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的悲喜並不相通,有的人被追著揍,也有的人追著揍別人。

路潔就屬於後者。

“給我點反應啊!”

雙拳一振,路潔將那個跟重度SM愛好者似的傢伙擊退半步,隨即貼身向前。

秀氣的小拳頭在神力橡皮糖的加持下,每次揮拳都會引起咆孝的音浪和衝擊波一拳接一拳的砸在對方的周身要害。

論增幅能力,神力橡皮糖可要比龍力術強得多,並且即便沒有任何魔法提供加成,路潔的身體能力也絕沒有像表面看上去那麼柔弱。

隨著骨折和肌肉被撕裂的細微聲音,路潔不滿的皺了皺眉。

眼前這個傢伙兼職就是個人形沙包,怎麼打都沒啥反應,讓路潔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幻術對著空氣輸出,可拳頭的手感又表明沒有什麼問題。

著實很古怪。

反正是她在揍別人,又不是再捱揍,路潔決定加大力度。

對著胸膛左右開弓,砰砰砰三拳下去,對方的身體表面的肌肉已經被打的看不出原本的形狀,趁著對方彎腰的一瞬間,路潔抓住對方臉上纏繞的黑布往下壓,同時揚起膝蓋。

雖然白絲挺好,但以肉眼難辨的高速砸在臉上,在狂熱的愛好者也得冷靜冷靜。

這一擊把對方的無關都砸了進去,細碎的學點落在周圍的白雪上,如一點寒梅格外顯眼。

但這不過是起手式。

路潔放開對方,一記上勾拳命中了腹部,打得那個人身體都跟著微微騰空。

在這一瞬間,路潔蹲下並揚腳給補了一發迴旋踢。

頗為少女風的粉色小皮鞋印在對方血肉模湖的胸膛上,但那聲音彷彿是大炮開火了一樣,周圍一圈積雪被整齊的吹開個圓形淺坑,自然捱了這一腳的後者也徹底騰空而起,如原地做火箭般上升了十多米。

路潔可沒時間等對方慢慢落下來,微微下蹲蓄力,隨後勐的一踩。

幾乎是瞬移般的速度,路潔出現在騰空而起的目標附近,身體在肌肉和重心控制下旋轉了半圈,腳後跟毫無保留的全都砸在了對方的肚子上。

這讓他以更快的速度從太空中墜落,轟的一聲砸在雪堆裡。

柔軟的積雪沒有提供任何有效的墜落保護,感覺就像是隕石落在了地上,半徑五米範圍內的積雪被盡數吹飛,一米多深的積雪層完全消失,露出最下面的岩石層,空氣劇烈摩擦產生的高溫,也讓積雪融化,冒出呼呼的白煙。

路潔則輕飄飄的落在不遠處,可能是帶著點吐槽的情緒說道:

“你是個什麼東西?打不死的嗎?”

痛苦少女的信徒扭曲著身體,哪怕骨頭和血肉已經不堪重負,還想試圖站起來,口中發出嗚嗚的意義不明的痛苦嘶吼。

路潔很清楚,剛才那套連擊打在一般人身上恐怕連收屍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更別說站起來了。

不可思議的地方就在這,路潔已經重複了好幾次,並且她確信自己已經把對方打成了粉末性骨折,全身上下每一處骨頭都被揍過,這種身體還能站起來就離譜。

抗揍的生物倒不是沒見過,比如說狼人,當場截肢對狼人而言都不過只是輕傷,哪怕把它開膛破肚,用不了幾分鐘也能自愈。

但就算是狼人,遭到路潔如此賣力的打擊,恐怕也只能癱在地上變成一團進氣多出氣少的爛肉,能不能活下來還得另說。

這傢伙外表看起來是個人,但內在總覺得不像是凡人世界的產物,給路潔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像她打了半天屬於隔靴搔癢,隔的還是馬丁靴。

更讓路潔不爽的是,不管她說什麼,對方的回答都是嗚嗚嗚,感覺說了半天完全就是雞同鴨講。

不過無所謂。

路潔捏了捏拳頭,骨節發出卡卡的脆響。

最近兩天她剛好心情不太美麗,有個打不壞的出氣筒挺好,美女也是需要排解壓力的。

於是她再做了個箭步向前的東西,下一瞬直接出現在剛剛站起來的痛苦少女信徒旁邊,一腳把剛剛爬起來的那傢伙重新踹回了地上。

由於積雪已經被暴風吹散,路潔這一腳讓對方直接砸在了堅挺的岩石層上,但即便是比鐵還硬的凍土,都被這一腳踹的裂開大片蛛網彌補般的裂痕。

隨即她用腳尖一挑,後者跟個悠悠球似的被挑了起來。

路潔捏緊拳頭,立馬賞了對方一套暴風驟雨般的連擊。

這一次她故意降低了每一拳的威力,提升攻擊速度,如果說之前每次揮拳是坦克主炮,現在則變成了機關炮。

密集的撞擊聲幾乎連成一片,稍微靠近一些的積雪也像是被大型鼓風機吹著似的分散到更遠的地方,幾乎看不清的拳影每一擊都精準的落在了同一個位置。

路潔整整‘尤拉’了對方長達三分鐘,這就是個鐵坨也早就被打碎了,最後路潔補了一發肘擊,把對方打飛出去,砸進距離不遠的雪地裡,後者還彭的一聲撞上了戳在積雪外面的大號岩石,強橫的力道讓岩石也跟著爆開。

路潔甩了甩手,心情愉快了不少。

“不爽的時候就是要活動身體,你說是吧?”

