁禮都感覺到些許眩暈和反胃的感覺。

最重要的是,負能量的濃度提高了!

裴仁禮的動作讓所有人都站起來往他這邊張望,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卡米拉!你來照顧他一下”

說完裴仁禮就拎著法杖往酒館的後面衝,且越是往後走,臭味就越是飄忽,彷彿在四處移動,無法準確的判斷具體位置。

裴仁禮急忙畫了個符文,無形的波動從杖頭擴散出去,朝著更遠處迸發。

他閉目稍等一會,像是找到了目標,一個箭步向前開啟酒館的後門。

此時卡雅她們也趕到了,儘管不知道裴仁禮在做什麼,但還是紛紛都抽出武器,做好了戰鬥準備。

而酒館的外面,咋看起來空無一物,只有彷彿無窮無盡的暴雨在噼裡啪啦的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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