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出雪層的人看起來是個變態。

這並不是路潔在罵人,而是字面意義上的描述。

他的身上用拘束帶和鎖鏈捆死,雙手帶著鐐銬被反綁,雙腿也同樣帶著鐐銬,甚至還拽著一個鐵球。

眼部則用皮帶紮緊,耳朵和嘴唇上還打了不少釘子。

這裡說的釘子並不是裝飾用的那種,而是真正的大個船釘。

除此之外,他的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要麼是被利器切割留下的傷疤,要麼是被腐蝕性液體摧毀的面板,還能找到不少被燙烙過的痕跡。

就這麼一副走在大街上就足夠報警的裝扮,尾隨外表是十多歲萌萌噠小女孩的路潔,確實只能用變態形容。

路潔也後悔了,她從一開始就知道有人跟著,本來懶得搭理,只是現在太無聊了才點破讓人出來。

結果這還不如不出來!

撇了一眼對方鎖鏈上的聖徽,路潔嫌棄道:

“勞薇塔的信徒?你媽和你那喜歡SM的女神沒有告訴過你不要隨便出門嗎?太噁心了。”

施虐女神勞薇塔,最著名的SM愛好者,或者說她的愛好不是一般的愛好者能承受的。

信徒主要由騙子、行刑者、邪惡的戰士、墮落聖武士組成,屬於非常小眾的邪神教派。

正常來說,不能隨便直呼神的真名,哪怕勞薇塔只是弱等神力,教會規模也非常小,但神就是神,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顯然,路潔並不在乎這些,不僅對人家的信徒大加讚歎,對勞薇塔本人也頗有讚譽……

“我對別人的愛好沒什麼興趣干涉,不過喜歡對別人施虐卻從不對自己也來這麼一套,給我的感覺就是膽小怕事的表現,痛苦少女也就這點能耐,不愧是出了名的賤人。”

別說虔誠信徒聽了路潔的話一定會大發雷霆,如果施虐女神勞薇塔透過聖徽再看的話,也一定會大發雷霆。

然而對方卻充耳不聞,如同沒聽見一樣。

路潔表現的非常祖安,但實際上心裡卻頗為疑惑。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發現,在魔王當中,並不存在任何牧師。

裴仁禮經歷過的所有魔王競技場中,也從未見過任何的神術施法者,不論是牧師還是德魯尹亦或是其他什麼奇葩,全都沒有。

路潔也是如此,她一直以為牧師不會成為魔王,而眼前這個重度SM愛好者身上有勞薇塔的聖徽。

有點反常,還是得小心。

一站起來就捱了一頓罵,對方始終沒有還嘴,老老實實等路潔罵痛快了,這才扯動被釘子墜著外翻的嘴唇,用沙啞的聲音低語道:

“魔王……屠戮者。”

隨即以完全不符合外表的速度重新鑽進雪堆裡,他身上那一堆捆紮帶和鐐銬彷彿沒有對他的行動造成任何的影響。

路潔一聽就知道這個變態為什麼找上門了,自從常暗都市以後,她也打法過很多次魔王屠戮者的人,這倒是也不奇怪。

路潔的眼睛左右掃視,看起來像是在找人在哪,實際上她的目光始終都追逐著潛入雪層的變態,對方在雪地下面的移動速度出乎意料的快。

“有點意思。”

路潔放開法杖,後者像是能在空中懸浮一樣慢慢退到後面。

此時路潔低頭看向腳下,就聽彭的一聲,剛剛鑽入雪層的勞薇塔信徒鑽了出來。

——然後就被路潔一拳揍飛出去。

速度雖然快,但遠不及路潔的動態視力,力量也確實不弱,可還不如之前在常暗都市的狼人。

不過要說奇怪的地方,是路潔一拳揍上去之後的手感,就像是打中的一團棉花糖,完全不著力。

對方在雪地裡滾了好幾圈,終於散掉了拳擊的力道,蠕動著如同毛毛蟲一般重新站起來。

“你這傢伙……”

路潔眯了眯眼睛,第一次用不太確定的口氣說:

“有很大一部分不是人吧?”

對方沒有回答,準確的說是沒有用人話回答,發出一聲像是痛苦的嘶吼……

–‐‐——–‐‐——

同一時間,高聳的山峰上——

杜勒覺得自己有必要練習一下飛行術,這對他的貧弱的魔力來說是個相當大的負擔,不過有飛行術的話,至少不會一頭撞在山壁上。

不久前從天空中墜落的時候,他其實和裴仁禮在同一批,只是在那種亂糟糟的環境中,不管是裴仁禮還是杜勒都沒有發現彼此。

而下墜穿過雲層之後,裴仁禮剛好從山峰的邊緣飛過去,杜勒就比較倒黴的拍在了上面……

這次魔王競技場從頭到腳都非常的可疑,雖說杜勒從自己座位附近的其他魔王嘴裡得知這次應該是新人魔王的分水嶺,但一開始他以為頂多也就難度更高一點,需要打架的次數多一些,僅此而已。