從碎石和積雪之中,痛苦少女的信徒再度爬了起來,錯位的骨頭髮出一連串炒豆子般的脆響,周身騰起一層神聖靈光。

路潔認出那是醫療術,說明對方即使再怎麼抗揍也是有極限的,不然也就沒有必要用神術治療自己了。

但這次路潔看的非常仔細,她注意到雖然這人身上掛著痛苦少女的聖徽,裝扮也跟痛苦少女的狂熱信徒極為相似,但醫療術並不是透過聖徽激發的。

這就十分詭異了。

牧師施展神術必須用到聖徽,否則能使用的神術只有寥寥幾種,像醫療術這種強力治療法術沒有聖徽更是不可能的。

這算是神對牧師的一種限制,神可以透過信徒身上的聖徽來觀察凡人世界,同時也是監視。

牧師屬於神在凡人世界的代理人,如果這些代理人不幹人事,違反自己的教義,那可就不太妙了。

對於神來說,信仰是存在的基礎,如果教義被胡亂傳播,導致的後果可想而知。

簡單的說,就是用來約束牧師不要濫用神術。

而不需要聖徽也能啟用神術的方法倒是也有,比如說薩滿,同樣都是神術施法者,他們卻不用信仰神,而是與天地間存在的精魂溝通。

再比如先知,同樣也不需要信仰神,準確的說先知的力量來自包括神在內的很多神秘存在,而非牧師那樣忠誠。

但不管哪種,感覺都跟眼前這傢伙不太一樣。

打不死,能用神術,看似是痛苦少女的信徒實則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且哪種空虛不像是命中了實體的手感,都讓路潔很納悶。

在她的生命當中還從未見過這種生物,即使是書中也從未提起過。

醫療術是極為強大的治療神術,號稱只要沒嚥氣多嚴重的傷都能把人救回來,就在路潔琢磨的時候,對方血肉模湖的皮肉和已經粉碎的骨頭重新長好。

“治完了?那就再來一次吧。”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有沙包打挺有意思。

路潔再度一個箭步衝上去,還是個剛才一樣,抬腳先來一招騎士飛踢。

後者依舊像是沒有反應過來一樣被當場踹飛,剛剛治好的胸膛上又多了個清晰的皮鞋印。

但就在路潔打算追擊的時候,突然感到一股惡風席面,就聽彭的一聲,路潔本人居然被撞飛回去。

她的魔法可以讓自己如懸浮一樣踩著雪層而不下沉,但這一擊在讓她在雪地上留下兩條清晰的溝壑。

路潔放下交叉防禦在身前的手臂,感覺她像是有點錯愕,也像是有點開心。

“吸收我的攻擊等差不多了再反擊是麼?原來如此,捱打不過是為了積蓄力量啊。”

剛剛路潔被擊退,是因為那個重度SM愛好者對著路潔來了一發頭槌。

“單方面的虐殺沒什麼意思,既然你已經反擊了,是不是就能讓我開心一下?”

第一次,對方有了真正的回應。

“呵...呵…呵…呵,路潔…..虛無的……力量。”

路潔聞言臉色一變,笑容完全從臉上消失,比地上的積雪還要冰冷。

如果說剛才是在玩,現在她似乎被真正的激怒了。

“你是誰?”

知道路潔的名字並不奇怪,她也沒有隱姓埋名的意思,跟誰都會拍著胸脯自我介紹是來自博南森林糖果屋的大魔女路潔。

但‘虛無的力量’這句話,觸動了路潔的神經。

“嗚嗚……呵。”

見對方又不說人話了,路潔收起玩鬧的心情。

“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但被你浪費掉了。”

她舉起左手,五指合攏在一起:

“可可地獄!”

對方腳下的積雪和岩石層一瞬間軟化變形,化作褐色的粘稠可可溶液,自然他本人也只是稍微掙扎一下就掉了進去。

滾燙的可可足以把人燙的骨肉分離,但路潔知道,以剛剛那孫子的抗揍程度來說,這種魔法不過是起到了牽制作用。

龐大如山的魔力正在匯聚,量大到令人驚駭的程度。

“融化!熬煮!塑型!冷卻!”

隨著不知道算不算咒語的咒語,魔力在正上方凝聚成型,一顆猶如重型卡車般大小的波板糖從天而降。

“必殺波板糖!”

從單純的玩樂心態,到必須弄死對方的殺意,路潔的轉變只需要一句話,或者說一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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