事實證明,他還是把事情想簡單了。

杜勒並不蠢,但薩頓蠻族喜歡直來直去的思維讓他懶得多想。

把自己從山壁上摳下來,杜勒就開始了尋人之旅,他倒不是去找熟人,而是誰都行,趕緊打完回去,沒時間在魔王競技場耽誤,杜勒還有個魔法學院的期末考試要應付,如果考不好獎學金就會被取消,對他來說這可比魔王競技場恐怖多了。

這片區域是完完全全的山地,也可以說杜勒正站在山尖上,能下腳的地方只有不到五米寬,左右兩側則是被雲海遮蔽而若隱若現的山巒,想要下山還真不是什麼太容易的事情。

在杜勒撞到山壁之前,他看到有人也跟他一樣砸在山壁上,具體數字沒看清,但怎麼也有七八個。

杜勒走的方向,就是朝著他們的位置去的,儘管他並不知道如何獲得100分通關,但打就是了,打完總會過關的。

——薩頓蠻族的思維就是這麼頭鐵。

杜勒的運氣不錯,但也可以說運氣不好。

運氣好是因為他朝有人墜落的方向前進,還沒十分鐘就找到了人,而說他運氣不好,是因為找到的人可不是什麼弱雞。

“施主,您的戰意鎖定了小僧,是要與小僧切磋嗎?”

手持長棍,一身單薄的僧衣,這個字面意義上的和尚單手行禮道。

從體型上看,兩人並不在一個重量級,這名武僧身體精壯,並非杜勒這種蠻族出身渾身肌肉奮起宛如個魔鬼筋肉人,但杜勒只掃了一眼,就知道這個人絕對是高手。

他的語氣平和自然,彷彿閒聊,但身體的架勢上卻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哪怕是偷襲也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優勢。

野蠻人渴望榮耀的戰鬥,信奉戰神的蠻子們把這視為自己的終生目標。

一個足夠強的對手,這絕對讓野蠻人極為欣喜,還能讓他們如此興奮的恐怕也就是美酒和漂亮小姐姐了。

杜勒是戰神坦帕斯的虔誠信徒,體內薩頓蠻族的血在沸騰,源自血脈的本能告訴他,你需要跟他打一架。

“杜勒,薩頓蠻族!”

杜勒抽出新買的反曲劍,鄭重的報上名字。

對方也沒有掃興,立刻揚起手中的長棍舞了個棍花:

“小僧法號清寧,還望施主賜教。”

杜勒聽不懂法號是什麼意思,也不明白為什麼對方總是叫他施主,不過這都不重要。

“我來了!勁氣澎湃!”

沒有在寒暄什麼,杜勒直接啟動了勁氣澎湃,渾身每一個毛孔都噴出大量兇勐的勁氣,如一輛重型卡車般朝著清寧小和尚衝過去,奔湧的氣浪將路徑上的碎石紛紛吹落懸崖。

而和尚卻沒有動,他緊盯著氣勢洶洶來襲的杜勒,單腿站立,手中長棍一橫:

“白鶴亮翅!”

如果裴仁禮在場恐怕會覺得非常的古怪,這種武俠混合著魔幻的風格,或許就是玄幻吧。

但這並不影響武僧的能力。

杜勒高舉的反曲劍剛剛揮下,立刻就感覺手腕一麻,長棍的一端精準的命中了反曲劍的劍柄,力道之強讓杜勒差點握不住劍。

而白鶴亮翅,亮出來的自然是兩支翅膀。

和尚旋轉長棍,另一端砸向杜勒的太陽穴。

杜勒當然也不是隻知道莽,強行攥緊了劍刃改揮砍為格擋,就聽噹的一聲脆響,杜勒成功用反曲劍擋住了這一下,但劍身上立刻瀰漫開一串細密的裂痕。

“白鶴彈腿!”

眼前的和尚從視野中消失,其實清寧只是快速下蹲,利用反擊的力道對著杜勒的下盤來了一腳掃堂腿。

杜勒的反應也很快,右腳使勁往下方一踩,將重心下移類似於武俠中的千斤墜,勁氣讓石塊紛紛被碾碎吹開,和尚反擊的一腳彷彿踢在了鐵棍上,杜勒紋絲不動。

看似是防禦住了,但和尚現在的位置是杜勒的胸口下方,正好胸門大開。

和尚當然不會客氣,一手收棍,一手揚起就在杜勒的胸前印了一掌:

“剛掌波!”

杜勒感覺就像是被一頭全速衝鋒的野豬正面撞上似的,龐大的身體立刻騰空而起。

和尚的速度快的驚人,杜勒身體浮空的一瞬間,立刻箭步向前:

“天將奔烈!”

手中的長棍從下往上對著杜勒的腰部砸過去,在武藝者看來,腰部是非常重要的命門,所有一切動作都需要腰部發力,這裡一旦受傷,那就不用打了。

但不知道大家是否還記得,杜勒其實是野蠻人兼職的法師。

“法師護甲!”

一圈球形的魔法防禦從杜勒身上展開,和尚的長棍沒有直接砸在杜勒身上,而是被法師護甲當了下來。

而杜勒乾脆接著這股力道翻轉身體,穩穩當當的落在地上。

他看了眼手中已經裂開的反曲劍,沒有在乎這份開支會讓他的生活費捉襟見肘,隨手就把反曲劍丟在地上,捏起了拳頭。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杜勒身為薩頓蠻族的血在沸騰,他上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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